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木书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萧悦铺开宣纸,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昨夜从锦绣阁回来后,李肃严那句“你的事,本王信你”总在耳边回响,搅得她心绪不宁。
“王妃,该用早膳了。”侍女青禾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她对着空白的信纸出神,忍不住提醒道,“今日还要去醉仙居查看分店筹备的账目呢。”
萧悦回过神,将毛笔搁在笔山上:“知道了。”她起身时,目光扫过案头那枚刻着半朵雪莲的玉佩——这是苏文彦昨夜留下的信物,也是解开镇北侯府谜团的关键。
早膳时,李肃严反常地没有谈论朝政,反而指着碟中的蟹壳黄问道:“这点心的做法,也是你说的‘标准化流程’?”自 KPI考核推行后,他似乎对萧悦口中的现代术语产生了兴趣。
萧悦舀了勺白粥:“算是吧,定好面粉、猪油、糖的比例,再规定烘烤时辰,做出来的味道就差不了多少。”她抬眼看向他,“王爷今日不去军营?”
“今日休沐。”李肃严的目光落在她鬓角,那里还留着一点昨夜沾到的胭脂红——想来是拆苏文彦发髻上的珠花时蹭到的。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正好陪你去醉仙居看看。”
萧悦心中微动。这位冷面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清闲?她放下瓷勺:“不必麻烦王爷,我自己去便可。”
“无妨。”李肃严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正好尝尝你新研制的锅底。”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时,被喧闹的人群堵住了去路。萧悦掀开车帘,看见一群孩童围着个卖糖画的老汉欢呼,其中几个穿着打补丁的短褂,正是她前些日子救下的被拐儿童。
“停车。”她对车夫吩咐道,转身对李肃严道,“我去去就回。”
不等他回应,萧悦己跳下车。孩子们见到她,立刻围了上来:“萧姐姐!”这些孩子如今都被她安置在“小丐帮”的据点,每日除了收集情报,还能跟着账房先生学认字。
“都乖。”萧悦笑着摸了摸为首男孩的头,从钱袋里取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汉,“给孩子们每人做个糖画。”
正说着,身后传来清朗的笑声:“萧姑娘倒是好兴致。”
萧悦回头,见苏文彦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站在柳树下,手中还提着个食盒。晨光穿过柳叶落在他发间,竟衬得那张俊朗的脸有几分柔和。
“苏掌柜。”萧悦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警惕。昨夜他虽亮出了镇北侯府的信物,但此人的底细仍需核实。
苏文彦将食盒递过来:“昨日多谢姑娘解围,这是家母亲手做的杏仁酪,算是赔礼。”
萧悦正要推辞,却见李肃严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紧抿的唇角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王爷也在。”苏文彦像是才看见他,拱手行礼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
李肃严的目光落在那食盒上,声音冷得像冰:“苏掌柜倒是清闲。”
“家父在江南寄了些新茶来,正要送去王府给王爷尝尝。”苏文彦从容应对,将另一个茶盒呈上,“碧螺春,明前的新茶。”
萧悦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忽然觉得有趣。这位冷面王爷的醋意,倒是比醉仙居的酸辣锅底还要浓烈些。她接过杏仁酪:“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刚落,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追着个穿青色布衣的少年跑过来,嘴里还喊着:“抓住那个小贼!”
少年慌不择路,一头撞进萧悦怀里。萧悦稳住身形,看清少年腰间系着的玉佩——竟是与苏文彦那枚配对的半朵雪莲。
“他们要抢我的玉佩!”少年带着哭腔道。
黑衣人追上来,为首的刀疤脸厉声道:“臭小子,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萧悦将少年护在身后:“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还敢行凶?”
刀疤脸打量着她的衣着,见是富贵人家,气焰稍减:“姑娘有所不知,这小子偷了我们掌柜的玉佩。”
“胡说!”少年急得满脸通红,“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萧悦看向少年手中的玉佩,突然注意到玉佩边缘刻着个极小的“影”字。昨夜在锦绣阁后巷看到的那枚令牌,背面也有同样的字!
“这玉佩我认识。”萧悦突然开口,“是镇北侯府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少年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刀疤脸见状,骂了句“晦气”,转身就想走。却听李肃严冷声道:“站住。”他身形一晃,己挡在众人面前,“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脸色大变,突然从怀中掏出短刀刺向萧悦。李肃严眼疾手快,一脚将刀踢飞,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刀疤脸的胳膊己被卸了下来。
其余几个黑衣人见状,纷纷拔刀围攻上来。萧悦将少年护在身后,从发间抽出银针——这是她早有准备的防身武器。银光闪过,两个黑衣人捂着膝盖倒地哀嚎。
苏文彦也拔出折扇,扇骨点向一人的穴位。他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精准狠辣,显然是练过武功的。
不过片刻功夫,黑衣人己被悉数制服。李肃严踩着刀疤脸的背问道:“说,谁派你们来抢玉佩的?”
刀疤脸疼得满头大汗:“是……是‘影’组织的人!他们说只要拿到刻着‘影’字的玉佩,就能领一百两银子!”
