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煞气反噬的咆哮
葬魂林的白天，光线也吝啬得可怜。头顶上那些巨大的、枝叶交错的树冠像一层层厚厚的尸布，严严实实遮住了天空，只漏下些惨绿惨绿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虬结的树根和腐烂的苔藓。
空气里的那股子阴冷霉烂味，混着越来越浓的瘴气，像是浸满了毒汁的破棉絮，死死堵着鼻子。每吸一口气，肺管子都感觉被那湿冷腐朽的空气刮得生疼。
我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木后面，背脊能清晰地感觉到树干粗糙冰冷的纹理。身上那件破烂衣服几乎成了碎布条，勉强挂在身上，早被之前的毒雾、毒虫、还有那该死的蜘蛛毒液浸得又硬又臭。两条手臂上，那副仿佛用浓墨画上去的、狰狞蜿蜒的蛛网黑纹，己经完全凝实。它们不再是刚刚浮现时那种诡异的流动感，反而更像是一种深嵌进皮下的烙印，带着一种冰冷的僵硬感，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沉重跳动，隐约传来微弱的、灼烧般的麻痒。
这是吞噬了那只剧毒蜘蛛的代价和……报酬。
力量。实实在在的力量感蛰伏在双臂的酸麻僵硬之下。像沉睡的火山熔岩，滚烫粘稠，带着一股子暴烈的毒性。动一下指头，那股远超之前的爆发力蕴藏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锻体三重……靠着吞噬那只毒虫的凶戾精华，强行挤进来的。
代价就是身体里那点地鼠带来的微末热气早被折腾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冷、更深沉、也更暴戾的冰煞气息，在心口那块顽固的冰坨子深处缓缓旋转。这股力量冰冷、霸道，像一头饥饿的凶兽被关在笼子里，时不时用爪子狠狠刮擦一下我的骨头，提醒我它的存在。
饿。
渴。
身体本身的疲劳和饥饿如同跗骨之蛆，但这并不是最要命的。胸口那冰坨子散发出来的，那股源于魔碑本身的、冰冷纯粹的吞噬欲望，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意识深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它需要更多的、更强大的“食物”来平息那无休止的饥渴。
这林子里毒虫不少，但体型大的、能塞满冰坨子牙缝的东西却不好找。偶尔碰到些拳头大的怪虫，魔碑的反应要么嫌弃得像坨垃圾，要么贪婪得像三天没吃饭的乞丐。嫌弃的，我懒得动；贪婪的上去一吞，除了体内冰坨子又重了点沉了点，力量几乎不见涨——塞牙缝的货色，还不够填这无底洞的底。
得找大的！够劲儿！能让这破碑满足一会儿的！
这个念头，被胸口那冰冷贪婪的饥渴感催动得如同疯长的毒草。
“嗷呜——！！”
就在我舔着干裂出血的下唇，盘算着往林子更深处、更阴暗的地方钻的时候，一声极其沉闷、穿透力极强的狼嚎，混着湿冷的林风，猛地从西南方向传了过来！
那声音不亮，却带着一种瘆人的厚重和穿透力，仿佛裹挟着浓烈的腥风和……瘴气特有的甜腥味道！
像是一盆冰水浇在烧红的烙铁上，嗤啦一声！
心口那沉寂的冰坨子，在这一声狼嚎响起的刹那，瞬间……活了！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度强烈的渴求感如同火山般从胸发出来！这一次不是模糊的指向，而是带着清晰的焦躁和迫不及待！
它在呐喊！它在咆哮！它在命令！
那边！那个东西！把它给老子拖过来！吃！吞掉！它渴望那股力量！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掷进了沸腾的油锅！咚咚咚咚！狂跳的速度瞬间攀升！血液流速加快，一股凶戾的、带着毁灭意志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胸口冰坨子里蔓延开来，瞬间侵染了我的双眼！视野里残留的惨绿光线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猩红！
危险！理智在尖叫！
那嚎叫中蕴含的凶悍力量感，绝不是什么小东西！弄不好是要命的！刚进来几天，好不容易从垃圾堆爬到能苟延残喘，别他妈一头撞在真正的煞星脚底下！
去？！不去？！
胸口那冰坨子的贪婪像是烧红的钢针，反复刺入我的大脑皮层！一股源自魔碑的、混杂着冰冷煞气的暴戾情绪疯狂冲刷着我本就脆弱的理智！
饥饿！渴望！吞噬！进化！
杀！撕碎它！把它变成力量！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疯狂撕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臂的蛛网魔纹光芒微闪，散发出冰冷诡异的压迫感。额头青筋暴跳，冷汗瞬间又湿透了本就冰冷的后背。
操！
去他妈的理智！这破林子活着就他妈是煎熬！要么变强！要么死！
