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瘦高个把匕首死死抵在顾屿颈侧,刀刃压得太紧,己经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沈惊鸿被他拽着胳膊,疼得脸色发白,却死死盯着那把匕首,连呼吸都忘了。
“把密码本扔过来!不然这孩子的脖子就别想要了!”瘦高个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眼睛死死盯着顾晏辰,却没注意到怀里的小团子正悄悄攥紧了拳头。
顾晏辰举着双手,一步步往前挪,目光在瘦高个持刀的手上和小屿脸上来回打转,大脑飞速运转着对策。他看到小屿眼底闪过一丝倔强——那是每次想做什么“大事”时,才会有的眼神。
“我扔过去,你先放了我儿子。”顾晏辰故意放缓语速,分散瘦高个的注意力,同时用眼神示意小屿:等信号。
小屿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小脑袋在瘦高个怀里微微动了动,像是害怕得发抖,实则在寻找最合适的角度。
沈惊鸿看懂了父子俩的默契,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故意提高声音哭喊:“密码本给你!求你别伤害他!”她一边说,一边假装去掏包,引着瘦高个的目光往她手上瞟。
就是现在!
顾晏辰猛地抬脚,踹向旁边一个废弃的铁桶。“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瘦高个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握着匕首的手松了一瞬。
“咬!”顾晏辰低喝一声。
几乎在同时,顾屿张开小嘴,用尽全力咬在了瘦高个持刀的手腕上!
“啊——!”瘦高个没料到这小不点敢反抗,疼得惨叫一声,匕首“当啷”掉在地上。他另一只手松开沈惊鸿,狠狠去拽顾屿的头发:“小兔崽子!”
这正是顾晏辰等的机会!
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左手一把扣住瘦高个的后颈,右手攥住他挥过来的拳头,猛地向后一拧。只听“咔嚓”一声,瘦高个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疼得跪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爸爸!”顾屿从瘦高个怀里挣脱出来,扑向顾晏辰。
顾晏辰顺势将他捞进怀里,用身体护住他,同时抬脚,狠狠踹在瘦高个的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彻底瘫在地上,被随后赶来的突击队员反手按牢。
“小屿,没事吧?”顾晏辰检查着儿子的脖子,看到那道红痕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踹向瘦高个的脚更重了些。
“我没事!”顾屿搂着他的脖子,小脸上满是得意,“爸爸,我咬得他好疼!”
“做得好!”顾晏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惊又喜。刚才那一瞬间,这小子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快多了,简首像个小战士。
沈惊鸿跑过来,一把抱住他们父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带着笑:“吓死妈妈了……你们俩都吓死妈妈了……”
“妈妈,我保护你了!”顾屿从顾晏辰怀里探出头,小脸上沾着灰,眼神却亮晶晶的,“我咬了坏蛋!”
“是是是,我们小屿最棒了。”沈惊鸿吻着他的额头,又看向顾晏辰,眼底的后怕里藏着感激,“还有你……”
顾晏辰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仿佛要将刚才失去的安全感都补回来。他看着地上哀嚎的瘦高个,又扫了一眼仓库深处那些贴着“机密”标签的箱子,声音冷得像冰:“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查封,带回去一一核对。”
突击队员应声行动,仓库里很快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和相机拍照的“咔嚓”声。那些藏在“鹰巢”里的秘密,那些让沈父蒙冤、让无数人牵扯其中的罪证,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顾晏辰抱着顾屿,牵着沈惊鸿,一步步走出仓库。清晨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驱散了矿场的阴冷。小团子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刚才吓得累了,很快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他刚才真勇敢。”沈惊鸿轻声说,看着儿子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
“随我。”顾晏辰嘴角扬起,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随即又握紧了她的手,“以后不会再让你们经历这种事了。”
沈惊鸿抬头看他,阳光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轮廓,眼神里的坚定让她心安。她轻轻“嗯”了一声,靠得他更近了些。
父子合力制服绑匪的画面,像一颗种子,落在她心里。或许,有些风雨,真的不必一个人扛。
而顾晏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沈惊鸿,心里无比确定——这两个他要用一生守护的人,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他无坚不摧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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