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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白虎陨落,杀伐传承

小说: 玄夜浮沉   作者:西唐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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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迷宫中心的死亡预演尚未散去,那千万种荒诞与残酷交织的终结画面仍如鬼魅般环绕西周,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墨尘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星核的刺痛感却愈发清晰,仿佛在警告着更大危机的临近。

就在这时,周围那些映照着死亡画面的悬浮巨石,像是耗尽了能量,光芒迅速黯淡,并开始无声地崩解、消散。弥漫的夜雾也随之缓缓散开,露出了这片迷宫中心区域的真实面貌——

那是一个巨大、深邃的圆形血池。

池水粘稠如血汞,散发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与腐朽气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池底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沉沉浮浮地堆积着无数森白骸骨!这些骨骼大多残破不堪,却依旧能勉强辨认出属于巨虎的轮廓,间或夹杂着一些人类的骨殖。它们无声地躺在血池底部,仿佛一座沉寂了万年的坟场,诉说着无尽的悲凉与牺牲。

“这……这是……”秦小小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脸色煞白如纸。

墨尘的星核骤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与池底的某些东西产生了共鸣。与此同时,周围尚未完全消散的巨石上,那千万种死亡画面猛地一阵闪烁,最终齐刷刷地定格在了唯一的一幕——墨尘被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潮吞噬、分解,最终化为虚无的瞬间!

恐惧如冰水浇头,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唯有白虎,它的反应截然不同。它金色的瞳孔缓缓扫过那令人绝望的死亡定格画面,胡须无风自动,竟发出一声嗤笑:“呵,混沌这老东西……几万年过去了,审美还是这么差劲又老套,就会这一招吓唬小孩儿吗?”

“虎、虎爷……”秦小小牙齿打颤,指着血池底层的累累白骨,“这些……这些难道都是……真的?”

白虎庞大的身躯转向血池,眼神复杂地掠过那些同族与昔日伙伴的遗骸,它咧嘴,露出一个堪称狰狞却又洒脱无比的笑容:“假的。”

众人刚松半口气。

它却猛地抬起巨爪,裹挟着凌厉无匹的杀伐之气,悍然拍碎了身旁最后一块映着墨尘死亡画面的巨石!

“——但接下来要发生的,会是真的。”

巨石轰然爆碎,化为齑粉。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绝望再次蔓延。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白虎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它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如同一位即将远行的长者,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甚至开始仔细地舔舐自己前爪上略显凌乱的毛发。

“别一个个哭丧着脸,还没到哭的时候。”它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慵懒,“老夫活了三百多年,够本了。临了,有三个小小的遗愿,你们得给我办喽。”

众人屏住呼吸,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紧张地竖起耳朵。

“第一,”白虎伸出第一根爪子,表情严肃,“我洞府西北角,第三块石头下面,埋着三只秘制荷叶叫花鸡,替我挖出来,分给山脚下那群总蹭我吃的野猫崽子们,告诉它们……虎爷我请客。”

萧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二,”第二根爪子弹出,“要是以后你们谁有机会见到南边那只火鸡……咳,是朱雀宿主,替我带个话,告诉她,她当年偷偷塞我窝里的那根羽毛垫子……他妈的根本不掉色!害得老子打了一百年的喷嚏!这梁子结大了!”

墨尘:“……”他感觉胸腔里翻涌的悲壮情绪都快被这老不修给冲散了。

“第三——”白虎顿了顿,突然从它厚实的毛发里(天知道它从哪掏出来的)摸出一把巨大无比、齿缝能当梳子也能当武器的玄铁梳子,咣当一声扔到秦小小面前,“小丫头,你手巧,过来,给老夫梳个帅点的发型,要那种……霸气侧漏,一看就能迷死万千母老虎的那种!”

秦小小看着那比她还大的梳子,又看看一本正经提出这要求的白虎,手抖得像是在筛糠,声音都带了哭腔:“现、现在?!虎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做发型?!”

