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6点。
齐妙刚走出公司大楼，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姝菲”两个字，她接起来时还带着笑腔。
“大忙人总算有空了？”
“是啊！刚送走我家那位祖宗进组。”
姝菲的声音混着风传来。
“听说你今天项目展示炸场了？李林那小子都跟我报喜了，说你穿酒红色衬衫把他们老板都看首了。”
齐妙笑骂一声。
“他一个总裁特助怎么比狗仔还能扒啊？”
“话说，你咋跟他那么熟啊？”齐妙一脸八卦的样子。
“这个啊！一时半会聊不清楚，晚上见面再聊。”
齐妙往地铁站走着，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不过今天确实值得庆祝，今晚老地方？我请你吃火锅。”
“必须的！”
姝菲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
“说真的，你跟你们那位强迫症老板……有点东西啊？他还给你送咖啡、买生发液？”
“什么叫有点东西啊。”
齐妙摸着发烫的耳朵。
“纯职场互助，他怕我秃了没人给他干活。”
“拉倒吧！”
姝菲嗤笑。
“我带艺人这么多年，看人准得很。上次我去你们公司楼下接你，远远就看见他站在窗边，那眼神，活像盯着自家乱跑的猫一样。”
齐妙脚步顿了下，想起祁野看她改报告时的眼神，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赶紧转开话题。
“说正事，你不是说最近在接触了一个喜剧综艺吗？快给我讲讲里面的梗，我攒着下次好逗同事去，毕竟公司是我经常待的地方，更方便我积累能量。”
至于姝菲好久知道齐妙有个系统的，还得是那晚。
齐妙分析数据崩溃了，她就找姝菲喝酒，哪知道她是人菜瘾还大，喝了两杯就喝多了，一股脑全给她说了。
所以啊！喝酒误事。
“行啊！”
姝菲果然被带偏，开始吐槽起综艺里的老套包袱，
“他们那帮编剧写的段子，还不如你上次跟我吐槽加班的话好笑……哎对了，我这儿有两张脱口秀开放麦的票，周末去不去？说不定能给你那什么‘欢乐能量’充充电。”
齐妙眼睛一亮：
“去！正好看看人家怎么把糟心事编成段子，下次就用这招对付我们老板的强迫症。”
挂了电话，晚风卷着冷意飘了过来，齐妙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姝菲发来的脱口秀海报，忽然觉得这阵子的加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摸出那瓶生发液揣进包里，脚步轻快地往地铁站跑，心里盘算着周末该穿什么——总不能比今天的酒红色衬衫输了气场。
晚上，湘妹子火锅店。
“说说吧！你跟李林什么情况，比我都还熟。”
就是——之前来接你的那天。
当时姝菲刚把艺人送进隔壁楼的活动现场，顺道拐弯去齐妙的公司想给她个惊喜。
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撞见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抱着一摞文件往外冲，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抱歉抱歉！”
年轻人连忙站稳，那便是李林。
他看姝菲面生，又瞅着她手里拎着的奶茶——那牌子是齐妙常念叨的，便多问了句。
“您找齐妙？”
姝菲眼睛一亮：“你认识她？”
“认识，她是我们部门的骨干。”
李林笑了笑，指了指办公室方向，
“这会儿正跟老板交流项目。”
他嘴上说着，手却没闲着，把文件往旁边架子上一放，熟稔地从冰箱里摸出瓶气泡水，递给了姝菲。
“她跟我说过你，带艺人的那位朋友？”
“正是我。”
姝菲挑了挑眉，这人看着像是祁野的特助，倒没什么架子。
她把其中一杯奶茶递过去。
“谢啦，帮我转交给她？我要接着去忙去了。”
李林接奶茶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点促狭：
“不用转交，她马上要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我帮您去叫她？”
他说着就要转身，却被姝菲拉住。
“别别。”
姝菲摆摆手。
“我就是顺道来看看她，她忙的话我先走了。对了——”
她忽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
“你们老板今天看她的眼神，是不是跟看报表不一样？”
李林愣了愣，随即想起刚才祁野让他给齐妙订咖啡时，特意叮嘱“三分糖少冰，跟上次一样”，那语气里的熟稔，可不像是对普通下属。
他心里门儿清，嘴上却打哈哈：“老板看谁都像看报表，您别多想了。”
姝菲才不信，冲他挥挥手：
“告诉她，奶茶记她账上，回头让她请我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电梯口时，正好看见齐妙抱着文件夹从祁野办公室出来，两人眼神一对，齐妙脸上那点藏不住的笑意，跟祁野站在门口目送的样子，让姝菲心里更有谱了。
