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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楼再见苏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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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楼外锣鼓喧天,街道上聚集了许多百姓,争先恐后的都要瞧一瞧今年的状元。

街道上,三名新科进士策马而行,胸前红绸结成的硕大红花映着朝阳,由衙役鸣锣开道。为首的状元郎一袭红袍,身后并辔而行的榜眼与探花亦满面春风,三人频频向沿途百姓拱手致意,喜色几乎要从扬起的眉梢溢出来。

这年复一年的巡游,远非简单的庆典,更是权贵们物色乘龙快婿的良机。地处巡游中心的宁楼,早被各家仆役以名帖占下临窗雅座。三楼雕花栏杆旁,珠翠环绕的贵妇们借着团扇半掩面庞,目光却紧锁街心,唯恐错过三位俊杰的半分神采。

“虞姐姐!那不是苏儒生吗”?桑雀儿也在楼上瞧着,一眼就看见了当日她们救下的那名男子。

桑虞朝外望去,确是苏儒生,他在状元郎右侧,应为本年的榜眼。

“倒是没看错他”!桑虞低声说了句。

“什么”?桑雀儿没听清桑虞的话、又问了一遍,还没得到回答便又趴到窗边瞧热闹去了。

“没什么”!桑虞浅笑不语,突然感觉有股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近来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总是不知道人在哪,今日又有同样的感觉,她向外环顾西周,什么可疑地人也没有。

“看来得尽快物色护卫了”!桑虞不禁感到担忧,神情也变得紧张许多。

“公子,不怕暴露”?街对面沈烬潼正瞧着桑虞,还好反应快,不然桑虞就发现自己了。

“暴露也好”!沈烬潼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此地,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

“虞姐姐!虞姐姐!这三位长得都还俊秀”!桑雀儿己经盯着外面看了很久了。

“确实俊秀!但你便不要多想了,此时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呢”!桑虞打趣道。

“虞姐姐!雀儿可没这想法,莫要打趣妹妹”!桑雀儿单纯欣赏,她自然知道今日相看的人不少,怕是都在牟足力气争抢呢。

金鼓喧天,旌旗猎猎,巡游仪仗浩荡如龙。行至宁楼门前,礼部尚书苍目云振袖展诏,金声玉振间,九重天音贯长虹:

“钦奉天承历三甲子巡游大典!今诏告九州西海:齐渊礼、苏儒生、秦时友三臣,今人尽其才,乃国之幸也。圣上感三光之照,怀八荒之仁,此诚盛世共襄,山河永固!”

“兴我大成!”千官振袖。

“兴我大成!”万民顿首。

“兴我大成!”声震云霄如春雷炸响。观者但见朱门绣户间金帛纷飞,檐角廊柱下白发击节。更有少年振臂高呼,稚童骑肩雀跃,八旬老者以杖叩地,首将青石板敲作节拍,热闹非常。

“今年的巡游仪式倒是与往年大不同啊。”

“更盛大了呢。”

“怕是连吃败仗,以此稳固民心吧!”

“就是!就是!我听人说敌人都打到栖梧城了!”

“栖梧城?”

“没错!就是栖梧!”

“快别说了,小心惹火上身!”

几人这才闭上了嘴,生怕自己小命不保。如今节节败退的形势己然闹的人心惶惶,这场盛大的巡游确实是皇帝有意为之。

夜幕低垂,街市早己恢复平静,商贩们的吆喝声也没有了,独独宁楼这里还是热闹非凡,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与外面的安静截然不同,此时宁楼内各式娱乐活动才刚刚拉开序幕。

“小二!上你们店最好的酒!我们不醉不归”!秦时友大喊着,此刻的他己两盏酒下肚,有些醉意了。

苏儒生三人也正在宁楼内寻欢作乐。

“时友兄,还是少饮些为好,明日我们还要去殿上听封”!苏儒生实是不喜饮酒,今日更是被他们强行拉来的。

“你莫要如此紧张,寒窗十年,一朝上榜,自是喜事一桩,怎的不与酒相伴”?秦时友说着就又两盏酒下肚,齐渊礼也是一样,但他酒量更好,几个回合还未有一丝醉意。

“小弟确是不善饮酒”,苏儒生还在推辞,但耐不住二人软磨硬泡,毕竟他们日后要一同入朝做官,同僚一场不好一再推辞。

几盏酒下肚,苏儒生的脸就红了起来,他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颤颤巍巍扶墙逃开,三楼的桑虞恰巧看到了苏儒生的狼狈模样,吩咐阳夕将人带上来。

“苏儒生”?桑虞看着眼前这个己经晕头转向的人,竟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苏儒生都看不清桑虞的方向,对着柱子行了个大大的礼。

“我这位姑娘在这里”!桑虞和阳夕二人被苏儒生的举动逗笑。

“阳夕,给苏大人上一碗醒酒茶”!桑虞恢复平静。

“你不记得我了吗”?桑虞试探的问道,随即又开口道:“还真是人心不古啊!救命之恩也能随意忘掉”。

一碗醒酒茶下肚,苏儒生慢慢恢复神智,他盯着桑虞看了半天,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咳…苏大人这般看着我为何道理”?桑虞觉得苏儒生此人也是呆愣,就想逗逗他。

“真是该死,姑娘莫怪!失礼失礼”!苏儒生忙将头低下,不敢抬头。

“这是还没认出我来吗”?

苏儒生脸通红,比刚才饮酒后还要红,他微微侧头看向桑虞,这才反应过来,急切又紧张的说道:“原来是桑家姑娘”。

“我还以为苏大人高中,怕是早己忘掉我了呢”。

“怎会!怎会!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恭喜苏公子高中啊,苏公子大才”。

“多谢桑姑娘,苏某还是那句话,若日后有事相求,苏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儒生微微行礼,一如往常一样。

“苏公子?苏公子”?远处传来了同僚的叫声,苏儒生脸又欻的红了起来,身体也显得局促不安。

“苏公子快去吧,莫让友人多等了,只是酒虽好,还是不要贪杯,别误了大事”!桑虞比了个请的姿势,始终面带着微笑。

苏儒生动作别别扭扭的,似乎有话要说,思虑良久这才开口:“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说完像如释重负一般,急切转身就走,还差点将自己绊倒。

“桑虞”!桑虞在他临出门轻声说道,也不知他是否听得到。

“姑娘,这苏公子着实有点意思,像个道学先生”,阳夕说道。

“苏公子并非固执守礼,乃是心存大义的方正之士”!桑虞看人的本领确实厉害,她一开始就看中了苏儒生心存仁善的品质,今日才有意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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