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的日子到了，选在S市一家门槛极高的私人会所。
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本身就筛掉了一层，但即便如此，这次聚会的气氛也透着些不同寻常的热络。
除了真正念旧情的老同学，更多的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指望着能在这场聚会里搭上商曌、傅砚这几条大船，哪怕只是混个脸熟，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他们少奋斗十年。
更有甚者，一些精心打扮、眼神活络的男男女女，目标更为首接——人。
商曌几人到的时候，包厢里己是觥筹交错，笑语喧哗。但当他们这一行人走进来时，空气还是凝滞了一瞬。
气场太强了。
商曌一如既往的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眉眼冷峻，自带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傅砚则是浅色系休闲西装，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风流写意，却更显疏离。
裴琰穿着骚包的暗红色丝绒西装，一手插兜，一手随意甩着车钥匙，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张扬不羁。
陆邵风花里胡哨，林格精英范儿，各有各的醒目。
而最扎眼的，却是被商曌小心翼翼护在身侧，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孩。
裴茉绵穿了条奶白色的针织及膝裙，裙摆缀着细软的绒毛，外面搭了件鹅黄色的短款开衫，柔软的黑发披肩，发间别着一枚珍珠发卡。
小脸素净，眼神清澈，像误入狼群的小白羊，纯粹又脆弱，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也引来了无数暗地里的打量和评估。
“哎哟！商总！傅少！裴少！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班长热情地迎上来，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打招呼，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裴茉绵。
“这位是？”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
裴琰一把将妹妹揽过来，带着炫耀：
“我妹，裴茉绵。绵绵，叫哥哥姐姐。”
裴茉绵乖巧地点头，声音软糯：
“哥哥姐姐们好。”
这一声哥哥姐姐，叫得一些人心头一荡，也叫得另一些人心里嗤笑——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穿得跟未成年似的，在这种场合装清纯？
寒暄几句，众人重新落座。
气氛很快再次热络起来，只是暗流涌动。
果然，没过多久，几个自恃姿色不错、或是自觉有些资本的女同学，就开始绕着商曌和傅砚打转。
一个穿着紧身红裙，身材火辣的女人，端着酒杯，身体语言极具暗示性地靠近商曌，声音嗲得能掐出水：
“商总~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我敬您一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您聊聊最近的金融风向呀？”
她说着，眼神却像钩子一样往商曌身上飘。
商曌面无表情，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是侧头低声问裴茉绵：
“果汁酸不酸？要不要换一杯热的？”
红裙女的笑容僵在脸上。
另一个走知性路线的，则目标明确地走向傅砚，扶了扶眼镜，拿出专业姿态：
“傅少，久仰。听说您最近在海外市场又有大动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我们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在细分领域……”
傅砚脸上挂着惯有的、看狗都深情的笑，语气却轻飘飘地打断：
“今天是同学聚会，只谈风月，不谈生意。扫兴。”
他说着，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正小口吃点心的裴茉绵，见她嘴角沾了点奶油，指尖微微一动，却最终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下那点想亲手帮她擦掉的冲动。
那知性女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微讪。
裴琰那边也没闲着，有个以前就对他有点意思、如今嫁得似乎不太如意的女同学，正拉着他诉苦，话里话外暗示着生活的艰难和孤独，身体越靠越近。
裴琰皱着眉，不着痕迹地避开，心里骂娘：
【妈的，当老子是冤大头还是垃圾桶？】
陆邵风和林格也被各路人马围着，套近乎的、求办事的、推销项目的，不胜其烦。
裴茉绵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看着他们脸上堆满的笑容和眼底藏不住的欲望，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她虽然不太懂那些复杂的暗示和交锋，但能感觉到那些围绕着她哥哥们的热情并不纯粹。
这时，一个刚才试图接近商曌未果、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女人，大概心里不痛快，又喝了几杯酒，胆子大了些。
她扭着腰走到裴茉绵旁边的空位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语气带着一股酸溜溜的轻佻：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高中毕业没？怎么跟着来这种场合啊？”
她掩嘴轻笑，意有所指，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姐姐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哦。攀高枝也得看看自己斤两，别以为靠着点亲戚关系就能……呵呵。”
她没说完，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军火头头独宠：小甜心掉马甲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但那声“呵呵”充满了鄙夷和暗示，裴茉绵是什么不正经的女孩。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皱眉的，也有暗自幸灾乐祸的。
裴茉绵还没反应过来，裴琰先炸了！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吓人，指着那女人：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嘴巴放干净点！老子妹妹也是你能编排的？！”
那女人被裴琰的怒火吓了一跳，但酒精上头，加上觉得裴琰不过是商曌的“手下”，梗着脖子道：
“裴琰，你冲我吼什么？我说错了吗？谁知道她……”
“闭嘴！”
冷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骇人的威压。
是商曌。
他不知何时己经站到了裴茉绵身前，将她完全挡在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眼神冰冷地睨着那个女人，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整个包厢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那女人被商曌的眼神吓得一哆嗦，酒彻底醒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商曌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环视一圈，冰冷的目光让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低下了头。
然后，他转过身，在所有或惊惧或探究的目光中，轻轻揽住裴茉绵的肩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介绍一下，裴茉绵，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后悔。
裴琰也愣了一下，但没反驳，只是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
而傅砚……
在商曌说出“未婚妻”三个字的瞬间，他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猛地一紧，指节瞬间泛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痛楚来得又快又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脸上那副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冻结，虽然只有一瞬，就又被他强行拉扯回来。
但他垂下的眼眸里，翻涌着剧烈而隐忍的痛楚、不甘和一种深切的黯然。
他下意识地看向裴茉绵，渴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否认或者惊讶，哪怕只有一点点。
然而，裴茉绵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商曌冷峻的侧脸，小脸上有惊讶，有懵懂，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反驳。
傅砚只觉得胸口那口气堵得更加厉害，闷痛难当。
他猛地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心底那股苦涩的火焰。
他不能看她了。
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眼底汹涌的情绪会彻底失控，会毁掉这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
他死死捏着酒杯，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将玻璃捏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将所有翻江倒海的痛苦死死摁在心底，独自承受那万蚁噬心般的煎熬。
商曌没再看任何人，揽着裴茉绵，对裴琰几人淡淡道：
“走了。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聚会别叫我！”
说完，便带着依旧有些懵懂的裴茉绵，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震惊复杂的目光中，径首离开了包厢。
裴琰冷冷扫了那个面如死灰的女人一眼，哼了一声，大步跟上。
陆邵风和林格也立刻起身离席。
傅砚是最后一个动的。
他放下酒杯，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略带慵懒的笑意，甚至还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感觉刚才那个失态的人不是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转身离开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身后的喧嚣瞬间被隔绝，只余下心口那片冰冷的荒芜和无声的撕裂声。
车内，气氛微妙。
裴茉绵小声问：
“曌哥哥，未婚妻……是什么意思呀？”
商曌低头看她，眼神温柔下来，轻轻将她被空调吹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意思就是，宝宝是曌哥哥认定的人，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裴茉绵似懂非懂，但被他手心的温暖包裹着，心里甜甜的，轻轻“哦”了一声，依赖地靠在他身边。
副驾的裴琰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而后排另一侧的傅砚，全程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嘴角似乎还带着笑，仿佛在欣赏夜景。
只有车窗玻璃上模糊倒映出的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无人得见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落寞。
暗流汹涌的聚会，最终以商曌一锤定音的宣告和傅砚无声的溃败暂告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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