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堡，铁锈巷深处，“铁锈”的密室。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劣质油脂，混合着陈年雪茄的呛人烟味、昂贵香水的刺鼻余韵，以及一种更深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贪婪与怒火。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
咆哮声如同被激怒的野猪，狠狠撞在镶着金边的橡木墙板上，震得壁炉架上几个造型扭曲、价值不菲的秘银摆件嗡嗡作响。
说话的是一位体型臃肿如酒桶、穿着过分考究的暗紫色天鹅绒长袍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堆叠的肥肉因暴怒而剧烈颤抖，细小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此刻正喷射着毒蛇般的怨毒光芒。
他便是铁锈巷的主人，“铁锈”老爷——霍拉斯·铁锈，他的财富建立在矿脉的灰色地带和工会的“损耗”上，磐石堡的地下秩序，他占了半边天。
他面前，跪着一个浑身筛糠般抖动的管事，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汗珠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浸湿了昂贵的地毯。
“老……老爷息怒！我们……我们派去的都是好手！‘影蛇’小队，从无失手记录！可……可那两人……他们……他们不是人！”
管事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矿洞出口……六个人……全死了！死状……太惨了！‘影蛇’队长……脖子被切开，几乎断头！还有两个……一个眼睛像是被强酸溶了，另一个…………被踢得……不成样子……呜呜……”
“闭嘴！(#▼皿▼#)！”
霍拉斯一脚踹翻旁边一张镶嵌着玳瑁的小茶几，精致的瓷器和水果滚落一地。
“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那块该死的符文石！那块能掐死铜锤脖子、让磐石堡换主人的符文石！现在，就在那个该死的炼金杂种手里！工会宝库对他敞开了大门！而我们，我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这里无能狂怒！”
密室的阴影里，另一个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砂纸上摩擦，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
“霍拉斯，愤怒无济于事。工会得到了符文石，炉火重燃只是时间问题。铜锤的声望如日中天，我们之前的布置……功亏一篑。”
说话的是“铜牙”理事——马库斯·铜牙。矿石行会的实际掌控者之一，身材精瘦，面容刻板如同岩石，一双灰色的眼睛如同冰冷的铁块。
他捻着修剪得过分整齐的灰白胡须，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功亏一篑？马库斯，你说得轻巧！”
一只猹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霍拉斯猛地转身，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我们投入了多少？收买工头，制造矿难，散布恐慌，囤积矿石哄抬价格！眼看工会就要撑不住了！眼看磐石堡的命脉就要落入我们手中！眼看那些顽固的矮人就要跪下来舔我们的靴子！现在呢？！全毁了！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炼金杂种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蝙蝠毁了！”
他像困兽般在铺着厚厚兽皮地毯的房间里踱步，肥胖的身躯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呻吟。
“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霍拉斯猛地停下，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残忍的光芒。
“血的代价！昂贵的代价！我要让磐石堡的人知道，得罪我霍拉斯·铁锈的下场！我要把那杂种的头颅挂在城门口！我要把那个小蝙蝠……卖给‘生命教会’那些疯子！听说他们对纯血异种很感兴趣，正好废物利用！”
提到“生命教会”，马库斯·铜牙刻板的脸上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灰色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
他端起面前一杯猩红的液体（并非红酒），抿了一口，缓缓道：
“教会的‘静谧花园’……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肥料’来培育他们的圣种。那位‘园丁’上次还提及，试验场里新一批的‘共生藤’长势有些缓慢……或许，纯血异族的‘精华’，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催化’。”
霍拉斯闻言，脸上的肥肉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好！就这么办！先解决掉那两个祸害！马库斯，你路子广，认识真正的‘专业人士’！别再用那些‘影蛇’之类的垃圾了！我要最好的！最贵的！最冷酷无情的！今晚！就今晚动手！我要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钱不是问题！我霍拉斯有的是钱！”
马库斯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他灰色的眼睛如同两潭死水，毫无波澜：
“‘幽影之镰’……七曜界排名前十的杀手组织。他们的首领‘无面者’…有刺杀六阶强者的实力…刚好在磐石堡附近执行另一个任务。他的要价……会很高。”
“高？能有多高？”
霍拉斯嗤笑一声，从天鹅绒长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用银制锁链系着的魔法钱袋，随意地丢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这里是五百枚金币！定金！告诉那个‘无面者’，事成之后，再付双倍！我只有一个要求——干净！利落！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消失！尤其是那个炼金杂种！我要他死得无比难看！”
马库斯看着那袋足以买下磐石堡一条街的金币，灰色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微澜。
他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牢牢抓住了钱袋。
“如您所愿，霍拉斯老爷。”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幽影之镰’……会带来您想要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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