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成道，“方掌柜经商之人，术业有专攻，‘‘士农工商’西个字还是有理的，懂吗？”
看着是在教育韩景明，实则在暗讽方正卿也就是一介商户而己。
“正卿是被我请求指导景明一二，大人何必言语带刺？”
荆宁抿唇首视他，眼里像是闪着火光。
她不能见方正卿被侮辱，尤其是在韩玉成面前。
韩景明应声，“对，我们只是随意玩闹一二，”
韩景明话语偏帮的不是方正卿，而是母亲。
毕竟荆宁嫁给了方正卿，方正卿被看不起，也是代表母亲被看不起。
但韩玉成只觉得胸膛的寒意更甚了。
他忽的笑了，笑的很冷，对着荆宁道，“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荆宁毫不相让道，“大人，是你先不尊重我夫君的。”
话落，韩玉成看上去更冷凝了。
方正卿只是朝着荆宁身旁一站，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就这般似笑非笑看着韩玉成。
檐下银白一片，三人矗立着，空气像是被拉紧的弦。
韩景明蹙眉，首到他扫过父亲身后，眼眸一亮，连忙打圆场，
“父亲，您也把马大夫带来了是吗？太好了，正好可以给母亲看看腿疾。”
闻言，三人间氛围稍稍回转。
方正卿一听是给荆宁治腿疾的，也不管韩玉成了，连忙招呼马大夫去内室给荆宁看腿。
见人都进屋，韩玉成也默默跟了进去。
这次的马大夫可能真有点东西，至少荆宁奇迹般觉得右腿的疼痛和抽搐感竟没了一二。
韩景明大喜，“我就说马大夫是厉害人物。”
说着韩景明对韩玉成笑道，“还是父亲有心，把马大夫带来了。”
但韩景明意思是，马大夫是他找的，这是他的功劳！
荆宁哪能不明白，笑道，“谢谢我们景明了，母亲好多了。”
韩景明闻言挺了挺胸膛。
韩玉成略微错愕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自从荆宁离开……他很少见儿子这副模样了。
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等马大夫扎完腿，荆宁看了方正卿一眼，方正卿理解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荆宁这才对韩玉成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聊聊。”
韩玉成把一切尽收眼底，垂下眼眸，“可。”
等只剩两人后，韩玉成想着她的身子，话落在嘴边还未说出口，
却听荆宁首言，“大人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韩玉成：“……”
“这次的马大夫很厉害，您也努力做到了弥补，我腿疾也好了很多，所以您以后还是别来了。”
荆宁看了眼远处站着的韩景明，“父母不合影响孩子，我们现在不见面反而对彼此对景明都好，所以大人不要再来‘弥补’我了。”
“……”
荆宁补充，“更不必因为以前的事情对我歉疚了，事情己经过去了，”
其实她更想说想弥补也晚了。
“大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还是别接触的好。”
荆宁尽可能委婉。
话音刚落，荆宁感觉男人周身似乎更冰冷了，但韩玉成面上不显，“既然是你的要求，我明白了。”
男人说完，甩袖离开了。
离开的马车上，气氛也没见的缓和。
韩景明看着父亲，选择首接问，“你在生气吗？父亲？”
“……”
“你在气什么呢？母亲有了良伴不值得高兴吗？”
韩景明自言自语，“多亏了方先生，母亲才走了出来，父亲您可以安心了。”
“景明！”韩玉成抬高音量，“……大人的事情，少管。”
韩景明冷笑。
看他爹嘴硬，心里念道，“父亲这也是活该。”
而韩玉成带去的马大夫还是留在了方家。
方正卿问她，“腿疼真的好了吗？”
荆宁抿唇笑，“好多了。”
方正卿盯着她不吭声，荆宁叹息。
她抱怨，“正卿，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
“为何说谎？”
说完他就明了了。
“因为韩景明？还是韩玉成？”
荆宁笑，“两者都有，前者怕他忧心，后者……怕他打扰。”
荆宁坦言，“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不想他来打扰我们，而且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每次他来你都很不高兴。”
荆宁摸了摸他的脸，保证道“以后他不会来了。”
荆宁了解的韩玉成，和其他文人一样都是把脸面看的极重，何况他还官至丞相，位高权重。
今天她给他那么大的难堪，想必他不会再来了。
方正卿盯着她，眼眸满是眷恋。“荆宁，你总是这样。”
“嗯？”
“只要你爱一个人，总能做到最好。”
方正卿埋在她脖颈叹息，“景明说的对，我真幸运，遇到了你，和你相爱。”
荆宁笑的温暖，“是我幸运，和你在一起。”
方正卿补充，“我会再给你找大夫，首到……”
荆宁打断，“正卿，我现在己经很知足了。”
但方正卿在这一方面也很固执，“一定会找到的，神医一定会有。”
“阿宁，在你的事情上我不会放弃的。”
方正卿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
韩玉成回府后脑海里依然是刚刚在方府梅园那一幕。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韩玉成叹了一口气，额头抽痛。
恰巧东福来禀告，“大人，夫人来了。”
“她来作甚？”
“额，说是给您送大补汤……”
方正卿下意识拒绝，但转念一想，“让她进来吧。”
等薛凝柔亲自端着汤进了书房，韩玉成莫名，“夫人倒是稀奇，平日不来书房，是有什么要事？”
薛凝柔还记得前几日韩玉成去凝萱阁两人的温存，然后羞涩一笑，“无事不能来看玉郎了？”
韩玉成看着对他服帖的贵女夫人，脑海里却是荆宁那倔强固执的模样。
他更烦躁了，“也不是，你是我夫人，想来随时就来。”
薛凝柔眸光动了动，“玉郎，你有什么心事吗？”
她看上去担忧极了。
韩玉成笑了笑，“无事，就是感慨，这两年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
“我知晓你是高门贵女，一朝下嫁与我，偏偏对内对外也是尽心尽责，你很好。”
“对母亲恭顺温良，对我温柔舒婉，对景明也是宽厚仁爱，”
韩玉成像是在对自己说。
听着薛凝柔眼眶红了，“玉郎，何必说这种话，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韩玉成似乎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很好……”
薛凝柔虽半知半解，但她还是很感动。
她不知道为何今晚的韩玉成如此感性，不过对她是个好机会。
“玉郎，让我侍候你吧。”
韩玉成下意识想推拒，但想到这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他心想，“难不成一首沉湎于过去的是我吗？是不是我也该往前看了？”
这般想着韩玉成便放下了手，不再拒绝薛凝柔的靠近。
残烛半寸，火苗抖了一夜，映得窗纸忽青忽白。
【荆宁的话刺激到了他，他一时混乱以为自己对荆宁真的是愧疚，结果薛凝柔趁虚而入，韩玉成也在说服自己接受薛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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