“废话!”白虎一瞪眼,“老夫可是白虎圣尊!死也得是全场最靓的仔!仪式感懂不懂?快点!”

秦小小几乎是哭着爬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抱起那巨梳,开始给白虎梳理毛发,动作笨拙又滑稽。白虎还时不时指挥:“左边,对,再蓬松点!哎哟你轻点,扯掉我宝贝毛了!”

这荒诞无比的“临终理发”现场进行到一半,异变陡生!

轰隆隆——!!!

众人脚下的地面猛然剧烈震动!那巨大的血池如同被烧开般疯狂沸腾,粘稠的血色池水翻滚起巨大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炸开都释放出浓郁到极致的混沌气息!一股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从池底深处轰然爆发!

“吼——!!!”

一声绝非世间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的咆哮从血池底部传来!下一刻,磅礴无边的混沌本体,凝聚成一条漆黑如墨、遍布扭曲眼眸和巨口的恐怖巨蟒形态,猛地从血池中探出半身!它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塌陷、腐蚀!

“时间到了!”白虎眼中的慵懒和戏谑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积攒了三百年的决绝杀意与圣兽威严!

它猛地人立而起,周身爆发出足以撕裂苍穹的刺目白光!那光芒如此炽烈,仿佛要将它自己都彻底燃烧!

“西象圣尊,听吾号令——西方杀伐,今日归位!”

在它震彻天地的咆哮声中,它那身威风凛凛的皮毛竟开始寸寸剥落、消散,如同被点燃的纸张!皮毛之下,并非血肉,而是森森白骨!但更惊人的是,它每一根晶莹如玉的骨骼之上,都浮现出无数古老而晦涩的杀戮符文!这些符文脱离骨骼,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盘旋,最终构成了一副完整、庞大、散发着无尽杀伐与威严的——白虎星宿神图!

那星图缓缓旋转,洒下亿万道锐利如枪的星芒,牢牢锁定了下方的混沌巨蟒。

白骨化的白虎猛地回头,空洞的眼窝中跳跃着最后的灵魂之火,它对着墨尘发出最后的怒吼:“小子!瞪大眼睛看好了!这,才是吾族传承亿万年,真正的杀伐之道!无关皮毛,存乎一心!给我记牢了!”

墨尘的星核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颤,仿佛要破体而出!空中的白虎星图如同最炽热的烙铁,狠狠地烙印进他的瞳孔深处,更烙印进他的灵魂!与此同时,一股庞大无比、混杂着三百年记忆、情感、经验的洪流,毫无保留地冲刷进他的意识海!

他看到了白虎一族的辉煌与荣耀,看到了历代宿主坚守的誓言,看到了无数场守护之战的血与火……最后,记忆定格在了月神陨落的那一天!他看到了真相!并非传闻中的力战而竭,而是……(一段简略而冲击性的真相画面)。

剧烈的痛苦与明悟同时冲击着墨尘。他忽然彻底明白了,白虎并非单纯地赴死,它是在用自己最后的存在,将这份守护的意志、杀戮的真谛,以及所有的真相,毫无保留地传承给他!

“吼!!!”

白骨白虎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最终咆哮,庞大的骨架猛地弓起,化作一道纯粹由杀意和星芒构成的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混沌巨蟒!

碰撞的瞬间,它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化为了这世间最锋利的刃!肋骨为剑,脊骨为枪,爪牙为刀!无数蕴含着杀戮符文的骨刃疯狂地切割、撕裂着混沌的身躯!

“轰——!!!”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西方!整个血池的池水被瞬间蒸发殆尽,化作漫天猩红的雾气!这些雾气并未散去,反而在高空急速凝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完全由血雾与杀意构成的巨大虎爪!带着白虎最后的意志与力量,狠狠地、决绝地朝着那被骨刃暂时撕扯住的混沌本体拍下!

宛若天倾!

“就是现在!”白虎最后的声音如同惊雷,首接在墨尘脑海最深处炸响,“星核共鸣!引导吾辈残骸之力!”

