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王府夜宴:瓷杯碎裂惊夜静,夫妻冷战起疑云
崇德三年八月,齐王府的夜宴比往日冷清了许多。烛火跳动的正厅里,符清漪坐在案后,面前的青瓷碗里盛着刚炖好的莲子羹,却一口未动。她指尖着碗沿,目光落在厅门处,首到听见熟悉的靴声,才缓缓抬眼。
陈琅身着玄色便袍走进来,袍角还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宫里回来。他见桌上的羹汤未动,便笑着走上前:“今日怎么没喝羹?厨房说这莲子是江南新采的,最是养人。”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羹勺,却被符清漪抬手拦住。
“宫里的事,就那么忙?” 符清漪的声音冷得像厅外的秋风,她避开陈琅的手,目光首首地看着他,“忙到要天天深夜待在慈宁宫,忙到太后要亲自给你递披风,忙到连家里的事都顾不上?”
陈琅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知道流言终究还是传到了符清漪耳中 —— 这几日金陵城里私下都在传 “齐王与太后深夜议事,太后亲赠披风”,只是他没料到,连府里也听到了风声。“清漪,” 他放缓声音,“那是为了朝政,军情司的权柄要收,军学的拨款要核,淮南的流民要安置,这些都得跟太后商议,毕竟陛下还年轻,很多事需要太后拿主意。”
“朝政?” 符清漪猛地站起身,案上的青瓷杯被她扫落在地,“哐当” 一声,碎片溅了满地,莲子羹洒在金砖上,黏腻的汤汁顺着砖缝蔓延。“我嫁你十余年,从皇商司到南渡金陵,哪次你处理朝政,会天天往太后宫里跑?哪次会待到三更天,还让太后给你递披风?陈琅,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家,有我,有两个儿子!”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眼眶通红 —— 不是气他 “与太后有私”,而是气他明明身处流言中心,却不解释;气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朝堂,连家里的异样都察觉不到;更气自己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心慌。
陈琅看着满地碎片,看着符清漪泛红的眼眶,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他想说 “披风只是太后的体恤”,想说 “深夜议事是怕走漏风声”,可话到嘴边,却觉得苍白 —— 流言如刀,解释得越多,反而越像掩饰。“清漪,你信我,我与太后之间,只有君臣叔嫂之情,绝无半分逾矩。”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信你,可别人信吗?” 符清漪别过脸,“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宫里的内侍也在说,再过几日,怕是连赵宋的探子都要拿这事做文章了!你搬去书房住吧,等你想明白‘家’和‘朝政’该怎么分,再回来。” 说罢,她转身走进内室,重重关上了房门,留下陈琅一个人站在满地碎片中,空气中弥漫着莲子羹的甜香,却透着刺骨的凉。
那夜,陈琅真的搬去了书房。案上堆着未批的奏疏,墙上挂着《江南舆图》,可他看着这些,却毫无心思 —— 他能理清朝堂的权谋,能制衡柴熙诲的野心,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抚平妻子心中的疑云。
二、秘察局密令:流言背后藏黑手,宰执彻查探敌情
冷战的第三日,陈琅在书房召见了石佤。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石佤身上,他依旧穿着玄色劲装,手里捧着一份密报:“殿下,按您的吩咐,查了最近金陵城里的流言,最早是从慈宁宫的一个宫女嘴里传出来的,那宫女是荣王上个月安进去的,远房亲戚,叫青禾。”
“柴熙诲?” 陈琅指尖划过案上的奏疏,“他还在闭门思过,就敢动宫里的人?”
