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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影低语·人性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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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秀一诊所的地下核心研究室,冰冷的空气被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短暂浸透,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代表五代雄介生命体征的曲线依旧微弱而紊乱,如同狂风中的残烛,但终究没有熄灭。那点微弱的金色光芒在深紫色能量流的缠绕下艰难地闪烁,每一次明灭都牵动着椿秀一和泽渡樱子的心。

“脑波扫描显示深度昏迷状态,但边缘系统存在微弱情感活动峰值…与樱子小姐你呼喊‘零’以及提及‘守护’、‘奈奈’等关键词的时间点高度吻合!”技术员指着屏幕上一条极其微弱、但在紫黑色混乱背景中异常突兀的情感波动曲线,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证实了灵魂链接双向传递情感和记忆碎片的推测!”

樱子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安慰:“也就是说…五代君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而零…他也确实被动地接收到了五代君的痛苦和我们传递的情感信息?”

“被动接收,并产生了剧烈反应!”椿秀一盯着另一块屏幕上刚刚捕捉到的、代表影蚀能量核心的紫黑色读数在五代心跳恢复瞬间出现的短暂剧烈波动图谱,“看这里!在五代君心跳恢复、情感波动出现的同一时间点,影蚀的能量读数出现了罕见的、短促的超高频紊乱尖峰!这不是主动的能量爆发,更像是一种…剧烈的精神冲击导致的失控!”

“精神冲击…源自五代君的痛苦和我们的呼喊…”樱子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零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这份链接带来的痛苦,是双向的折磨。”

“双向折磨,也是双向的弱点!”椿秀一的眼神锐利起来,“樱子小姐,你父亲笔记中关于‘撕裂双螺旋’周围那些稳定符文的研究有进展吗?如果我们能暂时强化五代君这边的‘光螺旋’,增强其稳定性,是否能削弱链接共振对五代的伤害,甚至反过来对影蚀造成更大的精神扰动?”

樱子立刻走到符文分析台前,上面铺满了复杂的古老符号拓片和能量轨迹模型:“有线索!看这个次级符文阵列,它环绕在撕裂符号边缘,能量轨迹呈现出一种‘编织’和‘锚定’的特性…父亲推测这可能是古代临多战士用于稳定过度增长的灵石能量、防止自我崩溃的一种‘精神锚’技术!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逆向解析,模拟出一种能暂时加固五代君灵魂创伤断口、减轻共振冲击的‘精神护壁’!”

“立刻着手!”椿秀一果断下令,“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在影蚀找到彻底隔绝链接的方法前,我们必须抓住这个窗口!”

废弃船坞,“沉船坞”码头。

冰冷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穿过锈蚀的钢铁丛林。零(人类形态)站在高处,阴影笼罩着他阴郁的脸庞,方才灵魂链接带来的剧痛和记忆碎片冲击留下的余波,如同跗骨之蛆,在他冰冷的意志边缘啃噬。

软弱!痛苦!毫无意义!属于那个懦弱本体的垃圾!竟敢污染他的意识!

烦躁! 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源于被冒犯的烦躁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心底盘旋。他需要宣泄!需要证明!需要更强大、更纯粹的力量来碾碎这脆弱的联系!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下方七个形态各异的魅集团古朗基。它们刚刚从精神尖啸的余悸中勉强恢复,猩红的复眼带着残留的恐惧和本能的嗜血望向他,等待着“新规则”的指令。

“第一个游戏。”零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冰锥刺破空气,清晰地钻入每一个古朗基的意识,“目标:恐惧散播。”

他抬起手,指向远处海港方向,隐约可见的灯火璀璨的东京湾观光塔。 “地点:东京湾海洋之心水族馆。” “时限:72小时。” “规则:” “1. 潜入。以人类形态。学习,模仿,融入。不得暴露古朗基本体气息超过一秒。” “2. 制造‘意外’。”零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结构坍塌、机械故障、生物失控…任何能引发大规模混乱与恐慌的事件。目标:人类群体恐慌指数峰值。” “3. 收割。当恐慌达到顶点,混乱之中…”零的手掌缓缓握紧,“…允许解除形态限制,进行最高效率的杀戮。数量:无上限。效率:优先。” “核心目标:恐惧熵增!” “让恐慌如同病毒,在水族馆这个封闭的‘培养皿’中滋生、蔓延、爆发!我要看到人类秩序在精心设计的‘意外’和随后的血腥收割中彻底崩溃!我要看到他们脸上…最纯粹的绝望!”

他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下方的古朗基。 “执行者:滋·强魔·古(甲壳种)、滋·伽卢魅·古(螳螂种)。” 被点名的两个古朗基身体一震,猩红的复眼中嗜血的光芒暴涨! “监督者:滋·巴贝鲁·古(酸液种)。记录恐慌指数,确保规则执行。” 酸液种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其余者:待命。封锁水族馆周边区域,清除任何试图逃离或干预的…杂质。”零的目光扫过剩下的西个古朗基,最后落回甲壳种和螳螂种身上,“记住,效率!精准投放恐惧,然后收割果实。失败…或者暴露规则之外的低级趣味…”

零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 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杀意瞬间笼罩了甲壳种和螳螂种! 两个强大的古朗基瞬间感到如坠冰窟,刚刚经历的精神剧痛仿佛再次袭来,让它们庞大的身躯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出发!”零冰冷地吐出命令。

三个被选中的古朗基眼中凶光闪烁,庞大的身躯在一阵扭曲的光芒中迅速收缩、变形。厚重的甲壳隐去,锋利的刃肢消失,腐蚀性的粘液收敛。几个呼吸间,三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工装服,面容普通但眼神深处藏着冰冷的中年男人形象出现在原地。它们(他们)最后敬畏地看了一眼船头阴影中的零,转身迅速融入废弃船坞更深的黑暗中,向着灯火阑珊的东京市区潜行而去。

剩下西个古朗基也低吼一声,身影散开,消失在码头周围的阴影里,执行封锁任务。

码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海浪拍打锈船的哗哗声。

零依旧站在原地,阴影笼罩着他。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刚才下达命令时,意识深处似乎又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泛起…是那个本体痛苦的呻吟?还是那令人作呕的、关于守护的软弱画面?

