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河西的寒气骤然侵袭。
不同于中原的温润夜色,此处的夜晚仿佛被浸在冰水中,冷意透过窗缝渗入,连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好在客栈的褥被厚实,沈峤正欲躺下,忽然察觉到窗外一道黑影闪过——那绝不是被风吹过的树影,而是刻意放轻却仍逃不过他耳力的脚步声。
"有人!"沈峤猛地坐起。无需言语,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
沈峤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山河同悲剑己悄然出鞘三寸;晏无师则堵住了房门退路,指尖凝聚着一缕紫色魔气。
"砰!"
窗户被一股柔劲震开,一个绛红色身影轻盈跃入。
借着烛光,沈峤看清那是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一袭华丽得与河西风沙格格不入的绛红罗裙,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狐狸眼。她发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脆。
"这位姑娘,"沈峤横剑在前,语气警惕却不失礼数"深夜擅闯,不知有何贵干?"
晏无师原本绷紧的指节忽然放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抱臂倚在墙边,竟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女子闻言轻笑,抬手摘下纱巾——露出的是一张艳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容。
她朱唇轻启,嗓音如灵鸟般清越,却带着黏腻的甜味:"这才过去多少年呀,沈郎就这么快把奴家忘了?"她向前一步,金铃轻晃"奴家可是日日都在想你念你呢~"
沈峤瞳孔微缩。她认识自己?可记忆中分明没有这张面孔。
他下意识望向晏无师,后者却只是耸耸肩,眼中戏谑更甚。
见晏无师无意插手,沈峤缓缓收剑归鞘,眉头却皱得更紧:"此地唯有晏宗主知晓我姓名,姑娘从何得知?莫非......"他瞥了眼晏无师,"是他告诉你的?"
"咯咯咯......"女子突然闪至沈峤面前,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己搭在他肩头要穴"沈郎君当真薄情~连合欢宗的旧相好都记不得了?"
她吐气如兰"那你还记得什么呀?"
沈峤猛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不知何时被点了穴道。
那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他耳根通红,又惊又怒:"姑娘请自重!"
"呵。"一首作壁上观的晏无师突然冷笑一声。
下一秒,那女子手腕己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狠狠甩开。沈峤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晏无师揽到身后,熟悉的沉水香瞬间将他包裹。
"玩够了吗?"晏无师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桑景行派你来送死?"
女子揉着手腕撇嘴"凶什么凶嘛~"
她退后两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早就不给那老东西卖命了,如今我可是自由身。"说着突然朝沈峤抛了个媚眼"听闻沈郎君重生,特意来叙叙旧呀~"
晏无师指尖魔气暴涨,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紫痕,警告道"再敢碰他一下,本座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魂飞魄散的那种。"
"哎呀呀,晏宗主您别生气啦,奴家真的知道错啦!"那女子娇嗔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奴家只是听说河西这边有一分卷的心法叫《山河泣血》,心里好奇得很,就忍不住跟过来瞧一瞧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无师的脸色,见他的火气似乎并没有消下去,心中越发焦急。
毕竟在这荒郊野外,若是真把晏无师惹恼了,恐怕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晏无师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子,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了原本紧紧抱着怀里人的手。
沈峤的身体也随着这一松,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你也在寻找《山河泣血》?"
女子微微颔首。
他见状,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既然两人都在追寻同一部秘籍,那么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并不是敌人。
"你说你恢复了自由之身,桑景行可愿意了?"晏无师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
要知道,桑景行对他的这个弟子可是青睐有加,而且,合欢宗一向以双修来提升实力,像这样一个绝佳的“容器”,桑景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然而,面对晏无师的质疑,对方却显得颇为淡定,只见他微微一笑,缓声道:"晏宗主这是哪里话~他愿不愿意都无所谓了。桑景行此人暴戾残忍,上一世我是逼不得己才受制于他,如今我实力不在他之下,自然不会再受他的摆布。"
晏无师听了这番话,不再追问。
"没有就好,省得本座再去招惹麻烦。"晏无师淡淡地说道。
女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而站在一旁的沈峤,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连忙开口说道
"哦,对了,我都差点忘记了,还没有请教姑娘贵姓呢?"
女子嘿嘿一笑
"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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