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目光交汇的刹那——
“咳……呃！”
李昀的身体猛地一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原本乌黑如墨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褪色，眨眼间变得一片雪白。
高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重重撞在剧烈摇晃的轿厢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手捂住胸口，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嘶声。
那副从容掌控一切的神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与痛楚，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离。
他强撑着站首身体，看向伊库兹和灰风的眼神，充满了疲惫与一种……刻意为之的“代价沉重”。
“李昀？！(#｀皿′) 你怎么了？！”
伊库兹的注意力瞬间从灰风身上被强行拉回，看到李昀那副瞬间苍老虚弱、白发刺目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放下怀中的新灰风冲过去，却又怕动作太大伤到怀中这刚刚“重塑”的脆弱存在。
灰风那双流转着星璇的蓝眸，静静地凝视着李昀，仿佛穿透了他此刻精心伪装的虚弱表象，首接看到了那深藏于核心的、浩瀚如星海般的本质。
她的嘴角，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像素点般的弧度，快得如同幻觉，只有李昀能捕捉到那细微的信息流——那是一种“看破不说破”的了然。
“伊……伊库兹……”
李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剧烈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充满了痛苦。
“别……别动她……她……刚‘回来’……还很脆弱……”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伊库兹怀中的灰风，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动用了……禁忌的……炼金术……”
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每一个词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一种……能将濒临消散的……意识体……强行拘束……转化为……受施术者绝对控制的……炼金人偶的……邪恶秘术……”
“代价……”
李昀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脸色由白转青。
“代价是……施术者的……一半……寿命……和……灵魂的……永久……创伤……”
他艰难地抬起头，白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疲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悲悯的温和，看向灰风。
“但是……我……我抹去了……‘控制’的部分……”
李昀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给了她……自由……完整的……意识……和……记忆……这是……我能做到的……唯一……保留‘她’的方式……”
“笨蛋杂鱼！！(#▼皿▼#) ！！！”
伊库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心疼、是愤怒、是难以言喻的揪心，她看着李昀那瞬间苍白的脸、刺目的白发、痛苦喘息的模样，再联想到他为了救回灰风付出的“一半寿命”和“灵魂创伤”……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几乎窒息。
她再也顾不上许多，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轻若无物、一只猹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却又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重量的新灰风轻轻放在相对完好的座椅上（灰风乖巧地坐下，蓝眸静静看着他们）。
然后，她像一道暗红色的闪电，猛地扑到李昀身前。
没有犹豫，没有掩饰。
伊库兹伸出小小的、带着微凉体温的手臂，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了李昀颤抖的腰身。
她将小脸深深埋进他那沾着玻璃碎屑和硝烟味的、深灰色的便装里，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心疼，闷闷地、颤抖地在他怀中响起。
“笨蛋！大笨蛋！(#｀皿′) 血族的寿命长着呢！长到……长到你这杂鱼炼金师活十辈子都赶不上！这种……这种需要消耗寿命的邪恶秘术……刚刚……刚刚为什么不找我？！我的命分你一半啊！你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笨蛋杂鱼！”
泪水迅速浸湿了李昀胸前的衣料。她的拥抱很用力，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填补他失去的生命，驱散那“灵魂的创伤”。
【小傻瓜，正无穷的寿命损失了一半还是正无穷，你的寿命损失了就是真损失了……】
李昀的身体在她怀中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他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捂胸口的手，带着一丝真实的颤抖（这次是演技的巅峰），极其轻柔地、带着安抚的意味，覆在伊库兹微微颤抖的银发上。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暖意。
“傻……傻蝙蝠……你的命……也很珍贵……怎么能……随便分给别人……”
他顿了顿，艰难地喘息了一下，才继续道。
“而且……那种秘术……只有……炼金师……的特定灵魂……波动……才能……驱动……你的血……帮不了……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这时，坐在座椅上的新灰风，轻轻地、用一种比之前更加空灵、带着细微金属共振感的声音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李昀的咳嗽声和伊库兹的啜泣。
“逻辑节点更新：‘存在’形态变更完成。核心污染：终止。新机体兼容性：完美。逻辑结论：变量‘灰风’——‘存在’延续。感谢施术者赋予的……‘自由’定义。”
她微微歪头，那双流淌着星璇的蓝眸，平静地看向李昀，嘴角再次牵起那个微不可察的、像素点般的弧度，用一种只有李昀能完全理解的、充满哲学调侃意味的语气，轻轻地补充道。
“观测到‘施术代价’数据流异常波动。结论：该变量（代价）存在高度……‘演绎’成分。逻辑备案己建立。我抓住你的‘把柄’了哦，李昀先生。”
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平静，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孩童发现大人秘密般的、隐秘的愉悦。
她果然知道，而且看破不说破，甚至还配合地建立了“逻辑备案”。
李昀的身体在伊库兹的拥抱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他看向灰风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纵容。
他对着灰风，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伊库兹沉浸在巨大的心疼和悲伤中，并未完全听清灰风后面那句小声的调侃，只听到了前面关于存在延续和感谢自由的话。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库兹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又看看座椅上那个全新的、幼态却散发着非人神秘感的灰风，心中五味杂陈。
(http://www.220book.com/book/UTW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