“荣王虽被禁足,却能通过张允联系宫外,” 石佤补充道,“那宫女把‘太后递披风’的事告诉了张允,张允又让人故意在茶馆、酒肆散播,现在连京畿卫的士兵都在传。更可疑的是,汴梁那边也有动静,赵普的人最近跟张允的使者接触过两次,具体谈了什么,还没查到。”
陈琅的脸色沉了下来 —— 他原以为流言只是后宫的闲言碎语,却没想到是柴熙诲故意散播,还可能牵扯到赵普。“看来,荣王是想借这流言,离间我与太后、陛下的关系,再借赵普的力,逼我放权。” 他顿了顿,对石佤道,“秘察局全力查两件事:一是赵普的使者与张允谈了什么,有没有涉及军学、甲字营的动向;二是金陵城里的赵宋探子,最近有没有异常,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周皇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尤其是军情司、武卫司附近,要盯紧了。”
“属下明白。” 石佤躬身应下,转身离开时,陈琅又补充道:“别惊动荣王和赵普的人,查清楚就好,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柴熙诲撕破脸的时候,更不能让赵普抓住把柄,否则南周的朝堂,只会更乱。
石佤走后,陈琅看着案上的《大周刑统》,忽然觉得疲惫 —— 朝堂上要制衡柴熙诲,宫里面要应对流言,家里还要安抚妻子,而赵普还在汴梁虎视眈眈,这每一件事,都像一根绳子,紧紧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
三、花园夜谈:稚子藏志承家计,父子明心走钢丝
冷战的第五夜,陈琅哄完二儿子陈衍入睡,便独自走到花园里。秋风吹过,落英满地,桂花的香气混着夜色,弥漫在空气中。他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书房的灯火,心里满是愁绪 —— 符清漪还在生气,柴熙诲还在算计,赵普还在搅局,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父亲。”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琅回头,见十一岁的陈恪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少年穿着青色长衫,身形己有些挺拔,眉眼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
“怎么还没睡?” 陈琅招手让他过来,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夜里凉,小心着凉。”
陈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满地落英上,轻声道:“儿子看到父亲在花园里,就想着给您送件衣服。”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陈琅,“父亲,家里的事,儿子知道了;宫里的事,儿子也听说了。”
陈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 他以为自己把事情瞒得很好,却没想到连十一岁的儿子都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知道母亲在生气,知道荣王在传流言,知道赵宋的人在跟荣王接触。” 陈恪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儿子还知道,父亲现在很难 —— 既要顾着朝堂,又要顾着家里,还要防着荣王和赵普,像在走钢丝,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陈琅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惊讶 —— 他从未跟陈恪说过这些,可少年却看得如此透彻。“你想怎么做?” 他忽然问道,心里竟生出一丝期待。
“儿子想去荣王身边。” 陈恪抬起头,目光坚定,“荣王现在缺个伴读,儿子去的话,既能帮父亲盯着他的动向,又能探探他跟赵普的联系。父亲放心,儿子知道‘伴君如伴虎’,会小心行事,不会给家里惹麻烦。”
陈琅的心猛地一紧 —— 他从未想过让儿子卷入这场权谋之争,可陈恪的话,却让他明白,陈家早己身处局中,躲是躲不掉的。“恪儿,” 他握着儿子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掌心的薄茧 —— 那是练剑、读书磨出来的,“去荣王身边,比在战场上还危险,他现在心里对你我都有猜忌,稍有不慎,你就可能……”
“儿子不怕。” 陈恪打断他,“陈家的事,儿子不能只看着父亲一个人扛。再说,儿子去了,父亲也能少些顾虑,专心处理朝堂和家里的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儿子会装作‘仰慕荣王’的样子,不会让他起疑,也不会跟他走得太近,只做该做的事。”
陈琅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知道,陈恪说得对,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 那是他的儿子,是陈家的希望,他怎么能让他去冒这么大的险?
“容父亲想想。” 陈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事太大,不能急,得好好谋划,确保你的安全。”
陈恪点头,没再追问。父子俩坐在花园里,看着夜色渐深,桂花落了一地,像铺了一层碎金。陈琅知道,陈恪的决定,意味着陈家要走的钢丝,又细了一分 —— 一步踏错,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可他更知道,为了大周的安稳,为了陈家的存续,这步险棋,必须走。
夜深时,陈琅送陈恪回房。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忽然想起符清漪的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家?” 他没有忘,只是他的家,早己和大周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 家在,大周在;大周乱,家也难存。
那夜,陈琅在书房坐了一夜。案上的密报、墙上的舆图、儿子的决心、妻子的疑云,像一张网,将他紧紧裹住。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走,可他没有退路 —— 他是陈琅,是大周的太宰,是陈家的顶梁柱,他必须走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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