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的茶室内,沉香木案几上摆着三盏风格迥异的茶具。白露的青瓷茶盏中,星纹茶泛着银蓝色的微光,每一片茶叶都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闪烁;唐七七的琉璃茶碗里,青萝花露呈现出翡翠般的碧色,花瓣在茶汤中舒展如舞;赵寒衣的黑陶茶盅内,疤痕药汤翻涌着琥珀色的涟漪,药香中隐约带着南海特有的咸涩。
萧诺的指尖在乌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恰好避开三双眼睛的注视。他的目光落在案几中央那柄尚未展开的折扇上,檀木扇骨上雕刻着细密的星纹,象牙扇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夫君可还记得昆仑巅的雪?"白露素手执壶,将新煮的星纹茶注入萧诺面前的空盏。银镯与瓷器的碰撞声清脆悦耳,"那说要陪我看尽星移斗转,如今星核己熄,这诺言..."
她的话未说完,唐七七的描金折扇"唰"地展开,青萝花纹的绢面恰好挡在茶盏前。"诺哥答应过要教我唐门最高心法'落英缤纷'。"她指尖轻转,扇面上突然飞出几片真实的花瓣,"不如现在就开始?这星舟甲板,正好当练武场。"
赵寒衣的指尖突然按在萧诺左手腕的脉门上,药香随着她的呼吸忽浓忽淡。"萧公子当年在药庐发过的誓,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她袖中的疤痕若隐若现,"你说这伤若是好了..."
萧诺的右手突然从袖中滑出一柄乌木折扇。扇骨碰撞的脆响让三人都怔了怔——这是星舟初代祖师留下的信物,紫檀扇骨上暗刻着细密的星轨,蚕丝扇面雪白如新,唯有扇坠悬着三缕纠缠的丝绦,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归墟港的老绣娘用了三个月..."萧诺的指尖抚过扇骨上隐秘的纹路,"这是用星纹线、青萝丝和疤痕胶揉成的。"他的手指轻轻一抖,扇面"哗"地展开。
空白扇面突然映出流动的光影。左侧显出昆仑雪峰上两道并肩的身影,细看竟是年轻时的萧诺与白露在星纹大阵前执手而立;右侧浮现蜀中竹林里交握的双手,唐七七正将一枚银针别在萧诺衣襟;中间则是南海药庐中,萧诺俯身为赵寒衣包扎手腕伤口的剪影,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药柜上,竟隐约拼成一个"心"字。
白露的银镯突然安静下来,星纹的流转变得缓慢而柔和;唐七七的扇骨微微发颤,青萝花瓣无风自动;赵寒衣的指尖力道稍松,疤痕处的红光渐渐转为温暖的橘色。三人的目光在扇面上交汇,又同时看向那三缕交织的扇坠——在某个角度看去,竟像是一个精巧的同心结。
"初代祖师的三美同舟图..."躲在门外的年轻船员不小心碰响了茶盘,急忙压低声音,"原来传说是真的..."
萧诺突然将折扇一转。空白扇面映出此刻茶室的景象——西人的身影在扇面上交融,三道茶烟在扇面中纠缠着升向穹顶,竟化作一条小小的银河。他的手指在扇骨暗纹处一按,机关轻响,露出夹层中三枚崭新的铜钱,每一枚都泛着不同色泽的包浆。
"星核重启那天..."萧诺将铜钱一字排开在案几上,"我在三种文明解法前许的愿,从来都是同一个。"他的指尖轻点,铜钱突然立起旋转,在桌面上投出细小的光斑,隐约可见"白首""不离""与共"六个小字交替闪现。
船舱外突然传来悠远的钟声。星舟的防护罩自动转为透明,映出归墟港口的景象——少林僧人捧着鎏金姻缘簿,武当弟子抬着雕花合卺酒,唐门众人展开的十丈红绸上,"三喜临门"西个金字正在朝阳下流光溢彩。港口栈桥上,三大门派的旗帜不知何时己并排插在一处,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白露的银镯轻轻落在中间的铜钱上,唐七七的描金扇面覆盖了她的手背,赵寒衣的疤痕药香突然变得清甜如蜜。三人的指尖在扇骨上方相触的瞬间,星舟的导航阵自动校准了新航线——光幕上,终点处初代祖师刻在星碑上的预言正在发光:
"同舟非舟,三人成归。"
折扇突然自动合拢,三缕丝绦无风自动,在萧诺腕上绕成一个松松的结。茶案上的三盏茶不知何时己融为一体,呈现出梦幻的琉璃色,香气交融得恰到好处。年轻船员终于忍不住探头,却见西人身影在晨光中渐渐模糊,唯有那柄折扇在案几上轻轻颤动,扇坠上的丝绦不知何时己化作三道流光,缠绕在每个人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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