被那股冰寒的暴戾彻底点燃，我不再犹豫。猛地从藏身的大树后窜出，朝着狼嚎传来的方向，像一头被血腥味刺激了的鬣狗，悄无声息地扎了过去。脚步放得很轻，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双臂的蛛网魔纹微微发亮，带来一种奇特的协调感和力量感，抵消了身体的疲惫和虚弱。那是猎杀前的……兴奋？
越靠近那个方向，空气中那股混合了浓重野兽腥臊和瘴气甜腥的味道就越发刺鼻。光线变得更加昏暗，高大的林木形态也愈发狰狞扭曲。脚下厚实的腐殖层不知何时开始带上了滑腻的粘稠感，每一步都软软的，像踩在无数腐烂生物的尸体上。
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充斥着巨大藤蔓和湿滑巨大石块的区域边缘，我停下了脚步，把自己藏在一块长满滑腻苔藓的青黑色巨石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头。
找到了！
就在前面几十步远的溪边烂泥滩上，一头狼！
不！是怪物！
它体型比普通野狼大上一倍不止！浑身覆盖着长而坚硬的毛发，颜色却不是灰或棕，而是一种肮脏的、如同常年浸泡在腐败油污中的暗绿色！它庞大的身躯趴在泥地里，正在啃食着一只体型不小的野猪类凶兽的残骸，那副巨大的骨架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惨白。狼嘴边残留着撕裂的血肉和碎骨，粘稠的涎水混合着血沫不断滴落在暗色的泥水中。
真正让人心悸的，是它那条覆盖着厚重污秽毛发的尾巴——末端赫然分裂开来，像两把弯曲的黑色骨质镰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它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从口鼻中喷吐出的，一缕缕极淡、却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瘴气！那瘴气飘散开来，附近的枯草都微微泛起了黑色！
二阶凶兽！葬魂林深处才有的霸主——瘴尾狼！那瘴气就是它最致命的武器！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玩意儿，真他妈啃得动？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那头正在进食的瘴尾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它庞大肮脏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浑浊发黄、布满血丝的冰冷眼珠，如同两盏昏暗的油灯，精准无比地……扫向了我藏身的石堆方向！
一股带着浓烈腥臭和死亡压迫感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了我！
糟！
被发现了！
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反应，体内那股被魔碑催动的暴戾和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恐惧！跑？在它面前就是送餐！只能拼！
“呃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般凶狠的咆哮从我喉咙里逼出！不像是人声！
就在瘴尾狼低吼一声，西爪刨地，庞大的身躯携着腥风朝我藏身之处狠狠扑来的刹那——
吃！吃了它！！！
我所有的意志、疯狂、不甘，化作一柄无形的重锤，以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砸向胸口那块瞬间变得无比滚烫（错觉上的滚烫）、发出嗡鸣震颤的冰坨子！
吞！！！！
嗡—————！！！
这一次，没有无形的吸力探出！
魔碑……暴走了！
轰！！！
体内仿佛有一座冰封了亿万年的火山被瞬间点燃！积蓄在冰坨子深处、源于吞噬蜘蛛和其他低级生物累积下来的凶煞死气，被这强行抽取二阶凶兽庞大精血的意志彻底引爆了！
冰冷！狂暴！混乱！毁灭！
这股力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最底层，夹杂着亿万亡灵的尖啸和煞气的洪流，瞬间撕裂了心口那块“冰坨子”的虚假束缚，如同挣脱锁链的远古凶魔，狂猛地在我体内咆哮、冲刷、肆虐开来！
我的身体在瞬间僵首！
皮肤表面，尤其是双臂之上的蛛网魔纹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亮得刺目！并且疯狂蔓延！不再是仅仅局限于手臂，黑色细密的线条如同失控的藤蔓，眨眼间爬满我的脖颈、脸颊！全身血管如同沸腾般鼓胀、暴突，颜色却不是正常的青筋，而是…墨黑！皮肤下像是涌动着浓稠的黑浆！剧痛己经不足以形容！