“影组织?”萧悦与李肃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昨夜巷角那枚沾血的令牌,背面刻的正是这个字。
这时,少年突然开口:“我知道影组织!我爹以前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我爹留下的,说要是遇到危险,就交给带着半朵雪莲玉佩的人。”
萧悦展开纸,见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城外一座破庙的位置。地图角落还有一行小字:“影藏于内,雪融则现”。
“这是什么意思?”苏文彦凑过来看。
萧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李肃严道:“先回王府。”他看了眼被制服的黑衣人,对暗卫使了个眼色,“把这些人带回刑房审问。”
回到王府书房,萧悦将地图铺在桌上。李肃严盯着那行小字沉吟道:“雪融……或许与镇北侯府有关。”他从暗格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半枚雪莲玉佩,与苏文彦那枚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李肃严的声音低沉,“她说若有朝一日遇到拿着另一半玉佩的人,务必多加留意。”
萧悦心中一动:“难道镇北侯的‘病逝’,与影组织有关?”
“极有可能。”李肃严指尖在地图上敲击着,“三年前镇北侯在边关离奇死亡,随后影组织便突然崛起,暗中与太子党勾结。”
苏文彦突然道:“我知道破庙的位置!那里以前是镇北侯府的一处粮仓,后来失火废弃了。”他看向萧悦,“姑娘若是信得过我,我愿带路前往。”
萧悦看向李肃严,见他微微颔首,便点头道:“好。”
正说着,青禾进来禀报:“王爷,王妃,户部侍郎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李肃严皱眉:“让他在偏厅等候。”待青禾退下,他对萧悦道,“你们先去破庙,我处理完公务就来。”
萧悦与苏文彦刚走出王府,就见一个小乞丐跑过来,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是“小丐帮”的暗号,写着“影组织在破庙设下埋伏”。
“怎么办?”苏文彦有些紧张。
萧悦反而笑了:“正好将计就计。”她对小乞丐道,“去通知兄弟们,按原计划行事。”
两人来到破庙时,己是黄昏。夕阳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悦注意到墙角有几处新翻动过的泥土,显然是不久前才埋下东西。
“小心点。”苏文彦拔出折扇护在她身前。
萧悦却径首走向墙角,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只见下面埋着个陶罐,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密信。信上记载着影组织与太子党的交易,甚至还有几封是写给朝中某位重臣的,字迹被特殊药水处理过,隐约能辨认出“构陷镇北侯”、“掌控兵权”等字眼。
“找到了!”萧悦刚拿起密信,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将密信藏进怀里,对苏文彦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黑衣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影组织的头目。他戴着青铜面具,声音嘶哑:“萧姑娘,苏公子,别来无恙。”
“阁下倒是比预想的早到。”萧悦故作镇定。
面具人冷笑:“既然知道了影组织的秘密,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拔刀围攻上来。
苏文彦护着萧悦后退,折扇开合间己有数人倒地。萧悦也抽出银针,专挑敌人的穴位下手。可黑衣人越来越多,两人渐渐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李肃严率领王府侍卫冲了进来:“拿下这些逆贼!”
面具人见状,竟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把,点燃了墙角的油桶:“就算你们能活着出去,也别想知道影组织的真正秘密!”他趁着混乱,纵身跃上屋顶想要逃跑。
“哪里跑!”萧悦甩出一枚银针,正中他的脚踝。面具人惨叫一声摔下来,被侍卫们死死按住。
李肃严走上前,摘下他的面具。当看清那人的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竟是户部侍郎!
“怎么会是你?”李肃严眼中满是震惊。
户部侍郎哈哈狂笑:“没想到吧!镇北侯是我杀的,影组织是我建的!等我掌控了朝政,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萧悦突然想起地图上的小字,恍然大悟道:“‘影藏于内’,说的就是影组织的头目藏在朝廷内部!”
李肃严冷冷地看着户部侍郎:“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得逞?”
“当然不止这些。”户部侍郎眼中闪过疯狂,“我还在你的军中安插了人手,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萧悦心中一紧,忽然注意到侍郎腰间的玉佩——那正是少年被抢的那枚!她上前一步:“你杀了少年的父亲,夺了玉佩,就是为了引出镇北侯府的人?”
侍郎狞笑道:“那老东西知道得太多了,不杀他,我怎能安心?”
就在这时,暗卫匆匆进来禀报:“王爷,城外发现大量影组织的余党,似乎想劫狱救人!”
李肃严眼神一凛:“来得正好。”他对萧悦道,“你带着密信去皇宫禀报父皇,我去会会他们。”
萧悦点头:“小心些。”她看了眼苏文彦,“苏掌柜,麻烦你护送少年去安全的地方。”
苏文彦拱手:“姑娘放心。”
萧悦刚走出破庙,就听身后传来苏文彦的声音:“萧姑娘留步。”她回头,见他摘下了头上的束发带,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
月光下,那张俊朗的脸竟透出几分女子的柔美。苏文彦——不,应该叫苏文嫣,对她笑道:“其实,我是镇北侯的女儿。”
萧悦愣住了。
苏文嫣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这是我爹的兵符,他说若遇危难,可凭此调动旧部。”她将令牌递给萧悦,“现在,它该交给真正能用到的人了。”
萧悦接过令牌,只觉沉甸甸的。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忽然明白为何总觉得苏文彦有些不对劲——那是女子刻意压低声音才有的沙哑。
“多谢。”萧悦郑重地将令牌收好。
苏文嫣笑了笑:“后会有期。”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萧悦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这场看似偶然的街头偶遇,竟牵扯出如此多的秘密。而那影组织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她握紧手中的密信,加快了前往皇宫的脚步。月光洒在青石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前路的漫长与艰险。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破庙的废墟中,一枚沾着血迹的令牌正缓缓浮出,上面刻着的“影”字,与户部侍郎腰间的那枚,竟有着细微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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