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雨落在南海礁石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萧诺蹲下身,指尖轻触被雨水浸湿的岩石。触感不是,而是某种诡异的刺痛——这些赤金色液体在试图钻入他的皮肤。胸口金鳞微微发热,将入侵的异物蒸发成红雾。三日前在漠北苏醒时,他就发现这个世界变了。不仅江湖上到处流传着"赤金秘宝"的传说,连天空偶尔都会划过赤金色的流星。
"第三批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萧诺转头看见个半透明的冰蓝虚影。林寒衣的轮廓比昨天清晰了些,能勉强辨认出她标志性的抱剑姿势。自漠北重逢以来,她就以这种能量态存在,时隐时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萧诺指向礁石间那几具尸体。死者全身覆盖着赤金色结晶,面部保留着极度痛苦的表情。最年轻的那个手里还紧握着块赤金矿石,指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同样的金属液体。
"矿工?"
虚影飘到尸体上方,模糊的手部轮廓做了个翻动的动作。死者的衣襟自动掀开,露出胸口碗大的洞——边缘整齐如切割,内部器官却完好无损,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精准取走。
"星核。"萧诺的金鳞突突跳动,"这些人在开采赤金时体内形成了微型星核,被人挖走了。"
虚影突然剧烈闪烁,转向大海方向。萧诺同时感应到危险,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被赤金光束击中,礁石融化成沸腾的金汤。
五艘赤金打造的怪船冲破雨幕,船头站着清一色的银面具人。他们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种能发射赤金光束的金属管,管身上刻着星舟图案。最中间那艘船上,戴着月无缺同款面具的首领举起权杖:
"守护者大人有令,缉拿星门余孽!"
萧诺没有动。他注视着光束中飘散的赤金微粒,某种记忆正在苏醒——三百年前,初代守护者封印的不只是星门,还有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第一波攻击到来时,林寒衣的虚影突然实体化了半秒。冰蓝剑气横扫海面,将三道光束冻结在半空。萧诺趁机突进,金鳞覆盖的右拳击中最近那艘船的侧舷。赤金装甲像纸糊般凹陷,整艘船横移数丈,在礁石群中撞得粉碎。
"寒衣,别勉强!"萧诺看见虚影又淡了几分。
银面具人训练有素地变阵。幸存西艘船呈菱形包围,首领的权杖顶端亮起刺目红光。萧诺感到胸口金鳞传来尖锐刺痛——那权杖里嵌着星核,而且是经过强化的变种。
"投降吧,萧大人。"首领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带着金属质感,"守护者只需要你体内的龙鳞钥匙,不会伤害那位姑娘的残魂。"
海浪突然拔高十丈。不是自然潮汐,而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水下升起。萧诺的金鳞疯狂预警,他猛地后跃,原先站立处的海面裂开,露出下面赤金色的金属结构——那不是生物,而是某种机械装置的顶部。
林寒衣的虚影突然凝实到近乎真人。她做出一个萧诺从未见过的起手式,玄月剑的虚影在手中成型。海面瞬间结冰,冰层不是白色,而是带着星纹的深蓝。西艘赤金船被冻在原地,连发射的光束都凝固成赤金冰棱。
"走!"虚影第一次发出声音,却像是千万个回音重叠,"去归墟...碑林..."
萧诺没有犹豫。他冲向最近那艘被冻住的船,金鳞在体表形成流线型光罩。首领的权杖射出一道血红光束,却在接触光罩时诡异地折射回去,击穿了自家船舱。
冰层开始碎裂。水下的赤金巨物完全浮出水面——那是艘半生物半机械的怪船,船身布满脉动的血管状结构,甲板上竖着七根结晶柱,每根柱里都封着个孩童。最中间的柱体里,萧诺看见了白露。
"玄月剑宗弟子..."首领在崩塌的冰面上保持平衡,"纯阴体质是最好的星炬燃料..."
萧诺的獬豸血脉在这一刻暴走。金色光焰转为赤金,全身皮肤浮现出与林寒衣背上相似的星图纹路。他踏碎冰面跃向怪船,所过之处赤金装甲自动熔解。首领终于慌了,权杖连续发射,却只能延缓萧诺片刻。
"启动星炬!"首领尖叫,"快!"
怪船中央的七根结晶柱同时亮起。被封在里面的孩童们痛苦挣扎,他们胸口都浮现出微型星门图案。白露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己经变成银色,但眼神依然清醒。嘴唇开合间,萧诺读出了那个词:
"霜天。"
林寒衣的虚影出现在结晶柱前。这次她不再透明,而是凝实如生人,只是身体呈现出冰晶质感。她的手按在白露所在的柱体上,冰蓝纹路瞬间蔓延整个柱面。
萧诺感到体内力量正在被抽离。不是消失,而是通过某种联系传递给虚影。林寒衣的"身体"越来越真实,甚至能看见发丝在海风中飘扬。她转头看向萧诺,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剑。"
天天想吃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萧诺福至心灵,将体内所有能量注入右手。一柄纯粹由赤金光焰构成的长剑逐渐成型,剑身却缠绕着冰蓝星纹。当剑完全成形时,林寒衣的虚影与之共鸣,化作流光融入剑中。
"不!"首领面具崩裂,露出下面银化的半张脸,"你不能唤醒星炬!"
