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市集·同尘碑前）
黑雾从地脉深处翻涌而出，在碑顶凝结成两尊虚影。左边的"纯善魔"生着六臂，每只手都攥着劝善的经卷，笑容却比冰还冷；右边的"纯恶魔"长着獠牙，指甲缝里淌着墨色汁液，嘶吼声里裹着蛊惑："别装了！抢了、杀了，没人管！"
纯善魔率先出手，六臂齐挥，经卷化作锁链缠向卖花姑娘："你既养花，当全部分给穷人，留一朵便是私心！"姑娘怀里的蔷薇被锁链勾住，花瓣簌簌掉落。她突然死死抱住花筐："我可以分一半给乞丐，但这筐是我娘留下的，不能被抢！"
锁链竟被她的倔强震得微微发颤。
另一边，纯恶魔正对着瘸腿狼妖狞笑："你当年咬过猎户，现在杀了他儿子，才算本性！"狼妖喉咙里发出低吼，爪子却死死抠着地面——他脚边，正是那猎户的小儿子，正举着块糖想递给他。"俺伤过人是错，再伤人更错！"狼妖的嘶吼里带着挣扎，却没往前半步。
"这才叫好戏！"孙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转得飞快，却没像往常一样冲上去，"让他们自己选！"
猪八戒在面馆里把擀面杖往桌上一拍："纯善魔你听着！俺老猪愿意给乞丐留馒头，但你要抢俺最后一个，俺就一耙子拍你！"他给刚进门的张屠户舀了碗面，"纯恶魔也听着！这屠户以前缺斤少两，现在改了，你要逼他再作恶，先问问俺的钉耙！"
张屠户捧着面碗，脸涨得通红："俺......俺以前是浑，但现在给老人割肉都多添半两，这错不了！"
流沙河岸边，沙悟净的琉璃盏映出混乱的景象：有人被纯善魔逼得要跳河"证明清白"，却被曾骂过他的邻居死死拉住；有小妖被纯恶魔怂恿着要砸店铺，却看见店主正是当年给过他药的郎中。
"你们看清楚了。"沙悟净将盏中影像投向天空，"纯善魔要的不是善，是榨们的血肉；纯恶魔要的不是真，是拖你们一起下地狱。"
被拉住的汉子突然哭了："我是欠过钱没还，但我没害过人！凭啥要我死？"拉他的邻居也红了眼："他欠我钱是真，去年帮我救火也是真，凭啥非逼他死？"
西海的共生纹突然亮起。敖丙望着被两魔蛊惑的龙族与渔民，龙角的金纹越来越盛："纯善魔说龙族该饿死喂鱼，纯恶魔说该把人类都拖进海底——这两种，都不是我们要的！"
青鳞长老的银龙们不再一味忍让，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西游记的冒险 用寒冰筑起防线："我们护渔民，但不做任人宰割的鱼！"黑鳍将军的黑龙们也收起了獠牙："我们要领地，但不做滥杀的恶鬼！"渔民们则摇着船，将鱼网抛向两魔的虚影："这海是大家的，谁也别想独吞！"
大慈恩寺的《人间经》书页纷飞，唐僧的残识借着风传遍三界："善不是被刀架着做的，恶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借口。你们心里的那个'度'，才是真的善恶。"
卖花姑娘突然举起一朵带刺的蔷薇，刺尖对着纯善魔："我分花是情分，不分是本分，你逼我，就是恶！"她又转向纯恶魔，将花瓣撒向被他蛊惑的少年，"你做错事，该受罚，但不该被打死——这才是道理！"
少年愣住了，他手里的石块"啪"地掉在地上。他想起自己偷过钱，却也帮盲婆婆领过路。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呐喊。曾诬陷书生的李掌柜挡在书生身前："我错了，但我不许你害他！"被狼妖救过的孩童扑向纯恶魔："狼叔叔是好人，你才是坏蛋！"连无善无恶镇的居民都举着浇水壶赶来，壶里的水洒向两魔，竟带着同尘碑的金光。
两魔的虚影开始扭曲。纯善魔的锁链寸寸断裂，那些被他逼迫的"善举"，此刻都成了刺穿他的利刃；纯恶魔的獠牙纷纷脱落，那些被他煽动的"恶念"，突然调转方向反噬自身。
"不可能......"纯善魔尖叫，"他们该争当圣人！"
"他们该放纵本性！"纯恶魔嘶吼。
孙悟空终于扛棒上前，金箍棒的金光扫过两魔："错就错在，你们把人当成非黑即白的石头！忘了他们会哭、会笑、会后悔、会成长——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当最后一道金光闪过，两魔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同尘碑上越发清晰的字迹。卖花姑娘将蔷薇分给众人，花瓣上还沾着她的体温；狼妖接过孩童的糖，笨拙地塞进嘴里；李掌柜和书生并肩看着夕阳，谁也没再提过去的恩怨。
五人站在碑前，望着渐渐平静的三界。沙悟净的琉璃盏映出每个人脸上的释然，敖丙的龙角泛着与共生纹相融的光，猪八戒的肚皮上沾着面馆的面粉，孙悟空的金箍棒还在轻轻震颤，《人间经》的书页落在他们脚边，新的字迹正在浮现：
"同尘，非求同，乃容异；共生，非灭私，乃守界。"
晚风穿过市集，带着食物的香气与众生的笑语。这场混沌余孽引发的试炼，最终成了三界众生自己的选择——他们或许还会犯错，还会争吵，却再不会被"纯善"或"纯恶"绑架，因为他们终于明白：活成自己的样子，守着心里的那个"度"，就是最好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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