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意识瞬间被这股狂乱的煞气洪流冲得支离破碎！什么仇恨，什么复仇，什么南宫清漪……统统被淹没！只剩下最纯粹、最狂暴的毁灭本能！眼前一片血红！无数混乱扭曲的光影和声音在脑海里爆炸！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足以撕裂耳膜的、如同亡魂嚎哭般的尖啸！
“吼——！”
身体彻底失控！我像一头挣脱了最后枷锁的凶戾魔物，喉咙里发出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野兽嘶吼和煞气咆哮的恐怖声响！七窍瞬间刺痛无比，温热的液体瞬间不受控制地涌出——是血！暗红色的血顺着眼角、鼻孔、嘴角、耳朵狂飙而出！
痛！剧痛！但在这狂乱的煞气冲击下，身体的痛反而成了催化剂！
那头凶猛扑来的瘴尾狼庞大的身影在我疯狂膨胀的血色视野里急速放大！腥风扑面！
“滚——！！”
根本不需要思考任何招式！被煞气撑爆的身体本能地前倾，用尽所有的、被魔碑强行催发出来的暴戾力量，狠狠一拳砸向地面！
轰！！！
地面厚厚的腐殖层连带着下面的烂泥如同被巨锤击中，猛地炸开一个泥坑！强大的反作用力推动着我发狂的身体，非但没有后退躲闪，反而像一颗被砸出去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炮弹，顶着那股狂乱的、要撕裂自身的剧痛，悍然朝着扑来的瘴尾狼…对冲撞去！！！
咚——！！！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狭窄的林间炸开！
人狼相撞！
结果却出人意料！
不是我预想中的粉身碎骨！
煞气暴走状态下爆发的力量和速度超出了预料！我布满蛛网黑纹的拳头，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竟然狠狠砸在了瘴尾狼下扑时相对柔软的腹部！
咔嚓！
瘴尾狼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和惊愕的惨嚎！庞大的冲击力竟然被我这一人肉撞城锤顶得向后一个趔趄，扑击动作严重变形！
但它毕竟是二阶凶兽！剧痛激发了更深的凶性！裂开的瘴尾末端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如同两条淬毒的长鞭，狠狠朝我交叉抽来！同时，一张开，浓烈得足以将人瞬间麻痹的灰绿色剧毒瘴气如同喷泉般当面罩来！
煞气洪流冲垮了意识，却也给这副残躯带来了最极端的反应速度！
在那瘴气喷到脸上的瞬间，暴走的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扭曲方式猛地侧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致命的瘴气喷吐核心区域！但肩膀依旧被零星的瘴气擦中，剧烈的麻痛感伴随着刺鼻的腥甜瞬间传来！
噗嗤！
那条分裂的剧毒骨尾也没能完全躲开！右大腿外侧被其中一条骨尾末端扫过！锋利的骨刃瞬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长长血口！鲜血混着诡异的绿黑色毒素瞬间飙射！
剧痛刺激得脑子反而清醒了一瞬！
就在那瘴尾狼因为一击不中而动作稍滞的万分之一的刹那——
就是现在！！！
“呃嗷嗷嗷——！！！”我嘶吼着，完全依靠着煞气驱动的身体本能，不顾腿上的剧痛，猛地一个矮身扑前，双手如同铁钳，狠狠抓住了瘴尾狼一条粗壮的前肢！
胸口那沸腾炸裂的魔碑像是找到了终极目标！所有的混乱、疯狂、撕裂的痛楚尽数转化为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贪婪的——吞噬！
吞！吞！吞光它！！！
嗡！轰！！！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吸扯！
以我抓住瘴尾狼前肢的手臂为起点，一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汁、翻滚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气流漩涡，猛地显现出来！它如同饥饿了亿万年的狰狞巨口，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狠狠咬住了那头凶悍的二阶瘴尾狼！
“嗷——呜呜！！！”
瘴尾狼发出了真正绝望的凄厉惨嚎！那声音不像是兽吼，更像是被投入了地狱油锅的厉鬼在垂死挣扎！它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抽筋扒皮般疯狂地扭曲、挣扎！
没有挣扎！
在这股超越了它阶位的吞噬伟力面前，它如同待宰的羔羊！它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强大的生命力、那蕴含剧毒的瘴气能量、甚至还有它狂暴的兽魂……都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抓住它前肢的那个人类体内疯狂倾泻！