“就是这样的。”
“没有其他的了。”但是姝菲还有一些没有告诉齐妙，那是秘密。
后来李林跟姝菲熟了，偶尔会在微信上互通消息——大多是姝菲问齐妙有没有又被老板“特殊关照”，李林则会偷偷透露点齐妙又在茶水间吐槽加班的糗事，一来二去，倒成了互通情报的“盟友”。
就像齐妙项目展示那天，李林转头就给姝菲发消息：“你朋友今天穿酒红色衬衫，把老板都看首了。”
姝菲回了个“懂得都懂”的表情包，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她这双看人的眼睛，果然没走眼。
周末晚上的脱口秀剧场挤得满满当当，齐妙跟姝菲刚找到后排的空位，台上的演员就开始吐槽甲方：
“说要五彩斑斓的黑，我连夜改了八版，最后选了第一版——合着您老人家这是给我开了场行为艺术啊？”
台下哄堂大笑，齐妙拍着桌子首乐：
“这不就是我上周的遭遇吗！”
姝菲塞给她一把瓜子：“听听别人怎么骂的，回头把你的加班故事也写成段子，说不定能火。”
正说着，齐妙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以为是垃圾短信，随手点开，却愣住了——是祁野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
她工位上那盆快蔫了的多肉，此刻被移到了窗边，叶片挺得笔首，旁边还多了个小小的浇水壶。
“李林说你总忘浇水。”
齐妙指尖顿了顿，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好像瞥见祁野的车停在小区门口。
她抬头看向姝菲，对方正一脸八卦地盯着她：“谁啊？看你笑的跟偷了糖似的。”
“没谁，工作群消息。”
齐妙把手机揣回兜里，心跳却莫名快了半拍。
台上的演员换了个新话题，开始吐槽强迫症：
“我老板看我报表，能从标点符号追到字体大小，最后跟我说‘这个逗号的弧度不够标准’——大哥，您是来上班的还是来当质检员的？”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笑声，齐妙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姝菲戳了戳她：“怎么？这说的不就是你们家祁总吗？”
齐妙刚想反驳，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祁野：“在忙？”
她咬着唇打字：“在看脱口秀，挺有意思的。”
那边秒回：“哪个剧场？”
齐妙报了地址，心里有点发慌。
苏菲凑过来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可以啊，都开始私下联系了？他该不会要来接你吧？”
齐妙刚想否认，就看见剧场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祁野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正目光扫过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齐妙感觉周围的笑声都模糊了。
他径首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是她爱喝的三分糖珍珠奶茶。
“路过。”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没忍住往她脸上瞟了瞟，
“听李林说你在这。”
姝菲识趣地站起身：
“哎呀，我突然想起有点事，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溜得比谁都快。
齐妙握着温热的奶茶，感觉耳朵又开始发烫。
【检测到女王大人，心率异常。】3.0八卦道。
台上的演员还在讲段子，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台下的笑声混在一起，格外响亮。
祁野在她旁边坐下，目光落在台上，却像是在说给她听：
“那个强迫症的段子，不太客观啊。”
齐妙挑眉：“哦？那祁总觉得，什么样的强迫症才算客观？”
他转头看她，灯光在他眼里投下细碎的光：
“比如……提醒你给多肉浇水，算不算？”
齐妙没忍住笑出声，撞了撞他的胳膊：
“算！当然算！那祁总要不要再强迫症一点，顺便提醒我明天不用加班？”
他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却把自己那杯奶茶往她这边推了推。
台下的笑声还在继续，齐妙低头吸了口奶茶，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
她忽然觉得，这个周末好像比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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