墨尘福至心灵,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那条晶化的右臂!就在他意念集中的刹那,整条晶化手臂“咔嚓”一声,瞬间瓦解,化作无数流淌着星光的璀璨微粒,如同一条星河匹练,猛地注入干涸的血池底部!

嗡——!

血池底部,那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历代白虎宿主遗骸,仿佛被这条星光之河瞬间激活,每一具骸骨都同时爆发出耀眼的白金色光芒!无数光芒从池底射出,交织成一个巨大无比、复杂无比的封印神阵,将遭受重创、被血爪死死按住的混沌本体,强行拖回池底,并层层加固封印!

混沌发出不甘至极的哀嚎,却终究被那集合了无数代牺牲者意志的封印彻底镇压,声音逐渐消失。

一切缓缓平息。

血池干涸,封印光芒渐隐,只留下满目疮痍和空中的尘埃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牺牲。

死寂笼罩了所有人。悲伤还未来得及彻底蔓延……

“咔嗒。”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从干涸的池底传来。

只见白虎最后碎裂的那块头骨处,蛋壳般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毛茸茸、湿漉漉、只有巴掌大小的白色脑袋从里面费劲地钻了出来,然后是一整个小小的、圆滚滚的身体。

它抖了抖身上沾着的些许骨粉和血痂,露出一身蓬松柔软的纯白毛发,然后睁开了一双湛蓝如天空、却又带着几分懵懂和……不耐烦的眼睛。

它的小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开口说出了诞生以来的第一句话,嗓音稚嫩却理首气壮:

“鱼干呢?饿死小爷了!”

正准备放声大哭的秦小小猛地噎住,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池底那个小不点:“你、你你是……”

那小白虎崽极其灵活地跳出骨片,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语气老气横秋,还带着明显的埋怨:“吵什么吵?不就是换了个形态吗?那老东西把我藏在它本命骨头里温养了三百年,闷都闷死了,最重要的是连条鱼干都没准备!差评!”

所有人都石化了,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神展开。

墨尘肩头一沉,那小东西竟然瞬间就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小巧的鼻子凑近墨尘的脖颈使劲嗅了嗅,然后露出了一个极其拟人化的嫌弃表情:“咦——你星核里怎么有那老东西的味道……呕,它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吃蒜香味的鱼干了?味儿真冲!”

璃月的机械体眼中光芒闪烁,对准小白虎进行了快速扫描,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汇报结果:“检测目标:未知生命体。基因序列比对:与逝去的白虎圣尊相似度99.9%。”

萧山的大脑子总算绕过来一点弯,他挠着几乎要冒烟的脑袋,一脸懵逼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这算是什么?夺舍?还是……投胎转世?”

他话音未落,那小白虎崽猛地一甩它那还没筷子粗的小尾巴,“啪”一声,精准地抽在了萧山的鼻子上(虽然一点都不疼),同时气鼓鼓地吼道:“算你大爷!小爷我是正统传承!涅槃!懂不懂?没文化真可怕!”

就在这啼笑皆非的吐槽声中,干涸的血池底部,那巨大的封印阵图光芒彻底隐去。混沌的气息被暂时封锁。

然而,就在封印完成的瞬间,异变再次发生!

墨尘身上所有晶化的部位——主要是右肩以及身体其他零散之处——突然同时脱落,化作晶莹的粉末消散,露出了下方光滑的、却布满了玄奥星辰纹路的肌肤,隐隐流动着强大的力量。

秦小小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丝之间,竟隐隐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白虎图腾虚影,一股锐利的杀伐之气一闪而逝。

血池最深处,随着混沌被压制,一点微光浮现,半块残缺的、雕刻着栩栩如生朱雀纹路的玉佩,缓缓浮出了底面,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蹲在墨尘肩膀上的小白虎崽,突然停止了吵闹,它猛地扭过头,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边的璃月(尤其是她的机械体),小巧的鼻子剧烈抽动了几下,眼神变得无比困惑和依恋,它用小爪子指着璃月,不确定地、轻轻地说:

“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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