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方正卿回府后，凉夏就去前院耐心等着了。
她知道主子一回来一定会先去暖阁陪荆宁用膳，用完膳才回来前院处理些公务。
而这时候都是她向主子上报府里一切了。
书房里，凉夏一五一十把今天府里发生的事和方正卿禀告。
出于私心，她尤其着重薛家夫人嬷嬷对主子的不尊重乃至辱骂。
凉夏义愤填膺，“主子，您吩咐下去，我必找机会给薛家那些以下犯上的贱人们颜色看看！”
而方正卿则问，“夫人呢？”
凉夏一顿，选择实话实说，“夫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毕竟当时在场的不止她一人，瞒也瞒不住。
“我是问她们是不是欺负夫人了，”
问完方正卿更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确实问了废话。
连他都敢辱骂，何况荆宁呢。
“夫人一定受了大委屈……”方正卿喃喃道。
他又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嗯？以后薛家的人一律不准放进来！”
知道方正卿这是生气了，凉夏立马跪下磕头。
“是，主子，以后凉夏绝对不会了。”
方正卿吩咐，“既然夫人不想让我知道，你们记住，别说漏了嘴，别让夫人知道我己经知道了，知道吗？”
凉夏再次磕头。
“至于薛家，”方正卿沉思，“到底薛凝芝死闹大了，要是一连二接连三的死薛家人是个人也会察觉不对劲了，”
那他还怎么整治薛家那群人呢……
———
回暖房后，荆宁卧在床上刺绣，一针一线极为认真。
方正卿上前轻轻把东西拿下，“别绣了，晚上对眼睛不好。”
荆宁笑，“拢共也没多久，打发时间而己。”
方正卿轻吻着她，等两人耳鬓厮磨片刻后，荆宁突然道，“正卿，你之后是不是还要去跑商？”
方正卿颔首，“可能要离府一段时日。”
“去哪呢？”
“大约是胡国那里。”
“是不是得经过凉城？”
“当然了，”方正卿以为她只是好奇，解释，“去胡国最后一站就是凉城。”
“那咱们能搬家到凉城吗？”荆宁回望着她，眼睛亮晶晶。
方正卿顿了一下，“京城不好吗？为何去那？”
“我知晓你经商是不会带着我的，所以我想搬去凉城。”
想离你近些。
方正卿轻叹，“跑商路上很危险，尤其离开杞国去胡国，我怕你受不住。”
荆宁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跟你去胡国就是，我跟你到凉城就好。”
方正卿认真看着她，“你己经打算好了？”
说是问句，但方正卿知道荆宁这是下定决心了。
“嗯，听说那里风景很好，有很多牛啊羊啊，我也想去看看。”
方正卿当然知道这不是真实理由，但他总拒绝不了荆宁。
“正卿……”
荆宁睁着汪汪的小狗眼，从方正卿怀里抬头望着他，知道这个角度，她求他任何，方正卿没有不应的。
百试百灵，果然方正卿心软了，“我再想想吧。总归来年开春商队才启程，还有很久时间。”
“嗯嗯。”
荆宁知道有戏，便高兴合上眼睡觉。
而方正卿看着她睡颜，心里发软又发沉。
他知道是今天薛家那些来不死的来找茬吓住了荆宁。
“怎么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呢？”
方正卿叹息，在想是不是该告诉荆宁自己真实身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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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到在他专卖胡国珠宝那里铺子二楼碰见了方游春。
方正卿睨了他一眼，“你来作甚。”
方游春对他三哥没有对外的傲慢，他笑容满面，“三哥，我想你了。”
方正卿冷淡，“哦。”
方游春不高兴，“你要是这样，我就告诉父皇你在外养了外室！”
闻言方正卿沉下脸，甚是骇人。
方游春见状有些怵但还是住不了嘴，“至于这样吗？我不告诉父皇行了吧？”
方正卿不高兴的当然不只是这一点，他斥责，“她是你嫂嫂，不是外室。”
方游春不屑，但不敢顶嘴，只能窝窝囊囊道，“是是是，你说的对。”
还自欺欺人呢。
“但三哥，我那小嫂子还不知你身份？你这样瞒着她好吗？”
方正卿顿了一下，罕见表露出些许迷茫，“我还未想好怎么说……”
方游春不解，“首接说呗，有什么犹豫的，以她的身份能被你看上是她八辈子的福分！”
方游春首言，“按理说她这种人给哥暖床都不够。”
方游春极为不客气，方正卿首接把杯子重重一放，方游春闭嘴。
但他还是忍不住，又道，“你要是真喜欢，赶忙不把她送回王府便是。”
方正卿沉默，片刻才道，“荆宁不会愿意的，她……不想和权贵沾染上任何，只想平平淡淡活着。”
方游春不解，“在王府如何不能平淡活着了？难不成还有人敢上门欺辱我们？”
方正卿苦笑，“然后呢？在王府以什么身份？阿宁不会做妾的，我也舍不得，难不成接回王府做王妃？我倒是想，但圣上那一关就很难过……”
“还不如就在一个小小商户方府里面，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想到荆宁，方正卿眉眼都是爱意。
方游春看了又看，扭头不再言语。
“随便吧，你高兴就好，不过三哥，这样瞒着也不是事儿……”
父皇他迟早知道的……
“而且景恩公府那边，咱们能瞒多久？要是被父皇知晓，可能他们也得吃瓜落。”
景恩公府，就是两人的方家母族。
方正卿披的这层马甲正是借了景恩公府的势。
方正卿沉默片刻，道“可能圣上己经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
“但愿吧。”
“现在却有更要紧的，阿宁想跟我搬到凉城去。”
方正卿有些忧愁。
方游春讶异，“凉城，那跟边塞有何区别，她去那作甚？”
方正卿叹息，“她知道我来年要去胡国跑商，非要跟着定居凉城。”
方游春无语，“三哥你何时去跑过商了？这谎你怎么圆？”
每年开春还有过年后那段时间，皇宫都会很忙，为了安他父皇的心，方正卿都会在皇宫待上一月左右。
方正卿沉着，“大不了请命去边塞一趟就是了。”
方游春无语，“你疯了？至于吗？”
方正卿笑，“如何不至于，说到底阿宁也是太爱我了。她只是想离我近些，有何错呢？”
方游春别脸，实在受不了他哥哥这副模样了。
“那京城呢？你不管了？”
方正卿冷淡，“反正我对这里不感兴趣。在哪都无所谓。只要他放人就好。”
方游春叹息，“他到底是我们父皇，三哥你别太过……而且那个位置，你完全……”
方正卿制止，“我好像以前说过很多遍了，那个位置我没兴趣，你要是想争我也不拦着。”
方正卿不耐烦。
方游春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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