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翌打开右手旁的储物槽，里面是一只只小动物形状的糖果。
“吃糖可以吗？”崔翌道，“吸烟对身体不好，你前几日还说与我白头偕老的。”
“我就开了个玩笑，我们这关系也离不了婚吧。”
江衔月挑了一颗树懒形状的糖果，没注意到崔翌眼睛一闪而过的失落。
“你车上竟然还有糖果？”
还是她之前买的那个牌子，她都以为之前送给他的糖果己经在哪个角落落灰了。
“家里的车都有你的一半，放点女主人喜欢吃的东西是应该的事。”
江衔月侧了侧身子，调侃道：“你这人对别人好还偷偷摸摸的，真傲娇。”
“……”崔翌见她目光疲惫“回家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一会。”
“好。”想起周倾瑶问她婚纱拍摄的事情，她又问，“我发了几个婚纱拍摄地给你，你看看在哪个地方拍？想拍哪种风格。”
“嗯，我看过了，我对这方面没有特别的偏好，按你的喜好来，我配合你。”
“……那就文艺复古风的，婚纱设计简约，做妆容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地点挑在教堂里拍摄，离我们两个人工作的地方近，怎么样？我是不是非常优秀的乙方？连甲方爸爸你的时间都考虑了，不影响你上班。”
崔翌：“……”
优先考虑的是通勤？怕影响工作？
“阿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用迁就我，想去哪里拍摄就去哪里。”
“其实婚纱照能拍好多次。”
“嗯？”
“？”江衔月突然感受到周围的气压低了些，她偏头，旁边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是觉得像他们这种契约的夫妻关系没必要再一起拍婚纱照？
“我是说，婚纱照只是个工作流程，能简便尽量简便。”江衔月道。
“……”
明明她的安排很妥当，效率也高，挑不出错处，可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办事。
劳斯莱斯在徽墨嘉园门口停下。
“到了，醒醒，阿月。”
崔翌轻轻拍拍江衔月的肩膀，她没有醒来的迹象。
睡眠质量这么差？没有人陪着睡觉就睡不着吗？困成这样。
女人睫毛长而密，在眼眸下盖下一小片阴影，眉眼时不时紧皱着，熟睡时也抹不掉眉眼间云雾般的忧愁。
“阿月，醒醒。”
今天的气温零下西五度，在车内长睡不会冻死也会一氧化碳中毒。
崔翌下车，打开副驾的门，伸手解开江衔月的安全带。
江衔月睁开眼，就见深邃立体的五官放大在眼前，崔翌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空气静止了五秒钟。
“你在干嘛？”
“你睡着了，叫不醒。”
“我叫不醒？”江衔月惊讶。
她什么时候睡眠质量那么好了？难道换个地方在车里睡会提高睡眠质量？
江衔月跟在崔翌身后，进入电梯，咨询覃医生睡眠质量提升的原理。
覃医生很快就回复，密闭空间能提高她的安全感，感受到周遭环境没有危险，她才能安心入睡。
很有道理，今晚她要去车内睡几个小时。
电梯门打开。
“你小子总算有点长进，知道哄媳妇开心。”温凝云的声音传来。
“妮妮~又走路玩手机，被奶奶抓到现场了吧。”
谢奶奶站在电梯口，杵着拐杖笑眯眯地看着她。
两老太太挽着手。
“奶奶！”江衔月跑上去。
谢奶奶张开手，迎接江衔月。
江衔月抱住谢奶奶，“奶奶，对不起，把你接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却没有时间去陪你。”
“说什么傻话，你到哪里都牵挂着我这个老太婆，奶奶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孙女。”
温凝云看了眼崔翌，又看了看正在撒娇的江衔月，嫌弃道：“还是孙女好，小棉袄，不是钢铁侠。”
江衔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逗乐，她转过身，看向崔翌，感激道：“谢谢你，崔翌，冬至快乐。”
“嗯，冬至快乐。”
崔翌唇角微微扬起，眼里荡着盈盈笑意。
饭桌上的饭菜，每一道都是海市的特色菜，他按照海市的风俗给他过冬至，五彩的小汤圆，芥蓝腊肉炒饭，乌鸡人参炖汤，蒜末炒芥蓝……
每一道菜都是海市的独特风味。
“你平时看男人的眼光不怎样，那些看着就不适合过日子，你挑的老公倒是一等一的好，看着沉默寡言，爱得无声却浓烈。”谢奶奶小声道。
“就是这厨艺不行，差点把厨房点了，要不是看他为讨你开心，诚心学做茶酥，奶奶一扫帚给打出去。”
江衔月憋着笑，难以想象一向西装革履的他在厨房里穿着围裙揉面的情景。
饭后，江衔月给两个老太太泡了今日从中医馆买的润肺安神茶，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怀里一人一个娘口三三的抱枕，边看小品边唠嗑。
崔翌坐在江衔月以往葛优躺的单人沙发上，扫过温凝云的面孔，老太太很少这么开心过，咯咯咯笑了一晚上。
目光停在江衔月脸上，她坐在两个老太太中间，眉眼间的忧愁终于消散。
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很欢乐，有笑声，有笑容。
崔翌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意义，是冰凉的房间里被放入了暖炉，一点点把房间烤暖至边边角角，让人留恋，舍不得离开。
整个夜晚，崔翌眼角都无意识地带着淡淡的笑意。
……
接下来的两天，江衔月和江氏成了热点话题。
江衔月泡在浴缸里，拿着手机看着推送的信息。
#惊！Beryl是被江氏赶出来的废材二千金#
#惊！豪门内斗！骨肉相残！#
#编剧圈的文曲星就是珠宝设计圈紫徽星#
圈内人八卦纷纷，娱乐新闻也在报导。
江衔月抱着娘口三三的抱枕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手机。
各大资讯平台刊登了她在江氏珠宝展的珠宝，标记着设计师的牌子原本只有Beryl这个名字，现在还标注了她的中文名。
江氏的官博下还有以前离职的员工去爆料，声称江琛这个总监名不正言不顺，爆料了当年周如是暗箱操作，把能力更强的二小姐逼出了江氏，就为了捧耀祖。
舆论一片哗然。
少时她不懂，为什么姐姐和弟弟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玩耍，她要在家里学规矩，族亲说她要懂得感恩，爸爸妈妈辛苦工作，就为了给她遮风挡雨的家，每一对父母爱子女的方式不同，不能比较。
年少的时光，她总是一边痛苦着父母的偏心，一边又心疼父母的辛苦而次次退让。
后来自己养了宠物才知道，江家待她连条狗都比得上，什么遮风挡雨的家，江家给她带来的是不停歇的暴风雨。
宋今禾发来信息。
【宋今禾】：查到去年春季佳士得拍卖会上买走莫奈画作的买家了，对方在出售这幅画，我己经先拍下了，在地下交易市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方要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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