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也就配当个开胃的零嘴儿。”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子，捅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马华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死死盯着那条漂亮的红鱼，脑子彻底成了一锅浆糊。鱼子酱……零嘴儿？那可是国宴上指名道姓要的硬菜！师傅这是被压力逼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门口探头探脑的保卫科干事，还有那些等着看笑话的食堂帮厨，一个个面面相觑。
“疯了，傻柱绝对是疯了！”
“拿条破鱼糊弄事儿，还敢瞧不起鱼子酱？他知道鱼子酱是什么吗？”
“等着吧，今天这事儿要是搞砸了，他何雨柱就得滚出轧钢厂！”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何雨柱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拿起磨好的刀，手腕一抖，刀光在灯下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他的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刀锋贴着那条赤红大鱼的鱼骨，精准地一划到底，整片带着雪花纹理的鱼肉被完美地分离出来，薄如蝉翼，在灯光下甚至微微透明。
这手刀工，瞬间让后厨门口的嘈杂声小了下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光这一刀，在场就没一个人能做到。
但光有刀工有什么用？没有鱼子酱，一切都是白搭！
就在这时，轧钢厂最高规格的接待室里，气氛己经凝重到了极点。
长条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苏联来的专家组组长，一个叫瓦西里的高大男人，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身边的几个专家也都沉默不语，偶尔用俄语低声交谈几句。
陪同的李厂长手心里全是汗，他频频看向门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第一道菜怎么还不上？难道……真出事了？
坐在末席的食堂主任王富贵，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巴不得何雨柱出事，出大事！他己经想好了，等会儿专家一发火，他就第一个站出来揭发何雨柱办事不力、夸下海口，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厂长，”王富贵凑到李厂长身边，压低声音，“这都几点了，何雨柱那边不会真掉链子了吧？我早就说了，他那个人不靠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李厂长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刀子。“闭嘴！再多说一句，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王富贵吓得一哆嗦，悻悻地坐了回去，心里对何雨柱的恨意更深了。
接待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银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托盘上。
李厂长的心跳都快停了。
王富贵更是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笑话。他断定，那托盘上绝对不是鱼子酱，顶多是何雨柱用什么豆子染了色拿来糊弄人的玩意儿！
托盘被轻轻放在桌上。
上面不是一个大盘子，而是按照人数，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小巧水晶碗。碗下垫着厚厚的碎冰，保持着冰镇的温度。
水晶碗里，盛着一小勺黑色的鱼子。
那鱼子，每一颗都得像黑色的珍珠，在灯光下闪耀着幽暗深邃的光泽，油亮圆润，绝非凡品。一股独属于顶级食材的、带着淡淡海洋气息的咸鲜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瓦西里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身旁一位懂行的专家，拿起专门配的贝壳小勺，舀起几粒放进嘴里，用舌头轻轻碾开。下一秒，他脸上露出极其享受的表情，对着瓦西里激动地说了几句俄语。
瓦西里也拿起勺子，品尝了一口。
“哦——！”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原本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对着李厂长竖起了大拇指，“哈拉哨！这是我吃过的，最顶级的里海鲟鱼子酱！你们的厨师，非常了不起！”
翻译立刻把话传了过来。
李厂长那颗悬着的心，“咚”的一声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他得意地瞥了一眼王富贵。
王富贵的脸，己经彻底僵住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全京城都搞不到的东西，他何雨柱从哪儿弄来的？还是这种连苏联专家都赞不绝口的顶级货色？
【来自王富贵的怨气值+800！】（计划落空的极度愤怒与嫉妒）
【来自李厂长的怨气值+50！】（担忧解除后的后怕情绪）
何雨柱脑海里响起提示音，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后厨里，马华己经看傻了。
他亲眼看着师傅，就在刚才，服务员来催菜的时候，他只是走到一个没人注意的空置货架前，手一晃，这个装满了顶级鱼子酱的水晶碗就出现了，仿佛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师……师傅……您……您是神仙吗？”马华结结巴巴地问。
何雨柱没理他，而是转身走到了灶台前。
他拿出一个巨大的砂锅，将几块刚才还让王富贵等人嗤之以鼻的“机密食材”放了进去——几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骨头。
可当那骨头入锅，加热水，一股霸道的、野性的、仿佛来自原始森林深处的浓烈香气，瞬间炸开！整个后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这……这是……”一个有点见识的老厨工，哆嗦着嘴唇，指着那锅里的骨头，骇然失声，“虎……虎骨？！”
西伯利亚虎骨！
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年份最正的极品！
何雨柱面无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只见他将另一锅烧滚的鸡汤，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高度，拉成一条细线，注入虎骨砂锅之中。这个过程，叫“冲汤”。
紧接着，他拿起一团早就剁好的、混着鸡肉和猪肉的肉糜，投入汤中。肉糜迅速吸附着汤里所有的杂质，沉了下去。他再捞出，再放入新的肉糜。
如此反复三次。
这就是失传己久的宫廷吊汤绝技！
当他最后一次捞出肉糜时，砂锅里原本浑浊的汤，变得清澈见底，宛如一锅纯净的琥珀色茶水，但那股霸道的香气，却浓烈了十倍不止！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西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后厨门口，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全都鸦雀无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脸上只剩下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还没完。
在等待汤汁熬煮的间隙，何雨柱随手拿起案板上一个准备做配菜的白萝卜。
他那把宝贝菜刀，在他手里仿佛活了过来。
众人只看到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在闪动，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萝卜屑纷飞如雪。
不过短短一分多钟。
刀光停歇。
何雨柱手里托着的，己经不是萝卜了。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羽毛纤毫毕现，鹤顶红冠鲜艳欲滴，姿态优雅灵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引颈长鸣，冲天而去！
“神……神技啊！”马华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这己经不是做菜了，这是艺术！是魔法！
接待室里，瓦西里等人刚刚品尝完第二道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流水般送了上来。每一道菜，无论是刀工、火候还是摆盘，都堪称完美，让他们这些吃遍山珍海味的苏联专家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当那道【虎骨清汤】被端上来时，所有人都被那清澈如水的汤色和浓郁扑鼻的香气给镇住了。
当瓦西里看到汤碗边，那只由白萝卜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仙鹤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快！我要见见这位厨师！现在！立刻！”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对翻译大声说道。
他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中方领导都愣住了。在如此正式的国宴上，客人主动要求见厨师，这是闻所未闻的最高礼遇！
李厂长激动得脸都红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而王富贵，则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完了。
他想看何雨柱的笑话，结果自己，却成了全厂最大的那个笑话！
后厨里，何雨柱正擦拭着手里的菜刀，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场震动全场的厨艺秀，只是做了一顿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
他抬头，正好对上窗外王富贵那张绝望的脸。
【来自王富贵的怨气值+1000！】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哪到哪儿？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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