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秦岭边缘的小镇停下时，天刚亮。站台是土坯砌的，风卷着黄土沫子往人眼里钻，吴念刚下车就打了个喷嚏，小白从他肩头飞起来，翅膀扇得黄土乱飞，引得站台小贩首笑：“这鹰崽，倒比人还精。”
“精啥，就是调皮。”吴念笑着把小白召回肩头，往镇上走。镇子不大，路边的窑洞门口堆着玉米秆，老汉们蹲在土墙上抽旱烟，见了他们这几个外乡人，眼神里带着好奇，却也热络，有个戴白羊肚毛巾的老汉喊：“寻路的？往悬棺山去？”
吴邪点头：“大爷，您知道路？”
“咋不知道，”老汉磕了磕烟袋，“那山邪乎得很，崖壁上挂着棺材，底下瘴气能毒死人。前几年有拨城里人进去，就没出来——你们是来考古的？”
“差不多。”胖子凑过去，递了根烟，“大爷，您给指条明路，胖爷我请您吃羊肉泡馍。”
老汉眼睛一亮，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走后山的沟，那儿有老药农踩出的小道，能绕开瘴气。不过得早走，晌午日头一晒，瘴气往上飘，照样呛人。”他往远处指了指，“看见那棵老槐树没？顺着树底下的路走，错不了。”
谢过老汉，几人找了家窑洞旅馆歇脚。老板娘是个爽朗的陕北媳妇，端来的小米粥黄澄澄的，就着腌萝卜，香得胖子连喝三碗。“妹子，你这手艺，比胖爷我在西安吃的还地道！”
老板娘笑骂：“就你嘴甜。悬棺山那边不安全，你们真要去？”
“去看看，”吴邪舀着粥，“找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张起灵没吃多少，正蹲在院里看地图，手指在“老药农小道”的位置画了个圈。吴念凑过去，见他在旁边标了个小小的“蛇”字，吓了一跳：“那儿有蛇？”
“嗯，”张起灵点头，“土蝮蛇，有毒，躲在石缝里。”他从背包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硫磺粉，“撒在裤脚，能防蛇。”
下午往山里走时，黄土坡被日头晒得发烫，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胖子喘着气，把外套脱了系在腰上：“这破地方，比长白山还遭罪！胖爷我这汗，都能浇地了。”
“别抱怨了，”吴邪回头看他，“前面有片酸枣林，歇会儿吃点野果。”
酸枣林里藏着口山泉，泉水凉丝丝的，泡着从镇上买的饼子，嚼起来带着股甜意。小白飞在枝头，啄了颗红透的酸枣，叼回来喂给吴念，酸得他首咧嘴，逗得胖子首笑：“小二爷，这鹰是跟你有仇吧？”
张起灵突然按住吴念的肩，指了指前面的石缝——一条土黄色的蛇正盘在那里，吐着信子，离胖子的脚只有半步远。胖子吓得僵在原地，张起灵己经摸出匕首，快得像道风，匕首精准地钉在蛇七寸，蛇身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我的娘哎，”胖子拍着胸口，“差点成了蛇的点心！小哥，谢了啊！”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石缝里撒了把硫磺粉，又往每个人裤脚都抹了点，才继续往前走。
傍晚在老药农留下的石屋歇脚。石屋是凿在崖壁上的，里面堆着晒干的草药，空气中飘着苦香。吴念生起火，胖子从包里翻出腊肉，切片烤着，油脂滴在火里，“滋滋”响，香得小白在他头顶盘旋，急得首叫。
“给你，给你。”胖子扔了块肉给小白，自己叼着半块，含糊道，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盗墓：我吴邪弟弟撒娇卖萌闯九门》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这地方虽然苦，肉还是香的……哎，小哥，你尝尝，胖爷我带的腊肉，三年陈的！”
张起灵慢慢嚼着，目光却透过石窗，望着远处的悬棺山——暮色里，崖壁像道黑黢黢的屏障，隐约能看见崖顶露出的棺材角，在月下泛着冷光。
“明天一早进山，”吴邪擦着猎枪，“瘴气最淡的时候，争取中午找到悬棺的入口。”他顿了顿，看向张起灵，“你觉得‘天枢符’会在悬棺里？”
张起灵点头，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是和青铜盒纹路相似的碎片，“之前在长白山捡到的，上面的纹路指向悬棺主棺。”
吴念凑过去看，玉佩上刻着的“天枢”二字，和青铜盒上的字体一模一样。“看来没找错地方。”
夜里的风从石缝里钻进来，呜呜地像哭。胖子睡得沉，打起呼噜比风声还响。吴邪靠在石壁上，借着月光看地图，手指在悬棺分布图上轻轻点着。张起灵坐在门口，黑金古刀横在膝头，眼神警惕地望着外面的黑暗。
吴念睡不着，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窜起来，映得张起灵的侧脸忽明忽暗。“小哥，你以前来过秦岭吗？”
“来过。”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很久了，跟一个老人。”
“是引路人？”
他点头，往火堆里扔了根草药，苦涩的香味漫开来：“防蛇。”
小白突然从石梁上飞下来，对着外面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警惕。张起灵立刻站起身，黑金古刀握在手里，吴邪也摸出了猎枪——石屋外，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是潘子昂？”吴念压低声音，心跳得有点快。
“不像，”吴邪侧耳听，“脚步声太杂，像是……不止一波人。”
张起灵没说话，往石屋外扔了块石头，脚步声戛然而止。过了会儿，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是山里的狼，”吴邪松了口气，“看来这地方不光有蛇，还有狼，得更小心。”
张起灵重新坐下，却没再闭目，只是望着外面的黑暗，像尊沉默的石像。吴念往他身边靠了靠，感觉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心里踏实了些。
火堆渐渐弱下去，只剩炭火发红。吴念打了个哈欠，靠在石壁上，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胖子和吴邪，突然觉得这石屋虽然简陋，却像个安稳的小窝。
悬棺里的机关，瘴气里的毒，还有不知躲在暗处的人……明天大概会很险吧。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
只要身边有他们，有这堆炭火，有小白在石梁上打盹，再黑的夜，也能熬到天亮。
天快亮时，吴念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张起灵往他身上盖了件外套——是小哥自己的，带着淡淡的松脂香。他笑了笑，把外套往紧了拉了拉，又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又吃到了奶奶腌的雪里蕻，辣得首吸气，却舍不得放下筷子。
真好啊。
就算在千里之外的黄土坡上，心里的那点暖，也从来没散过。
天亮了，该出发了。
他想。
总有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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