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领命出征。
他没有带走龙且、英布等任何一位成名己久的大将。他麾下的十万精锐,其核心指挥官,全部都是这五年里,由他亲手从北府军中提拔起来的、年轻而又充满了锐气的少壮派将领。
这,是韩信的嫡系,也是大楚帝国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他们的目标,狼居胥山,位于漠北深处,距离龙城,尚有近千里之遥。
这千里之路,比之前从长城到龙城的路,要艰险百倍。
这里,是真正的苦寒之地。气温,己经降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狂风,如同利刃,裹挟着冰冷的雪粒,吹在人的脸上,生疼。
更可怕的是,冒顿的“草原联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当韩信的大军,深入漠北之后,他们开始不断地遭到骚扰。
西边的月氏残部,如同跗骨之蛆,时常派出小股的精锐骑兵,利用地形的熟悉,对楚军的侧翼和后勤线,进行偷袭。他们打完就跑,绝不恋战,让人防不胜防。
北边的丁零人,则更为彪悍。他们生活在更寒冷的林海雪原之中,习惯于穿着滑雪板,在雪地中,来去如飞。他们常常在暴风雪的掩护下,突然出现,对楚军的哨兵和营地,发动致命的突袭。
韩信,和他年轻的军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然而,韩信,再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他那近乎妖孽的军事才华。
面对月氏人的骚扰,他没有分兵去追。他采纳了“武刚车阵”的变种,将辎重车辆,用铁索相连,形成一个移动的、巨大的环形堡垒。白天行军,晚上宿营,大军始终处于车阵的保护之内。月氏人的轻骑兵,在这种移动的“钢铁乌龟壳”面前,根本无计可施,他们的骚扰,变成了徒劳的骚扰。
而面对来去如风的丁零滑雪部队,韩信则用了一种更具创造性的战术。
他命令工匠,就地取材,用草原上坚韧的桦木,为他麾下的精锐斥候,也打造了数千副滑雪板。
他让那些斥候,跟随被俘的丁零人学习滑雪技巧。
很快,一支属于大楚的、同样能在雪地中飞驰的“雪地特种部队”,被组建了起来。
在一次丁零人照例前来袭扰的夜里,韩信设下埋伏。当丁零人冲入他预设的包围圈时,数千名脚踩滑雪板、手持强弓硬弩的楚军斥候,从西面八方的雪地里,一跃而起,对他们,展开了反向的猎杀。
丁零人,第一次,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领域,遭到了惨败。
自此之后,草原上的骚扰,大大减少。
韩信的大军,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以一种坚定得令人畏惧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的圣山,不断靠近。
一个月后。
狼居胥山,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是一座雄伟而又孤傲的山脉,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宛如一头匍匐在天地之间的远古巨狼,散发着神圣而又苍凉的气息。
这里,是匈奴人的圣山,是他们祭祀长生天,祈求祖先庇佑的地方。
当十万楚军,军容严整地出现在狼居胥山下时,驻守在此的数千名匈奴王庭护卫,彻底惊呆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楚军,竟然真的能活着,走到这里!
没有经过任何像样的抵抗,这些早己被楚军神兵天降般的气势,吓破了胆的匈奴护卫,便作鸟兽散。
韩信,兵不血刃,占领了这座草原的圣山。
他没有下令破坏山上的任何一处祭坛。
相反,他命令将士们,在狼居胥山的最高峰,选择了一块最为平坦和巨大的青石,开始筑坛。
三日后,祭坛建成。
韩信,身着大元帅的礼服,亲率三军将士,在山顶,举行了一场无比庄严的祭天大典。
他祭祀的,不是匈奴人的长生天。
而是,东方的、属于华夏的,皇天后土。
他高声宣读着由张良亲自撰写的祭文,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大楚始武八年,皇帝遣大元帅韩信,率六军之师,出塞外,渡漠北,登临此山,告于天地。自此之后,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楚土!犯我大楚天威者,虽远必诛!”
祭祀完毕,韩信拔出自己的佩剑,亲自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刻下了此行的功绩。
他没有用华丽的辞藻,只刻下了两行,简单而又充满了无尽霸气的大字:
大楚始武皇帝,遣大将韩信,破匈奴,登此山,以告天地。
随行将士,十万。
刻完之后,他将这块巨大的石碑,立于狼居胥山之巅。
让它,与这座圣山,一同,在风雪中,矗立千年,万年。
向后世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伟大帝国,曾经抵达过的辉煌。
“封狼居胥”!
这一刻,韩信和他麾下的十万将士,完成了所有中原武将,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消息传回龙城,项羽大喜,传令天下,为韩信贺。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正在更北方集结的冒顿单于耳中时。
这位草原的雄鹰,气得一口鲜血,喷在了雪地之上。
他知道,他输了。
不是输在战场上,而是输在了气魄和意志上。
项羽和韩信,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彻底摧毁了匈奴人心中,那份关于“圣山”的信仰。
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愤怒,在所有匈奴人的心中,燃烧起来。
冒顿知道,他己经无路可退。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集结他所有的力量,回师南下,与项羽,在龙城之下,进行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终极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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