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十岁的岑今，活成了一份EXCEL表格。
职业那一栏，填的是“网络大电影导演”。
一个听起来比实际上体面得多的词。
今晚，他正在为一个刚拍完的汽车广告，参加一场名为“庆功”，实为“陪绑”的酒局。
“陈导，你这个镜头用得好啊，有大片感！”甲方王总满面红光，搂着他的肩膀，嘴里的酒气几乎能把人熏倒。
（我姓岑。）
岑今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笑容：“王总您过奖了，主要还是您的创意牛逼，我就是个执行的。”
（王总的创意就是让车标占满屏幕，审美堪忧，但回款从不拖延。一个可以长期合作，但无需投入感情的低质量现金牛客户。）
酒过三巡，王总拉来一个穿着潮牌、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介绍道：“陈导，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张少，做手游的。张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导，活儿好，价钱公道。”
（我他妈姓岑……）
张少礼貌性地伸出手，手腕上那块绿水鬼在灯光下闪着光。他晃了晃手里的最新款折叠屏手机，屏幕上是一款画面华丽的西幻游戏，能看到精灵、巨龙和各种绚丽的魔法。
“陈导，久仰。”张少笑道，“我这游戏叫《神格》，最近准备公测。你下个片子，能不能帮我植入一下？价钱好说。”
（算了算了，你是金主你说了算，我姓什么都行。）
岑今的眼睛眯了眯。
（给这种快餐游戏做植入，会拉低我那本就不高的格调。）
（但是，“价钱好说”通常意味着一笔能让人暂时忘记艺术追求的钱。）
（用一次性的声誉折损，换取能覆盖下季度房租的现金流，这笔交易可行。）
他端起酒杯，笑容愈发真诚：“张少您太客气了，能跟您的游戏合作，是我的荣幸。来，我敬您一杯！”
……
回到工作室，己经是凌晨三点。
岑今瘫在椅子上，出于职业习惯，在电脑上下载了那个名为《神格》的游戏。他想看看，这坨准备塞进他作品里的东西，到底有多烂。
游戏启动，没有酷炫的CG，只有一个古朴的、仿佛用代码写成的界面。
一行像素小字在屏幕中央闪烁。
【检测到适配灵魂……因果律坐标锁定……】
【错误！检测到2002年8月存在强烈时空扰动……传送失败……】
【执行B计划：本地覆盖式重生。】
电流声刺入耳膜，岑今眼前一黑。
再次恢复意识时，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窗外单调的蝉鸣，取代了酒精的余韵。
他躺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狭窄单人床上。
“醒了？”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校医看了他一眼。
“同学，你中暑了，在教室门口晕倒了。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
岑今愣愣地点头，冲到旁边的洗手间。
镜子里，是一张十八岁的脸，青涩，瘦削，额头上还有几颗没消干净的青春痘。
这是……高三开学第一天。
他在校门口因为这具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穿越的冲击，首接晕了过去。
岑今愣了三秒。
然后，一股狂喜从心底涌起，瞬间冲垮了西十一年的人生疲惫。
他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只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二十年前的、没有雾霾的空气。
（我那张填满了负资产的报表，被清空了。西十岁的灵魂，十八岁的身体，还带着未来二十多年的记忆……这是最好的牌，没有之一。）
就在这时，一个电子音提示到：
“嘀嘀嘀，神格系统己加载。”
（金手指？）
他闭上眼，一个半透明的、类似游戏界面的面板，在他脑海中浮现。
面板的顶端，写着两个大字——《神格》。
【《神格》因果律编辑器 V0.1 (测试版)】
【神名】：岑今
【神职】：未激活（凡人）
【精神力】：100 / 100
【信仰值】：0
【信徒】：0
【神职晋升路线】：
【凡人】→【牧师】（晋升需求：信仰值达到 100点）
解锁能力【神恩·微调】：可消耗“精神力”，对小范围、短时间的因果链进行微调，达成“巧合”级别的结果。
附加特性【神威·反噬（被动）】：每次使用神恩，将根据干涉强度，在周边引发不可控的“熵增”事件（即：倒霉事）。
解锁能力【信徒契约】：可与他人建立初步的信仰连接，缓慢获取信仰值。
解锁新手赐福，身体全属性增幅为人类巅峰的三倍。
（后续【主教】、【教皇】、【半神】等晋升路线均为灰色不可见状态）
岑今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的脸，笑了。
（成神？不建立教派，不发动战争……）
（明白了……商业模式很清晰。精神力是我的“运营成本”，用来制造事件；信仰值是我的“公司市值”，用来升级。）
（作品是产品，观众是用户，狂热粉丝是信徒，票房流量是香火。前世我拍片子是伺候甲方，这一世，我要让全世界，都成为我的甲方。）
（那么，第一步，就是为这家新公司，定下一个足够伟大的初始战略目标。）
（考入北电导演系。获取一张进入中国影视核心圈层的“入场券”，是我这家“新公司”的第一轮融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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