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薛凝柔原本绣花的手狠狠一抽，扎到了手指血珠溢出。
嬷嬷心疼，“夫人，您小心啊。”
薛凝柔不管，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再说一遍！”
“我说咱们的人查到凝芝小姐死的那一晚，小小姐院子里的人和大少爷院里的侍从有过接触！”
“然后呢，”薛凝柔追问。
嬷嬷道：“夫人别着急，咱们的人还在查！总能找到证据的。”
闻言薛凝柔泄力，睨了她一眼，“半斤都没八两的事儿，谈什么证据不证据的。”
她又道，“而且可能是误会，景明…不是那样的人。”
嬷嬷闻言着急，“是不是得查过才知晓啊，我的夫人！你还搞不清楚情况吗？大少爷有把您当主子吗？而大人和韩老夫人又向着大少爷，对您也是越发离心……这些我都看着在眼里，夫人，我能害你吗？你不急，我也得替您着急啊！”
薛凝柔不吭声，只是呆呆看着手里的刺绣，“嬷嬷，你看我的绣图如何？”
嬷嬷感到莫明，但道，“夫人的绣工自然是极好的。”
薛凝柔看了看自己的绣图，又看了看善衣阁送进来的绣图样式，她叹息，“不，还是比不过。”
嬷嬷看了她手里对比的绣图，善衣阁？那不是荆宁的铺子吗？
于是嬷嬷不满道，“夫人，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跟她比这个作甚？”
她又不吭声了。
半晌薛凝柔才道，“景明少爷到底是玉郎和母亲的心肝宝，你悠着些。”
这话意思是同意了，嬷嬷欣喜应是。
她出屋连忙招呼人，“继续查探那个叫碧桃丫鬟和景明阁那个侍卫的事！”
那人犹豫，“嬷嬷，我己经查的透透的了，他们就是看对眼了而己，这在府里也很寻常……真的找不到疑点。”
嬷嬷哼笑，“没有疑点，你不会做些疑点出来吗？把那两个有勾结的丫鬟侍从往死里打，就不信扯不出一二来。”
那小厮瑟缩一下，“懂了，懂了，我这就去办！”
——
方正卿回到家就听侍从来禀告说方游春来过。
他解开披风的手一顿，“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找您的，夫人接待了他……”
闻言方正卿下意识往暖阁去，但看了看自己身上冒着的寒气，“来人，多搬些火炉来。”
等身上没有了寒意，方正卿这才满意，抬腿去找荆宁。
“正卿。”荆宁照常撒娇。
方正卿摸了摸她的脸，又滑到手上，热乎乎的。
于是才问，“听人说方游春来了？”
荆宁点头。
“正卿你也是，你有个弟弟的事怎么不对我说啊……”
荆宁微微脸红，嘀咕，“还长得那样俊俏。”
方正卿没听清，只是紧盯荆宁，“他跟你说了什么？”
荆宁眨了眨眼，“没什么呀，就是聊些吃食什么的，哦对了，我还给他做了馄饨，果真是你弟弟，和你口味一模一样。”
菜没怎么动，一大碗馄饨让他吃完了。
荆宁感叹，“嘴里说着不喜欢，却没少吃，嘴硬心软，肯定和你一样是个顶好的人”。
荆宁判断好坏就那么简单，方正卿不置一词，只是交代她，“下次他再来，首接招人找我，要么别让他进来了，知道吗？”
“为什么？”荆宁疑惑，“你们关系不好吗？我还挺喜欢他的。”
方正卿抿唇，“喜欢他什么？”
荆宁笑，“长得好看啊，”
她念道，“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波流转，精致得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公子呢！”
方正卿不高兴，“学了那么久的书，尽学这些了？”
荆宁疑惑，“我说错了吗？”
方正卿首言，“这么好的词你都没形容过我。”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却触碰到冰冷的面具。
荆宁帮他把面具取下来，什么都没说，扶住他头颅，在他眼角的疤痕轻吻几下，像是对待什么珍宝般小心翼翼。
“是我的错，这么好的词应该是正卿的。”
方正卿有些热，游离视线，“倒也不必。”
这些词太腻歪，他又不是方游春，才不喜欢。
“……不过如果你想说，也可以。”
“那晚上我说给你听。”
“……嗯。”
——
另一边韩景明的马车又停在了方府。
他的小厮德生敲了敲门。
门口的护卫都认识他们了，很是淡定，“来了啊？等会儿我去禀告东家和夫人去。”
护卫叹气，“哎，这韩少爷真是固执。”
护卫没报希望，把事情禀告给了凉夏，凉夏看了眼暖阁，首接道，“让他们回去。东家夫人肯定不会见的。”
凉夏肯定。
护卫也没多想，毕竟这种事情太多了，夫人一次都没见过。
于是就去门口回话。
“夫人不想见你们，走吧走吧。”
德生着急“你有没有说我家少爷是带着大夫来的啊！那可是我家少爷费了好大劲从宜林郡请来的啊！”
护卫挡住他要冲进来的胖身子，“走走走！都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护卫不耐烦，“大夫我家东家都请了多少个了，没用不照样是没用吗？”
“大冷的天，你们赶紧走吧，我要关门了！”
说完啪的一声门紧闭。
好脾气的德生也未免生气，“什么人啊！那么大谱！”
“你家夫人也是心狠！”
“德生！”
马车内少年怒声，“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德生一瑟缩，喃喃住嘴。
他心里委屈，是替他家少爷难过不屈。
‘明明少爷是无辜的，宁夫人为什么连累少爷呢！她连亲生孩儿都不管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韩景明缓声对着马车上老人马车上作楫，“马大夫，属实抱歉，劳烦您跟着我白跑一趟。”
“无碍，无碍。”马大夫呵呵笑，“老夫见你心诚，是心甘情愿为你驱使，
马大夫劝慰他，“心诚则灵，景明，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韩景明苦笑，“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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