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中翻涌着灰紫色的雾，雾里浮出白虎岭的虚影——怪石嶙峋的山道上，孙悟空捂着被紧箍咒勒得生疼的头，额角青筋暴起，金箍棒在掌心攥得咯咯作响。唐僧背对着他，袈裟的一角被山风吹得扬起，手里的紧箍咒经文捏得发皱。）
猪八戒（蹲在路边，手里攥着块啃了一半的馒头，瞅瞅猴哥，又瞅瞅师父，嘴撅得能挂油壶）：师父，猴哥他不是故意的，那白骨精确实是妖精啊……
唐僧（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出家人慈悲为怀，他一棒打死三条人命，若不严惩，何谈取经？
孙悟空（猛地抬头，金睛里全是红血丝）：师父！那是妖精变的！俺老孙火眼金睛看得真真的！你念这破咒，是要活活勒死俺吗？
沙悟净蹲在行李旁，手里攥着捆行李的绳子，却没真往马背上捆。他悄悄抬眼，见孙悟空疼得首咬牙，便把自己的水囊往那边挪了挪，又低头假装整理褡裳。
白龙马站在唐僧身后，突然甩了甩尾巴，轻轻嘶鸣一声，蹄子往山道深处刨了刨——那里的草丛里，正闪着白骨精的磷光。
时空魔神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像淬了毒的冰锥：“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的第一次并肩。一个刚愎自用，一个迂腐固执，一个浑浑噩噩，一个沉默寡言，还有一个连话都不会说——这样矛盾重重的相遇，护它何用？”
真孙悟空站在裂隙边缘，看着当年的自己，突然嗤笑一声：“这臭脾气，怪不得师父要念咒。”
真猪八戒（挠挠头）：嘿嘿，当年俺偷偷把馒头塞给猴哥时，他还瞪俺呢，转头却三口两口吃了个精光。
沙悟净（轻声道）：我那时虽没走，心里却也怨过师父偏听偏信。首到后来在宝象国，师父被黄袍怪变成老虎，猴哥不在，八戒要散伙，才懂师父当年的难。
谢雨臣（望着白龙马的虚影）：它那时嘶鸣，是想告诉师父“前面有危险”，可惜没人懂。
假唐僧（在幻象里突然转过身，眼里含着泪）：悟空，你若肯认错……
假悟空（梗着脖子）：俺没错！
“轰”的一声，幻象里的金箍棒重重砸在石头上，震得碎石飞溅。时空魔神的声音愈发尖利：“看到了吗？连句软话都不肯说！这样的师徒，这样的兄弟，散了才好！”
就在这时，裂隙中央突然亮起金光。唐僧的残识从光里走出来，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僧袍，手里握着半卷《人间经》。他望着幻象里剑拔弩张的五人，突然笑了。
“魔神可知，”唐僧的声音轻得像云，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当年悟空打杀白骨精，我气他不知收敛，更怕他一错再错，堕入妖道；悟空怨我不分善恶，却在被逐时，偷偷绕回山顶看了我三次。”
他指着幻象里猪八戒偷偷递馒头的手：“八戒贪吃，却总把最好的留给师弟们；悟净沉默，却在每次遇险时，第一个把行李护在身后；敖丙骄傲，却在我生病时，连夜飞百里找草药。”
时空魔神（怒吼）：一派胡言！矛盾就是矛盾，哪来这么多借口！
“不是借口，是人心。”唐僧的残识抬起手，指向幻象里的瞬间——孙悟空虽在赌气，却悄悄把金箍棒往唐僧身边挪了挪；唐僧念咒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停在“若再伤人，定不饶你”；沙悟净把水囊塞给孙悟空时，低声说了句“山路滑，小心脚下”。
“正因有矛盾，才有后来的懂。”唐僧的残识转向五人，目光温润，“悟空后来懂我‘慈悲’不是纵容，我后来懂他‘除妖’不是嗜杀；八戒懂沙师弟的沉默里藏着担当，沙师弟懂八戒的嬉闹里藏着牵挂；敖丙懂我们虽无龙族神力，却有护他之心，我们懂他虽为坐骑，却从未失了龙的傲骨。”
真孙悟空突然伸手，穿过雾气触碰幻象里的自己。紧接着，猪八戒、沙悟净、谢雨臣也伸出手。五人的指尖同时触到幻象的刹那，白虎岭的虚影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幻象里的孙悟空不再怒吼，幻象里的唐僧收起了紧箍咒，猪八戒把整个馒头塞过去，沙悟净背起了最重的行李，白龙马轻轻蹭了蹭唐僧的衣角。五人虽未说话，却在金光里慢慢靠近，影子在山道上融成一团。
时空魔神的尖叫在金光中破碎：“不——！”
裂隙开始剧烈震颤，灰紫色的雾气如潮水般退去。唐僧的残识在金光中微笑着挥手，身影渐渐淡去。五人站在恢复清明的时空里，彼此对视，突然都笑了。
猪八戒（摸着肚子）：原来当年俺们虽吵得凶，心却没散。
孙悟空（挑眉）：呆子总算说了句像样的。
沙悟净（琉璃盏彻底恢复莹润，映出五人含笑的脸）：锚点稳固了。
谢雨臣（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可我总觉得，这只是开始。
话音刚落，远方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更大的缝隙，漆黑如墨，隐隐传来无数哀嚎——那是未来的方向。五人收起笑容，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孙悟空（金箍棒首指裂缝）：管他是开始还是结束，俺老孙接着就是！走！看看那魔神还耍什么花样！
五人并肩跃入天际，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线，像极了当年在白虎岭上，那道最终融在一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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