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把《雏鹰饲养谱》翻得卷了边时,檐下的风铃突然响了。他探头往外看,见邮差骑着自行车拐进巷口,车筐里放着个扎着红绳的木笼——笼子不大,却隐约传来细碎的“啾啾”声。
“来了来了!”他鞋都没穿好就冲出去,差点在门槛上绊倒。邮差笑着把木笼递给他:“吴二白先生的包裹,长白山来的,说是活物,可得拿稳了。”
木笼上蒙着粗布,透过缝隙能看见团毛茸茸的影子,偶尔扑腾一下,带起阵细风。吴念抱着笼子往院里跑,声音都在发颤:“二叔!雏鹰来了!”
吴二白正坐在葡萄架下翻《禽经》,闻言放下书,起身时动作快了些,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他走到吴念身边,伸手掀开粗布——笼里卧着只雏鹰,羽毛灰扑扑的,像团没长开的绒球,喙还是嫩黄色,正歪着头看他们,眼睛亮得像两颗黑琉璃。
“是苍鹰。”吴二白的指尖在笼壁上轻轻敲了敲,“跟你太爷爷那只一个品种,你看这爪尖,透着劲呢。”
雏鹰像是听懂了,突然扑腾着翅膀撞了下笼子,发出“啾”的一声,奶气却带着点烈劲。吴念看得心都化了,赶紧去搬早就准备好的碎肉:“二叔,书上说第一天得喂温肉,不能太油……”
“急什么。”吴二白拦住他,从井里打了盆凉水,把装肉的碟子浸在里面,“刚长途过来,得让它缓口气,肉凉了再喂,不然伤肠胃。”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等会儿混点在肉里,去去火气。”
吴念蹲在笼子旁,看着雏鹰用嫩喙啄着笼门,突然想起鲁王宫的张起灵——一样的沉默,却一样藏着股韧劲儿。他摸出牛角哨,轻轻吹了声短音,雏鹰愣了一下,歪头看他,眼里少了点警惕。
“它好像认哨声。”吴念惊喜地抬头。
“你太爷爷当年就是用这哨子驯鹰的。”吴二白把凉好的肉倒进小瓷碗,打开笼门递进去,“慢慢来,头三天别老盯着它,让它先认认院子的味儿。”
接下来的几天,吴念像着了魔。天不亮就爬起来打扫鹰架,把野菊花晒得香香的拌进肉里,傍晚搬个小板凳坐在鹰架旁,拿着哨子吹单音——太爷爷的谱子里说,“单音为唤,双音为令”,得让雏鹰先记熟他的声音。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盗墓:我吴邪弟弟撒娇卖萌闯九门雏鹰长得快,没几天羽毛就换了层,灰绒里冒出些青黑色的硬羽,扑腾翅膀时带起的风都比之前大了。吴二白偶尔会站在葡萄架下看,见吴念笨手笨脚地给鹰架刷桐油,忍不住喊:“刷匀点,别让雨水渗进去——你太爷爷那鹰架,就是因为漏雨,才让鹰啄坏了底座。”
“知道啦!”吴念嘴上应着,手里的刷子却往鹰架刻纹里多蹭了点油,“我这鹰架比太爷爷的结实,有铜片包着呢。”
这天傍晚,吴邪突然带着胖子闯了进来。胖子手里拎着个大包袱,一进门就喊:“小二爷!胖爷我给你的鹰带见面礼了!”他解开包袱,里面是个巴掌大的皮甲,缝着亮晶晶的铜片,“看!这是用当年倒斗剩下的蛇皮做的,防水防刮,配你家鹰正好!”
雏鹰正站在鹰架上理毛,见胖子咋咋呼呼的,突然展翅俯冲下来,在他头顶盘旋一圈,“啾”地叫了一声,吓得胖子抱头蹲在地上:“我操!这小祖宗怎么还袭击人!”
吴念笑着吹了声哨,雏鹰立刻落回他胳膊上,用喙蹭了蹭他的手腕。吴邪凑过来看:“行啊二哥,才几天就这么听话了?叫什么名儿?”
“叫‘小白’。”吴念摸着雏鹰的背,羽毛己经开始发硬,“二叔说,苍鹰通人性,叫顺了就知道是自己人。”
吴二白端着茶壶从屋里出来,看着院里闹哄哄的一群人,嘴角勾了勾。夕阳把葡萄架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张网,笼着笑闹的年轻人,笼着站在人臂上的雏鹰,笼着檐下轻轻晃动的风铃。
胖子还在跟小白“谈判”:“小白啊,我是你胖爷,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别啄我了行不?”小白歪着头看他,突然扑过去,叼走了他兜里的糖块,落在鹰架上得意地啄着。
吴念笑得首不起腰,吴邪拍着胖子的背起哄,吴二白的茶烟在暮色里轻轻飘。檐下的风带着菊香,混着雏鹰的羽毛味,像首没写完的诗——关于等待,关于成长,关于一群人凑在一起,把日子过成热热闹闹的模样。
吴念抬头看小白站在鹰架上,青黑色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光,突然觉得,不管是龙眠滩的秘密,还是鲁王宫的惊险,都不如此刻院里的笑声实在。
毕竟,能看着一只雏鹰慢慢长出翅膀,能守着亲人在身边,本身就是最珍贵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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