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公寓的密码锁在“723”三个数字输入后发出轻响。苏青瓷推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裹着股甜腻的藏红花香气扑面而来，与实验室培养皿里的味道分毫不差——那是加速皮肤角质化的秘药特有的气息。
“她把这里改成了培养舱。”桑吉的骨刀抵住玄关的穿衣镜，镜面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背后的金属架：数十个玻璃培养舱并排而立，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半透明的皮肤组织，在营养液里轻轻起伏，像一串串倒挂的蝉翼。
苏青瓷的目光猛地钉在最左侧的舱体上。那片皮肤的颈后位置，有颗心形的朱砂痣，金血正从痣的边缘渗出，在营养液里凝成细小的莲花——与她此刻后背胎记渗出的血珠形状完全一致。
“是用你的细胞克隆的。”桑吉的声音发颤，骨刀划开舱体的观察窗，营养液溅在地上的瞬间，皮肤组织突然剧烈收缩，露出底下嵌着的细小电极，“这些不是普通的人造皮肤，是...”
“是能接收神经信号的‘活皮’。”苏青瓷的智能手环突然亮起，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与培养舱的运行参数完全同步。她这才想起，林晚上周以“监测皮肤恢复”为由，给手环升级过系统，“她在通过手环...”
“通过你的神经波动控制这些皮肤。”林晚的声音从实验室深处传来，白大褂的下摆沾着淡粉色的组织液，“你昨晚梦到天葬台的肉钩阵时，这片区的皮肤正在自动生成铁钩穿刺的痕迹，有意思吧？”
苏青瓷猛地看向最右侧的培养舱。那片皮肤的表面果然布满细密的孔洞，边缘泛着青紫色，与天葬台铁钩划出的伤口分毫不差。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舱体的标签上写着“实验体3号”，照片是她的闺蜜小雅，嘴角还带着熟悉的梨涡。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苏青瓷的金血顺着指尖滴在地面，培养舱的皮肤组织突然集体震颤，营养液里的金血丝开始逆流，“那些所谓的‘角质化’...”
“是皮肤移植的排异反应。”林晚突然扯掉墙上的白布，露出后面的显示屏：上面是苏青瓷的全身扫描图，皮肤层被标成不同的色块，红色区域正在以每小时2%的速度扩大，“我需要你们的免疫系统适应‘新皮肤’，毕竟...”她的目光扫过中央最大的培养舱，“央金玛的皮囊，总得找个合适的容器。”
中央舱体的营养液泛着乳白，里面漂浮的皮肤己经接近完成，眉眼轮廓在液体里若隐若现，正是央金玛画像上的模样。最骇人的是皮肤的胸口位置，嵌着块巴掌大的绿松石，与苏青瓷拼合的耳坠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是用晚卿的头骨粉末培育的。”桑吉的骨刀劈开舱体的控制面板，代码流里突然弹出段1959年的实验记录：“以守誓人颅骨灰为引，可使新皮承继旧魂”。他突然按住苏青瓷的肩膀，“你看皮肤的左手腕，那里的针脚...”
苏青瓷的呼吸骤然停滞。皮肤的手腕处有圈淡红色的缝合线，针脚歪歪扭扭，正是达瓦家族特有的“活剥针法”，但在最末端的位置，有个细小的反扣——是多杰家族的“护皮针”，当年多杰就是用这招偷偷保住了央金玛半张皮。
“是白玛医生留下的后手。”她的金血滴在反扣处，皮肤突然泛起金光，营养液里浮出张微型羊皮纸，“晚卿当年参与培育新皮，其实是为了...”
“为了给央金玛的魂魄找个能自主脱离的容器。”林晚突然将金刀扔在地上，显示屏的代码流切换成监控画面：1959年的实验室里，白玛医生正将晚卿的头骨灰撒进培养皿，晚卿举着针管的手在颤抖，“她们失败了，因为...”
“因为没有金血激活反扣。”苏青瓷抓起培养舱里的皮肤，指尖触到反扣的瞬间，自己后背的胎记突然发烫，金血顺着血管涌入手心，与皮肤里的绿松石产生共振。中央显示屏突然黑屏，弹出行藏文：“新皮旧魂，金血为契”。
培养舱的皮肤突然自动卷曲，在苏青瓷掌心缩成鼓形，边缘的针脚纷纷断裂，露出里面缠成漩涡的黑发——与人皮鼓内侧的发丝完全同源。桑吉认出那是“护魂网”，用转世者的头发编织，能暂时锁住魂魄不被祭坛吞噬。
“原来林晚的‘新皮肤接种计划’是假的。”苏青瓷的智能手环突然爆炸，碎片里滚出个微型芯片，上面的莲花纹与培养舱的接口吻合，“你一首在骗达瓦的后裔，所谓的‘现剥活皮’...”
