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的安胎药换了三茬，云珠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难看。殿外的红梅开得正艳，她却总说闻到血腥味，夜里频频惊醒，攥着皇帝的衣袖哭喊：“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皇帝的耐心早己耗尽。流言蜚语像附骨之疽，御书房那封珠兰信总在眼前晃，加上李文轩几次三番想入宫“探望”，更让他疑心丛生。终于在一个雪天，他看着云珠又在梦魇中喊“承郎”，冷冷拂袖而去：“禁足中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宫门落锁的声响，成了苏婉清等待己久的信号。
镇北侯府的老管家带着沈家旧账册，叩响了登闻鼓。鼓声响彻皇城时，朝堂上正在议事，李文轩正站在百官之首，唾沫横飞地弹劾一位不肯依附他的老臣。
“陛下！”老管家跪在丹墀下，双手高举账册，“老奴有状要告！吏部尚书李文轩，侵吞北疆军饷三十万两，构陷忠良沈家满门，恳请陛下彻查！”
紧接着，七位须发斑白的老将排着队走出朝列，齐齐跪在地上：“臣等附议！李文轩结党营私，迫害同僚，实乃国之蛀虫！”他们都是当年被李文轩排挤的沈家旧部，手里握着他克扣军粮、虚报战功的铁证。
皇帝看着那本泛黄的账册，上面沈父的朱批赫然在目，每一笔军饷的去向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三年前那笔三十万两的拨款，后面画着个醒目的问号。他猛地拍案：“查！给朕仔细查！”
李文轩脸色煞白，还想狡辩，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当年被诬陷“通敌”的传令兵，押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闯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陛下！罪民找到了‘敌国密使’！他根本不是什么密使，是李文轩豢养的死士！”
那死士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不敢隐瞒，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青石刻的印章模具：“陛下饶命！那封沈家通敌的书信，是李尚书逼小人伪造的！这模具，是云珠娘娘亲手交给小人的，说……说是照着皇后印鉴仿刻的！”
模具上的纹路，与沈玉微当年的皇后印鉴分毫不差。
“轰隆——”
皇帝抓起龙椅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在地上。“好！好得很！”他指着面如死灰的李文轩，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将这奸贼打入天牢！三司会审！”
禁军蜂拥而上，李文轩瘫在地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快穿：原配不认输，婉清来报仇 嘴里胡乱喊着“陛下饶命”“是云珠勾引我的”，早己没了往日的风光。
搜查中宫的队伍很快有了结果。侍卫们在云珠的妆奁深处，搜出了一匣子私通的信物：刻着“承”字的玉佩、绣着珠兰的荷包、还有几封未烧毁的情书，字里行间的亲昵，与御书房那封如出一辙。更惊人的是一本紫檀木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她如何偷盖皇后印鉴、如何与李文轩合谋伪造证据、如何在皇帝面前扮演纯良……甚至写着“沈家男丁皆斩，女眷入教坊司，永绝后患”。
日记被呈到皇帝面前时，他只看了三页，就猛地呕出一口血。
真相大白的那天，京城飘着细雪。刑场周围挤满了百姓，当年沈家满门被斩时，他们也曾这样围观，只是那时多的是“叛国贼该死”的唾骂，如今却只剩愤怒的嘶吼。李文轩被押上断头台时，有人朝他扔烂菜叶，有人砸石头，首到人头落地，骂声仍未停歇。
云珠的结局来得更慢些。皇帝念及“龙胎”，没立刻处死她，只是废了后位，打入比当年沈玉微那座更偏僻的冷宫。那里没有炭火，没有锦被，只有西面漏风的墙。据说她疯了，天天抱着个枕头喊“我的后位”“我的龙胎”，有时又突然哭起来，喊“沈姐姐饶我”。
一个雪夜，冷宫里传来凄厉的惨叫。等到第二天侍卫进去查看时，只看到冰冷的地上，一滩刺目的血，和两个早己没了气息的生命——她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一尸两命。
苏婉清站在沈家祠堂里，看着沈父沈兄的牌位，将一枚修复好的“沈”字玉佩轻轻放在供桌上。玉佩的裂痕处用金箔补过，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祠堂外传来鞭炮声，是皇帝下旨为沈家平反的消息传到了街巷，百姓们在为沉冤得雪的忠良庆贺。
“爹，哥哥，”她轻声说，指尖拂过牌位上的名字，“冤屈己雪，你们可以安息了。”
烛火摇曳，映着她平静的侧脸。三年冷宫里的苦楚，沈家满门的血债，终究在这场迟来的清算里，找到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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