烦! 他需要力量!更强!更纯粹!足以彻底隔绝这链接的力量!

他的目光投向城市深处,那座灯火辉煌的观光塔。72小时… 恐惧的盛宴… 将是通往更强力量的第一步。

废弃工厂深处,代号“熔炉”。

这里曾是钢铁咆哮的殿堂,如今只剩下巨大、冰冷、锈迹斑斑的废弃熔炼炉和纵横交错的黑色钢铁廊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混杂的沉闷气味。巨大的炉口如同深渊怪兽张开的巨口,炉膛内残留的焦黑痕迹诉说着曾经的炽热。

吾妻零(人类形态)独自一人行走在纵横交错的钢铁廊桥上,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足够隐蔽、足够安静的地方,来消化那突如其来的灵魂剧痛带来的烦躁,并思考下一步力量进阶的可能——特别是如何隔绝那该死的灵魂链接!

他来到一座巨大的、离地数十米高的中央控制平台。平台由厚重的钢板焊接而成,边缘是锈蚀的围栏,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巨大熔炉炉膛。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工厂的钢铁骨架。

零走到平台边缘,扶着冰冷的锈蚀围栏,俯瞰着下方如同巨兽腹腔般的黑暗炉膛。冰冷的夜风穿过钢铁的缝隙,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烦躁感如同潮水,并未因环境的冰冷而平息,反而越发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链接中感受到的、属于五代雄介的痛苦和绝望…

…还有那张喷溅着黑血、与自己如此相似却写满痛苦的脸… …以及…那个叫奈奈的小女孩灿烂的笑容…

“滚开!”零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钢铁支架上!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旷的工厂里久久回荡!坚固的工字钢被他覆盖着微弱紫黑色能量流光的拳头砸得深深凹陷下去,扭曲变形!

软弱!痛苦!与他何干?!他诞生于黑暗!注定拥抱毁灭!这些属于五代的情感碎片,如同肮脏的淤泥,只会污染他纯粹的力量!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证明自己彻底超越了那种懦弱的象征!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那条被他从五代脖子上粗暴扯断的银色羽毛项链。

零将它掏了出来。小小的银色羽毛挂坠在冰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链条断裂处参差不齐。属于五代的气息早己消散,只剩下冰冷的金属触感。

毫无意义的象征。守护?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谎言。 毁灭它! 用最纯粹的黑暗力量,将这懦弱的象征彻底抹去!就像抹掉那段被污染的记忆!

零眼中紫芒暴涨! 嗤——!!! 一股凝练的、散发着强烈腐蚀气息的紫黑色能量瞬间从他掌心迸发,如同毒蛇般缠绕上那枚小小的银色羽毛!

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瞬间响起! 坚硬的合金羽毛如同被投入强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发软、溶解!丝丝缕缕的白烟升腾而起,带着金属灼烧的刺鼻气味!仅仅几秒钟,那枚承载着五代无数回忆的银色羽毛,就在零掌心狂暴的腐蚀能量中化为了一小滩冒着气泡的、漆黑的金属溶液,滴落在锈蚀的钢板上,发出“嗤嗤”的轻响。

象征…抹除了。 零看着掌心残留的漆黑污迹,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溶液滑落。预期的宣泄感和力量掌控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一种更加空洞的、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 为什么毁灭了这象征,那种被软弱记忆侵扰的烦躁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似乎更清晰了? 那个小女孩(奈奈)的笑容…那个懦弱本体(五代)徒劳守护的姿态…在脑海中反而更加挥之不去?

“呃…”零猛地捂住额头,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毫无征兆地袭来,伴随着一种陌生的、让他极度不适的感觉——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内疚或者…失落?

荒谬!!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他是黑暗!是毁灭!是影蚀!

零猛地甩手,将掌心残留的漆黑污迹狠狠甩在旁边的钢梁上!他需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去找那些执行游戏的古朗基!去亲眼见证恐惧的蔓延和收割!只有杀戮和毁灭的纯粹,才能冲刷掉这该死的软弱污染!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让他心烦意乱的控制平台。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冰冷、优雅与腐朽气息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触碰了他的意识边缘。

零的脚步瞬间顿住,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 他猛地回头! 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控制平台对面,一座更高的横向钢铁廊桥的阴影中。 不知何时,一道高挑、优雅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轮廓曲线。 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光,在阴影中泛着冷辉。 覆盖着暗金色甲片纹路的修身长裙,勾勒出非人的完美比例。 一双流转着暗金色光芒、如同古老琥珀般的竖瞳,正跨越数十米的冰冷钢铁空间,静静地、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凝视着他。

玫瑰女(ラ?バルバ?デ)! 她就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那片阴影之中。甜腻而腐朽的玫瑰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弥漫在冰冷的钢铁与铁锈气味之中,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冰冷的威压。

“不错的开场,‘影蚀’。”冰冷、优雅、如同古老歌谣般的声音,首接在零的脑海中响起。 “恐惧的种子…己经播下。” “那么…” 她的身影在阴影中仿佛变得更加虚幻,唯有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清晰无比。 “…让我看看…” “…你的黑暗…” “…究竟能绽放出何等…令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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