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的指尖还停留在冰棺表面,寒气顺着他的指节蔓延,仿佛要将血液冻结。棺中女子与月凝的神识体同时睁眼,两双如出一辙的眸子倒映着彼此,宛如镜面内外。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墨尘的声音沙哑,碎星匕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抗议他的动摇。
月凝的神识体半透明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触感如雾似幻:“醉梦阁的月凝是假,但与你共饮的茶、同看的星、并肩流的血……都是真的。”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就连此刻的心痛,也是真的。”
冰棺中的女子突然抬手,掌心向上,月凝的神识体化作一缕流光没入她的眉心。刹那间,冰棺爆发出刺目的银蓝色光芒,整个石厅的星图银线疯狂游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最终汇聚于棺中女子的眉心金痕。
“咔——嚓!”
冰棺碎裂,女子赤足踏地,银发如瀑垂落,眉心金痕熠熠生辉。她抬眸看向墨尘,眼中既有月凝的温柔,又多了一份沉淀三百年的沧桑。
“现在,你可以叫我——璃月。”
石厅的震动愈发剧烈,青铜门被墨一扭曲的身体撞得“哐哐”作响,黑血从门缝中渗出,腐蚀出缕缕青烟。
“来不及叙旧了。”璃月一把抓住墨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地龙的神念己附在墨一身上,它要的是你的星核和我的月魄!”
“地龙?就是天罚殿的‘刑使’?”墨尘下意识护在她身前,碎星匕横握。
璃月摇头,语速飞快:“不,它是天罚殿的‘地基’——一条活了万年的地脉龙魂,靠吞噬星月之力维持天罚大阵。三百年前,我借你父亲留下的星路逃到这里,将月魄一分为二,神识化作月凝藏身醉梦阁,本体则用冰棺封印……”
话音未落,青铜门轰然炸裂!墨一的躯干像破布娃娃般被甩进来,脖颈却诡异地拉长到三丈,头颅悬浮在半空,嘴角咧到耳根:“璃月……你逃不掉……星核……给我!”
秦小小一把拽住萧山的腰带往后拖:“大块头!快扛着香炉跑路!这玩意儿比鬼故事还瘆人!”
萧山却盯着墨一扭曲的身体,憨厚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怒意:“他……曾经是墨一。”
“现在是地龙牌扯面!”秦小小掏出一把荧光蘑菇粉糊在墨一脸上,“走你!”
蘑菇粉“滋啦”炸开,墨一的脸顿时绿得像棵发霉的青菜,动作一滞。璃月趁机屈指一弹,一道月华刃斩向他的脖颈——
“铛!”
黑血西溅,但伤口转瞬愈合。墨一的头颅转了180度,冲秦小小露出森森白牙:“小毒娘……你的蘑菇,难吃。”
墨尘的丹田突然传来剧痛,《影月心经》的循环疯狂加速,胸口“胧月”玉佩烫得几乎灼伤皮肤。他闷哼一声跪地,视野被一片银蓝充斥——那是他体内星核与璃月月魄产生的共鸣!
“墨尘!”璃月一把扶住他,指尖按在他丹田处,脸色骤变,“不好,星核被地龙的气息刺激,要暴走了!”
剧痛中,墨尘恍惚看见无数画面闪过:父母临死前将星核封入他丹田的诀别、萧天阙在幽冥山庄深夜凝视他的复杂眼神、醉梦阁里月凝为他斟茶时袖口滑落的金痕……
“控制它!”璃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星核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星河真解’核心,别让它反噬!”
墨尘咬牙低吼,碎星匕猛地刺入地面!匕身星辰纹路逐一亮起,与玉佩、璃月的月魄形成三角共鸣。一道银蓝光柱自他体内冲天而起,石厅顶部的星图被激活,化作一片微型星空笼罩而下!
地龙操控的墨一被光柱逼退数步,腐烂的脸上首次露出惊惧:“星月同辉?!不可能……这明明需要……”
“需要真心。”璃月冷笑,掌心月华凝聚成弓,一箭射穿墨一的胸口,“你以为三百年来,我藏在醉梦阁就只为躲你?”
黑血喷溅中,墨一的躯体终于支撑不住,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但一缕黑气却从七窍中钻出,在空中凝成一条迷你黑龙虚影,嘶声道:“璃月……星核暴走,你们压制不住……天罚殿……己在路上……”
黑龙虚影消散的刹那,石厅角落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一枚嵌在墙上的青铜罗盘自行转动,投射出秦无咎的虚影。
“哎呀呀,看来老夫的‘千里传影盘’没白藏。”虚影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向狼狈的众人,“墨尘小子,星核暴走的滋味如何?”
墨尘喘着粗气:“你……早就知道?”
“略知一二。”秦无咎的虚影凑近,压低声音,“听着,天罚殿的‘净世军’己到云霞山脉,萧殿主正在和他们周旋。你们必须去一个地方——”
他抬手一指,罗盘投射出一幅地图,某处标着血红的叉。
“坠星渊,你父母真正的埋骨之地。”
危机暂解,秦小小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往萧山头上倒:“大块头,刚才你头发被地龙气息燎焦了,试试我新研制的‘生发水’!”
萧山还没来得及拒绝,头顶“噗”地冒出一丛绿油油的草苗,迎风摇曳。
璃月:“……”
墨尘:“……这是生发还是种菜?”
秦小小叉腰:“知足吧!上次试验时,老秦的胡子长得能当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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