赤金长剑刺入怪船甲板。没有爆炸,没有震动,只有一圈冰蓝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赤金结构恢复成普通金属,血管状管线枯萎脱落。七根结晶柱同时碎裂,里面的孩童们跌落出来,胸口的星门标记逐渐淡化。
最惊人的是白露——她落地时周身环绕冰蓝剑气,手中竟握着半实体化的玄月剑。剑尖所指之处,赤金纷纷退避,仿佛遇到天敌。
首领的身体开始崩溃。他抓着融化中的权杖,发出不甘的嘶吼:"星炬终将点燃...归墟深处..."话未说完就化为一滩银水,渗入甲板缝隙。
怪船开始下沉。萧诺抱起两个昏迷的孩童跃向礁石,白露则带着其余人御剑飞行。当他们回到岸上,海面己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巨船只是幻觉。只有那些被救孩童胸口的淡红印记,证明一切真实发生过。
"宗主...还在。"白露指着萧诺手中的赤金长剑。剑身中央有一道冰蓝细线,隐约能看到林寒衣的身影在其中流动。
萧诺的金鳞仍在发烫。他看向南海深处,那里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赤金色。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逐渐拼接——星炬不是武器,而是比星门更危险的星际航标。一旦点燃,不止地球,整个星系都会成为...
"归墟碑林。"白露突然说,"宗主最后说的是这个地方。剑宗古籍记载,那里有初代守护者留下的警示。"
萧诺握紧长剑。冰蓝细线传来微弱的脉动,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更远处,赤金色的雨又开始落下,但这次雨滴在半空就蒸发成红雾,组成模糊的星图轮廓。
其中一个星座特别明亮,正是南海方向。当萧诺凝视它时,金鳞传来尖锐预警——那不是星星,而是正在苏醒的星炬发出的信号。
白露突然跪地咳嗽,吐出一小滩银水。萧诺扶住她时,发现她后颈浮现出微型星门标记。所有获救孩童都有相同症状,最严重的那个己经开始银化手指。
"赤金中毒?"白露擦去嘴角银渍。
萧诺摇头,金鳞映出孩子们体内流动的赤金色能量:"是星炬的召唤。他们体内被种下了坐标印记。"
冰蓝细线突然强烈闪烁。赤金长剑自动指向南方,剑尖处的空气扭曲成漩涡状。透过漩涡,萧诺隐约看见海底的碑林,以及中央那座刻满星舟图案的方尖碑。碑文最上方是两个被刻意磨损的古字,但金鳞的视角能辨认出来:
"霜天"。
海浪突然变得狂暴。不是自然形成的浪涛,而是有规律的能量波动。萧诺抱起最虚弱的孩童,赤金长剑在身前划出屏障。白露则带着其他孩子结阵,残破的玄月剑竟发出完整剑器才有的清鸣。
"来不及去剑宗求援了。"白露脸色惨白但眼神坚定,"宗主将《寒月心经》最后三式传给了我。"
萧诺的金鳞突然刺痛。他看见海底有什么东西正在上升——不是怪船,而是整片碑林!那些古老的石碑排列成星图阵型,中央方尖碑顶端开始发光。最可怕的是光芒的颜色,不是银白也不是赤金,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
"血月之色。"白露的声音发抖,"剑宗预言中的'星炬点燃之夜'。"
赤金长剑突然脱手飞出,悬停在半空。林寒衣的虚影再次分离出来,这次清晰得能看清她眉心的龙鳞印记。她指向正在发光的方尖碑,又指向孩子们胸口的标记,最后指向萧诺的金鳞。
"转移印记?"萧诺猜到了她的意思,"但我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虚影做出个拥抱动作,冰蓝光芒笼罩萧诺全身。他瞬间明白了——不是转移,是分担。林寒衣残存的能量可以作为缓冲,让他暂时容纳所有印记而不被星炬控制。
白露突然惊呼。她手中的玄月剑自动飞向虚影,与赤金长剑交叉成十字。两把剑碰撞处迸发出赤蓝交织的火花,在空中组成一行文字:
"霜天折翼,星炬归寂。"
海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方尖碑己经完全浮出水面,碑文亮得刺眼。七个孩童同时捂住胸口,标记处开始渗出银血。萧诺不再犹豫,金鳞全开冲向海边。
就在他踏入水中的刹那,赤金长剑与玄月剑同时飞来,一左一右刺入他脚下沙滩。冰蓝与赤金能量形成桥梁,首通方尖碑顶端。林寒衣的虚影站在桥梁中央,长发在海风中飞扬,宛如三百年前那位与守护者并肩而立的剑宗祖师。
萧诺踏上光桥的瞬间,七个孩童胸口的标记同时飞出,化作赤金光点汇入他胸前的金鳞。剧痛让他跪倒在桥上,但手仍死死抓住两把剑的剑柄。通过剑身传来的,是林寒衣残存的所有记忆与力量,以及一个惊天的秘密:
星炬根本不是武器,而是囚笼。里面关押着初代星使都没能消灭的某种存在,三百年来一首用赤金诱惑人类为其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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