磅礴！
恐怖！
这是远超想象的巨大能量！比之前吞噬毒蜘蛛汹涌澎湃千百倍！
轰——！！！
这股蛮横的、夹杂着瘴毒和凶戾兽魂的恐怖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山洪，疯狂撞进我体内！
噗！噗！噗！
刚勉强止住一点的七窍，瞬间再次狂喷出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甚至带着丝丝黑气的血浆！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渗血！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炸了！
意识彻底被冲垮！身体像一件破麻袋，被强行塞进了一座万吨火药库然后又点了引信！
煞气！魔碑的煞气本能地想要吞噬、磨灭这股新生的庞大力量！
兽魂！瘴尾狼不甘灭亡的狂暴兽魂在反抗！
瘴毒！剧烈的腐蚀性和麻痹性疯狂侵蚀！
还有那庞大到爆炸的生命精粹带来的……几乎要撑爆肉身的炽热！
它们在我体内疯狂冲突、搅拌！如同无数把钢刀高速旋转着切割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每一块骨头！
“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级别的冲突！它彻底失控！像一座被点燃了火山的破房子，猛地爆炸开来！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最原始的、纯粹的破坏！
砰！
一头狠狠撞在旁边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铁木树干上！
碗口大的树皮混合着木屑炸开！树干猛烈震颤！剧痛？！早己麻木！
不够！远远不够！
脑子里的混乱嘶嚎和身体的撕扯感更加强烈！
轰！砰！
又是一棵稍微细些的铁木被失控的身体硬生生撞上！木质开裂！白色的木茬飞溅！
还是不够！身体像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
“吼——！！！”
最后的理智被碾碎！只剩毁灭！我用尽所有还能勉强控制的意念，全部灌注到死死攥紧的右拳！那只布满蛛网黑纹、又添新伤、此刻却被体内狂暴冲突能量撑得骨节发白、血管暴突如黑色蚯蚓的拳头！
右臂！集中所有！砸出去！！！
给我爆啊！！！！
吼！！！
带着凝聚了全身所有混乱力量的狂暴一击，狠狠砸在了眼前第三棵、也是最为粗壮的一棵百年铁木的主干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到极致的巨大碎裂声响起！
那棵坚硬得如同生铁的巨木，在拳头接触的瞬间，坚硬厚实的树皮像是被无形的冲击波震荡，瞬间碎裂成无数小块！紧接着，那碗口粗的树干内部发出一连串恐怖的骨裂般爆响！
坚硬的木质结构在那股毁灭性的混乱力量下彻底崩碎！粗壮的树干，被硬生生……拦腰撞断！！！
轰隆隆——！！
几十米高的巨大树冠带着悲鸣轰然倒下，砸在密林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压塌了一大片灌木藤蔓！木屑、落叶、断枝如同暴雨般落下！
而我，在挥出这耗尽了一切力气和混乱的一拳之后，如同一个破掉的皮口袋，顺着倒下的巨木躯干，软软地滑倒在地上，重重摔进满是腐叶的泥泞里。
血，还在不停地从七窍和全身各处伤口渗出。双臂的蛛网黑纹光芒黯淡下去，但右臂之上，那些疯狂蔓延的黑纹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而凶戾力量的引动，扭曲、缠绕、最终在我的右手手背和小臂处，凝结成一个诡异狰狞、活灵活现的……暗青色狼爪印记！
这印记仿佛天然生成，深深烙印在皮肉之下，散发着一种与瘴尾狼同源、却更加精纯冰冷的凶戾气息！
身上的剧痛在消退，或者说被更加深邃的空虚和沉重取代。体内的混乱冲突终于在那疯狂的宣泄之后渐渐平息。魔碑满足了？冰坨子的饥饿感暂时压了下去？代价是身体的透支和这副新留下的、永不磨灭的印记。
我躺在冰冷的泥水里，浑身浴血，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着。看着头顶那片阴沉得没有丝毫希望的惨绿色“天空”，碎裂混乱的意识开始缓慢聚拢。
死不了。
还活着。
力量……虽然不知道具体到了什么地步，但右臂那印记传来的、来自那头瘴尾狼残留的凶悍力量感……远比之前强大！
不够！还不够！这点力量……南宫枭……还不够看！
喉头滚动了一下，想咳，却咳出了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惨烈的笑容在血肉模糊的脸上扯开。
葬魂林……还撑得住！继续……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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