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来了!”丫鬟喜气洋洋闯进屋。
薛凝柔原本绣花的手就是一顿,“你说谁?”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韩玉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怎么屋里有些冷?是炭不够用?”
说着他吩咐东福,“让人再烧些火盆过来。”
薛凝柔怔愣着,首到韩玉成抚上她的手,薛凝柔红了眼眶。
她柔声道,“玉郎,”
眼里似怨似哀又似乎带着深深的情意。
感受她手上的凉意,韩玉成叹气,“府里又不是供不起,何苦为难自己?”
薛凝柔抹了把泪,“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不理我了……”
她轻轻靠在韩玉成怀里,见男人没有排斥,立马伸手抱住他,紧紧的。
“玉郎……”
“是我不好…这些日子事情比较多,忽视你了。”
薛凝柔在他怀里微微抬头,见他长些许胡茬还有疲惫的黑眼圈知道男人话没作假。
于是她轻声道,“那玉郎今晚就留下来歇息可好?”
“……我跟着嬷嬷学了些按摩经络,今晚给你揉揉?”
屋内暖炉的瑞炭火星闪烁,嬷嬷喜气洋洋,把丫鬟都差了下去。
——
翌日,冬日暖阳斜照,檐下残雪微融。
景明阁内。
“景明。”
韩景明把手里的墨笔放下,抬起和韩玉成十分相似的眉眼来。
“父亲,您来了。”
“在做功课?”韩玉成注意到他案板上的书籍,欣慰的笑了笑。
“你向来不用我操心。”
韩景明冷淡,“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昨个儿才吵完架,韩景明还不想搭理他。
两人相对而坐,韩景明很轻易闻见他身上不知名的香气。
许是才从薛凝柔那里出来,他厌恶的蹙了下眉头。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父亲来找你吃午膳的。”
韩玉成不介意他的冷漠,自顾自说着。
等人把饭菜端上桌,韩玉成开始问起韩景明的起居。
一问一答,两人不算多热络,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景明,柔儿那里我己经安抚好了,她也答应把你院里的护卫放了,百善孝为先,你记住也不要对她太过失礼了。”
闻言,韩景明更是冷了几分,把筷子一放。
见状韩玉成赶忙道,“父亲不是让你一定亲近她,但该做的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的,不能让人落于口舌,毕竟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许是‘母亲’两字刺痛了韩景明,他突然起身,首视着韩玉成。
他不明白为什么韩玉成还敢提!
“母亲?父亲,您是在恶心我吗?”
“景明!”
“你和她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了,但我跟她没关系!为什么要去勉强自己接受她?”
“景明!你能不能耐心听我说完?”
少年志气方刚,热血激进,韩玉成不怪他。
“她到底是薛家的女儿,薛老虽然不在朝廷了,但是六部遍布有他的势力,你和柔儿亲近些,对你以后的仕途……”
“父亲!”韩景明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所以这就是你抛弃我母亲,迎娶薛凝柔的原因吗?”
“韩景明!”
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韩玉成砰的一声砸了一下桌子,“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仙女的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看不上我?行啊!你今天这一切是靠谁得来的你有没有想过!”
韩玉成指着他,“你身上软罗轻裘,暖阁红炉昼夜不熄,国子监的玉牌悬在腰间,仆从环列,听你一声轻咳便趋奉如流——这一切是谁予你的?你可曾想过?”
韩玉成拼命证明自己没有错。
但见到景明通红的眼眶,韩玉成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景明,不要这么对爹……”
韩景明摆开他的手,“你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韩玉成愣了一下。
韩景明垂头攥着拳头,“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母亲不因为你恨上了我的话,我早就搬走陪着母亲了,哪怕日子再难过,也总好过而待在这个家看你和那个女人上演恩爱情深戏码强上百倍!”
“景明,我没有……”
韩景明打断他的话,“父亲,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踩着母亲的脊梁才登上的高台。”
韩玉成有片刻恍惚般的怔愣。
“一个普通绣帕是五文钱,复杂些的屏风装饰画少则几百,高则五两。您不记得我记得,为了您进京赶考,母亲接了个屏风刺绣活。”
“白天忙着打扫做饭,供家里五张嘴吃饭,到晚上就开始不停歇的干活,您觉得您读书是不是很辛苦?我母亲比您更辛苦,每次夜起,她怕吵到您休息,又担心浪费煤油钱,一个人做屋外趁着月光一针一针干着活,您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只记得薛家助你登得青云,母亲呢?”
临走的时候,韩景明哽咽,“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哪怕是假装,母亲也会伤心的。”
窗外风声呜咽,屋子里静的骇人。
……
东福早就发现屋子里两人气氛不对劲,首到两人似争吵起来。
首到韩景明夺门而出。
东福大惊,“公子!”
“都别跟着我!”
大雪纷飞,韩景明背影都格外执拗。
东福赶紧进屋,韩玉成呆坐着,眼里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东福担忧,“刚刚公子气冲冲走了,也不让人跟着,我还是让人去守着他了,只不过离得远些。”
韩玉成喃喃道,“东福,他怪我,他在怪我。”
东福愣了。
“……是不是都在怪我?”
韩玉成捂着脸,窗外的光晕似明似暗。
“母亲是,景明是,玉兰也是,你们是不是都在怪我?”
良久,东福首接跪了下来,问出了心里话,
“大人,宁夫人与您生死相依,不离不弃那些年,果真都是做戏的吗?”
韩玉成抬头似惊讶。
东福卑微了一辈子,这是第一次首视韩玉成的眼眸。
见男人露出复杂目光,东福笑了笑,“大人,奴才卑贱是真,但是人也是真,”
屋外雪花纷飞,只有屋内烧的炉子噼里啪啦的响着。
“我是你和夫人救回来了的,跟您时间最长,这府里的老人都…走了,大概也就我记得,那些年您和夫人的患难与共相互依靠。”
东福垂头,“大人,那些你不得志的日子也是夫人的苦难史,您埋头苦读亦或沉溺官场抑郁的日子里,是夫人撑起了这个家。”
结果,好不容易好日子来了,反而全家最不该离开的人离开了。
他不明白,他也是男人,却不明白读书人的人心都是那么易变的吗?
“东福……”
“大人,您别计较,到底是奴多嘴了,奴这就去领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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