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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静滞的深渊·人性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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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东京湾填海区,死寂的烂泥滩。 零庞大的混沌形态蜷缩在冰冷的淤泥里,如同一座被遗忘的、腐败的黑色山丘。粘稠的紫黑色能量不再狂暴喷涌,而是如同垂死的脉搏般,在他破碎的甲胄下极其微弱地、缓慢地蠕动。覆盖全身的恐怖能量乱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静滞。仿佛时间都在他周围凝固。

荆棘通道那寄生缠绕的紫黑色能量束,搏动的频率也降到了最低,如同沉睡巨兽的血管。但通道本身并未消失,依旧如同一条不祥的脐带,连接着两个痛苦挣扎的灵魂。

警视厅的“方舟”部队如临大敌,数百台重型能量束缚力场发生器在安全距离外构成多重包围圈,惨白色的力场光芒如同巨大的囚笼,将零所在的区域死死封锁。所有武器系统处于待激发状态,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没人敢放松,零之前展现的毁灭力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此刻诡异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方舟’报告,目标能量读数维持在第5级危险阈值,精神波动…极度紊乱但趋于一种…诡异的低频平衡态?”前线指挥官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充满了困惑和高度紧张,“目标无任何攻击意图,也无明显能量恢复迹象。重复,无攻击意图!”

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幕上,代表零的巨大红点如同凝固在烂泥滩的坐标,旁边同步显示着五代雄介在诊所的生命体征——虽然依旧虚弱,却奇迹般地稳定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甚至比之前略有回升。

“荆棘寄生通道…能量流双向稳定…形成闭环?”樱子看着分析数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椿医生!这…这难道是…”

“暂时的平衡!”椿秀一死死盯着屏幕,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零体内的毁灭意志与那点被强行唤醒的‘人性’微光,在他混乱的核心中形成了短暂的僵持!五代作为共鸣的支点,他的意志通过荆棘通道,成了维系这微妙平衡的关键砝码!任何一方力量的失衡,都会导致这脆弱的平衡瞬间崩溃!”

一条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己被指甲掐出血痕。他看着屏幕上零那蜷缩的巨大身影和五代平静的维生数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担忧,更有一种面对未知命运的沉重。“维持现状!绝对防御力场保持最高功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目标一公里范围!通知椿医生,我们需要立刻评估这平衡态的稳定性和…可能的演化方向!”

蚀刻之渊。 玫瑰女(ラ?バルバ?デ)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无声地出现在渊底高处一个不起眼的岩突上。暗金色的竖瞳穿透空间的距离,清晰地“看”着旧港区烂泥滩上发生的一切。她指尖的七彩琉璃花瓣无声地旋转着,光芒流转不定,映照着她眼中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荆棘之种…萌芽了…”她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光暗…同源…的…回响…竟能…压制…诅咒…” “…零…汝之容器…终究…承载了…‘异数’…”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翠绿意志之种融入王座核心时的暖意。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过的…期待?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她冰冷的心湖中漾开一丝涟漪。但这涟漪瞬间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平衡…脆弱…如蛛网…” “…达古巴…不会…坐视…”

精神世界(零的深渊)。 狂暴的能量风暴并未平息,只是被强行压缩、凝固。紫黑色的能量乱流如同冻结的冰川,在虚空中形成无数尖锐的冰棱。亡魂的哀嚎、诅咒的低语、达古巴的恶意,都变成了冰川深处沉闷的回响。

漩涡的中心,那轮象征零扭曲存在的黑色太阳,此刻被无数道巨大的裂痕贯穿!裂痕深处,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流淌着粘稠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与黑色太阳本身的毁灭气息激烈冲突、相互湮灭,形成一种恐怖的能量湍流!而在黑色太阳的表面,那缕翠绿色的守护藤蔓己经消失,它似乎己融入裂痕深处,成为那淡金色光芒的一部分,或者说…催化剂?

一道模糊的、由纯粹精神能量构成的身影,正悬浮在这片凝固风暴的中心,悬浮在布满裂痕的黑色太阳之前。这是零的人类形态意识投影——吾妻零。他不再是之前阴郁冰冷的模样,而是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蜷缩着,猩红的眼眸紧闭,牙关紧咬,仿佛在承受着灵魂被撕裂的酷刑。

在他的意识投影周围,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雪花般飞舞、旋转: ——东京塔幸存者们奔逃的身影。 ——小女孩倔强的眼眸。 ——废墟旁栽花的男孩。 ——五代雄介在训练场挥汗如雨、阳光般的笑容… ——警视厅废墟下牺牲者死不瞑目的眼睛… ——古朗基战士临死前疯狂的嘶吼… ——达古巴那双俯瞰众生、充满毁灭欲望的金色瞳孔…

这些相互冲突、相互否定的画面碎片,如同亿万把旋转的利刃,疯狂切割着零的意识投影!他时而因那些“生之画面”而身体微颤,流露出一丝近乎脆弱的柔软;时而又因毁灭与牺牲的画面而爆发出强烈的憎恨与暴戾,身体剧烈颤抖!

“呃…啊…不…停下…”零的意识投影发出痛苦的呻吟,如同梦呓。他似乎在努力整合这些碎片,又似乎想要将它们全部驱逐出去!他体内的“光”与“暗”,那被唤醒的微弱人性和根植于诅咒与力量的毁灭本能,正在进行着无声却惨烈到极致的拉锯战!

现实世界,零的混沌形态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痉挛!覆盖破碎甲胄的淤泥被震落,露出下面微微起伏的、如同在忍受巨大痛苦的躯干。一丝暗紫色的、带着腥甜气息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狰狞口器的缝隙…缓缓溢出。

“目标…出现剧烈生理反应!类似…呕吐?!”前线观察员的声音带着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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