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眼睛一亮，像只闻到肉香的小狗，“嗖”地扑到吴三省跟前，抱着他胳膊晃：“三叔三叔，你背包鼓鼓囊囊的，是不是给我带好吃的了？我闻见香味了——是不是椰子糖？西沙的椰子糖！”
吴三省被他晃得踉跄了一下，笑着拍开他的手：“多大了还撒娇？胖爷在这儿看着呢，不嫌丢人？”嘴上这么说，却反手拉开背包拉链，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有西沙的椰子糖，海南的芒果干，还有几袋包装粗糙的鱼仔，“喏，路上顺手买的，甜的咸的都有，省得你跟你哥抢零食。”
“我就知道三叔最疼我！”吴念一把抢过袋子，先摸出颗椰子糖塞嘴里，甜得眯起眼，突然踮起脚往吴三省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还使劲抱了抱他，“三叔最好了！比我爸强一百倍！”
“去去去，”吴三省抹了把脸，故意嫌恶地皱眉，“口水都蹭我脸上了！再闹三叔把鱼仔全给胖子！”
“别啊！”吴念赶紧护着袋子躲到奶奶身后，冲三叔做鬼脸，“胖子都那么胖了，不能再吃了！”
胖子在旁边不乐意了：“嘿！小二爷你这叫啥话？胖爷我吃你家大米了？三叔，给我两袋鱼仔！我跟他换酱鸭！”
“换啥换，”吴三省笑着扔过去一袋鱼仔，“都有份，省得你们打架。”他转头看吴邪，“你哥俩的装备都齐了？长白山那地方邪乎，我托朋友找了个向导，老猎户，对雪线以上的路门儿清。”
吴邪点头：“差不多了，就差雪地镜，下午去买。”
吴念正拆开鱼仔袋往嘴里倒，听见这话含糊道：“三叔你跟我们一块儿去不？有你在，我心里踏实。”
吴三省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划过他刚被吴一穷揪红的耳朵，动作轻了点：“三叔还有事，得去趟长沙。”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铜哨，“拿着，这是西沙老渔民给的，吹三声，附近有船能听见。到了长白山要是遇着事，让你小哥用这个——他比你们会用。”
张起灵接过去，指尖捏着铜哨转了转，对着吴三省点了点头。
奶奶在旁边笑：“你三叔啊，就是嘴硬，心里比谁都惦记你们。”她往吴三省手里塞了块枇杷膏，“路上带着，润嗓子。”
吴三省含着枇杷膏，看吴念正跟胖子抢芒果干，吴邪在帮张起灵调试新借的登山绳，吴一穷和吴二白蹲在门槛上说话，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块儿，暖得像幅画。他突然笑了，对着吴念喊：“小子，到了云顶天宫，看见壁画上的麒麟，给三叔拍张照！”
“知道啦！”吴念举着椰子糖喊，“保证拍得清清楚楚！”
小白不知从哪儿叼来个空鱼仔袋，扑腾着落在吴三省肩头，用喙蹭他的下巴，像是在讨食。吴三省笑着摸出颗椰子糖，剥开纸喂给它，小家伙叼着糖，歪头看他，眼里亮闪闪的。
院子里的丝瓜藤被风吹得沙沙响，混着吴念的笑、胖子的嚷嚷、奶奶的叮嘱，还有三叔偶尔插的两句嘴，像锅熬得正香的粥，稠稠的，暖暖的。
吴念偷偷看了眼三叔，见他正望着远处的巷口出神，嘴角却带着笑。他突然觉得，不管三叔要去长沙做什么，不管他们要去长白山闯什么，只要有这些人在，有这些带着香味的零食，有这满院的烟火气，就没什么好怕的。
“三叔，”他凑过去，把最后一颗椰子糖塞到吴三省手里，“你也吃，甜的。”
吴三省捏着糖，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背。
阳光正好，风也温柔，老院里的热闹像块浸了蜜的糕，慢慢化在每个人心里。
该出发的时候总会出发，但此刻，先把这颗糖含在嘴里，把这瞬间的暖，牢牢记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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