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易中海浑浊的眼珠子猛地一缩,手掌“啪”地一声狠狠拍在八仙桌上,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跟着跳了一下。
“何雨柱!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把全院大会当成什么了?当成你家戏台子了?!”
他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立刻将全场的骚动压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到院子中央。
何雨柱像是没听见,依旧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水,姿态悠闲得让人牙痒。
易中海见状,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他强压下火气,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也沉了下来。
“今天,我们开这个会,不是为了批斗谁,是为了解决问题!”他扫视了一圈院里众人,刻意提高了音量,“我们这个院子,几十年来都是团结友爱的模范大院。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有困难,大伙儿都伸手帮一把。可是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秦淮茹同志,家里什么情况,大家伙儿都清楚。一个女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要养,不容易啊!”
他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秦淮茹立刻配合地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用手绢捂着脸,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贾张氏更是“嗷”地一嗓子就嚎开了,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刺耳。
“我苦命的儿啊!你死得早啊!留下我们娘儿几个,现在连口剩饭都吃不上了,要被人活活逼死啦!天杀的何雨柱啊!你良心都让狗吃了!以前东旭在的时候,你跟他称兄道弟,现在人走茶凉,你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番哭嚎,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不少心软的街坊邻居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何雨柱心里冷笑一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不失时机地响起。
【来自贾张氏的怨气值+88!】
【来自秦淮茹的怨气值+66!】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系统面板,总怨气值己经从3179点,跳到了3333点。
还不够,这只是开胃小菜。
易中海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对贾张氏说:“贾大妈,您先别激动,我们今天就是要给你们家讨个公道。”
说完,他并没有立刻把矛头指向何雨柱,而是转向了院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住户。
“王大爷,您是院里的老人,德高望重,您来说句公道话。”
被点名的王大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了口:“要我说啊,柱子这孩子,以前多好啊。热心肠,手也勤快。现在……可能是工作累了,心情不好。但不管怎么说,秦淮茹家确实困难,邻里邻居的,能帮衬就帮衬一把,总没错。”
“是啊是啊,”另一个大妈也接过了话头,“都是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这么僵干啥呀。”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在说何雨柱做得不对,应该像以前一样。
这就是易中海的手段,先用群众的“公道话”把道德的帽子给你扣上,形成一种舆论压力。在这种氛围下,但凡是个要脸的人,都扛不住。
等院里几个老人都说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才把威严的脸转向何雨柱,语气不容置喙。
“何雨柱,大家都说完了,该你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今天,必须给秦淮茹,给贾家一个交代!当着全院的面,给秦淮茹道个歉!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何雨柱的反应。
秦淮茹的哭声也适时地小了下去,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怯生生地望着何雨柱,那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何雨柱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吭声,也没道歉,而是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地上一放,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秦淮茹,也没有走向八仙桌,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院子正中央,那几盏昏黄的电灯泡底下,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挺首了腰板,环视全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主位上的易中海身上。
“交代?道歉?可以。”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传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
易中海和秦淮茹脸上都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以为他要服软了。
可何雨柱的下一句话,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的脸上。
“但在我道歉之前,我想先问一大爷您几个问题。”
易中海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你有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何雨柱伸出一根手指,“一大爷,您是咱们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咱们院里威望最高的管事大爷,我没说错吧?”
“没错。”易中海下意识地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自得。八级工,这可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好,”何雨柱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何雨柱,食堂帮厨,一个月工资二十七块五。您,八级钳工易中海,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外加各种补助,到手超过一百块。快赶上我西个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九十九块!一百多块!
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很多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三十来块钱。
易中海的脸色有点变了,他没想到何雨柱会当众把他的工资捅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呵斥道,带着一丝心虚。
何雨柱根本不理他的呵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我问这个干什么?我问您,您刚才说得对,远亲不如近邻,贾家困难,是该帮!可我何雨柱,一个月就这二十七块五,养活我自己,接济我妹妹,剩下的钱,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这样,我还帮了贾家这么多年,都快成他们家的专职厨子了!”
他猛地一指易中海,字字诛心。
“您呢?您一个月拿着一百块的工资,住着宽敞的大房子,吃喝不愁,您帮过贾家什么?是给过一毛钱,还是给过一斤棒子面?!”
“我……”易中海被问得张口结舌,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全院哗然!
所有人都被何雨柱这番话给震住了。是啊,傻柱说的没错啊!一大爷工资那么高,怎么没见他接济过贾家?光动嘴皮子让别人去接济?
“还是说!”何雨柱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易中海喘息的机会,“您所谓的‘帮’,就是动动您那尊贵的嘴皮子,慷他人之慨,让我何雨柱出钱出力,然后您自个儿落一个‘德高望重、乐于助人’的好名声,顺便让贾家上下都承您的情,好给您养老送终啊?!”
“你!你胡说八道!”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何雨柱的手指都在哆嗦。
他最大的秘密,最核心的算计,就这么被何雨柱赤裸裸地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撕开了!那层“德高望重”的伪善面具,被撕得粉碎!
【来自易中海的怨气值+500!】
【来自……】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何雨柱脑海中疯狂刷屏。
何雨柱看都不看他,猛地转头,又盯上了坐在一旁,早就想开口又找不到机会的三大爷阎埠贵。
“还有您,三大爷!”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您是咱们院里的文化人,人民教师,最会算账了。那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大家伙儿算算,贾家这么困难,您身为他们的邻居,这么多年来,一共接济过几分钱?买过几颗白菜?”何雨柱的语气充满了讥讽,“是不是一分钱没出,就光等着看我何雨柱的笑话,琢磨着以后怎么从我这儿算计点好处走?比如让我帮您家免费做个菜,或者顺点食堂的边角料?”
“我……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阎埠贵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站起来想反驳,可他那点算计,院里谁不知道?平时连买根葱都要算计半天的主儿,让他接济贾家?简首是天方夜谭。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反而引来了周围邻居的一片窃笑声。
【来自阎埠贵的怨气值+300!】
何雨柱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院里最受“尊敬”的两位大爷的虚伪外衣,将他们的自私和算计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重新扫视全场,那些刚才还帮着易中海说话的老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秦淮茹呆住了,贾张氏的哭嚎也停了,她们完全没料到,一场本来是针对何雨柱的批斗大会,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对一大爷和三大爷的公审大会?
整个中院,鸦雀无声。
何雨柱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院子的规矩,要改一改了。
他走到自己的小板凳前,弯腰端起那个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然后,他把冰冷的视线,投向了面如死灰的易中海,一字一句地问道:
“一大爷,现在,您还觉得我需要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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