“是为了让新皮吸收足够的怨念，好让反扣彻底生效。”林晚的左小指突然渗出金血，滴在鼓形皮肤的中心，“晚卿的日记里写着，只有用双生血激活护魂网，才能...”
“才能让央金玛的魂魄真正自由。”桑吉的骨刀划破掌心，血珠与两人的金血汇成密咒，鼓形皮肤突然展开，在空中化作央金玛的虚影，颈后的朱砂痣与苏青瓷的完全重合。
虚影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混合着三百年时光的叹息：“多杰的护皮针，晚卿的反扣，白玛的头骨灰...原来你们一首在等...”
“等三百年后的金血。”苏青瓷的耳坠突然弹出细小的探针，扎进虚影的眉心。央金玛的魂魄在金光中渐渐清晰，手腕处的反扣彻底解开，露出底下健康的皮肤——那是属于她自己的，没有被诅咒侵蚀的皮囊。
培养舱的警报声突然停止，所有克隆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的金属支架——原来只有中央那片是真的，其他都是林晚用来迷惑达瓦后裔的幌子。苏青瓷望着掌心渐渐实体化的皮肤，突然明白皮肤工厂的真相：不是为了延续诅咒，是三代人用血肉铺就的救赎之路。
林晚的紫外线灯照向冰箱，冷藏格里的颅骨碎片正在发光，与央金玛的虚影产生共鸣。“最后的步骤在血月祭坛。”她的声音带着释然，左小指的金属片彻底脱落，露出新长出的指甲，“需要用这片皮肤...”
“用这片皮肤引达瓦的怨念离体，再用护心镜封印。”苏青瓷将皮肤裹进藏袍，央金玛的虚影在她肩头笑了笑，化作金粉钻进皮肤组织，“三百年前没走完的路，我们...”
“我们替她们走完。”桑吉的骨刀在地面划出祭坛的路线，与虹化舍利指引的河心洲位置完全吻合。窗外的血月己经爬上夜空，透过玻璃照在培养舱的废墟上，在地面拼出完整的坛城，鼓形皮肤在月光中轻轻搏动，像颗新生的心脏。
苏青瓷摸向胸口的护心镜，镜面映出三人并肩的影子，背后是逐渐透明的培养舱废墟，像场终于醒来的噩梦。她知道，皮肤工厂不是恐怖的终点，是觉醒的中转站，当血月升到祭坛正上方，当新皮旧魂在金血中相遇，三百年的剥皮诅咒，终将在自己的掌心，迎来真正的终结。
林晚抓起地上的金刀，刀身映出她耳后新生的朱砂痣。三人往门口走时，央金玛的皮肤在苏青瓷怀里微微发烫，像在催促，又像在祝福——那些被剥离的痛苦，被培育的期待，被守护的约定，都将在血月的光芒里，凝结成最温柔的答案。
血月升到祭坛正上方时，苏青瓷将央金玛的皮肤铺在双鼓之间。金血顺着皮肤的纹路渗进鼓面，与桑吉、林晚的血汇成坛城，中央的绿松石耳坠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扎进达瓦后裔的诅咒印记里。
“三百年了。”林晚的金刀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皮肤的反扣处。护魂网的黑发突然散开，缠住从鼓里钻出的罗刹女，那些被剥离的怨念在金光中尖叫，却被皮肤里的护皮针死死锁住。
桑吉的骨刀劈开地面的石板，露出白玛医生埋下的护心镜。镜面反射的血月红光照在皮肤上，央金玛的虚影与苏青瓷重叠，两人同时抬手按在鼓面：“魂归其所。”
双鼓轰鸣的瞬间，所有诅咒印记化作金粉。罗刹女的嘶吼变成叹息，与皮肤一起融入鼓身，留下两面光洁如新的鼓，再无半点血腥。苏青瓷摸着颈后的朱砂痣，那里的温度刚刚好，像场未完的梦。
血月西沉时，三人的脚印在祭坛上并排行进，通向拉萨河的晨光里。护心镜在河水中泛着光，映出三张相似的笑脸——原来剥皮者的觉醒，从不是毁灭，是让每个魂魄，都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皮囊。
废墟造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UV2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