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朱雀大街上,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相遇堂的木门换了新漆,却仍留着当年孙悟空金箍棒磕出的凹痕。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握着根缩小版的金箍棒,笨拙地模仿着耍棍的姿势,身后传来苍老却洪亮的笑声。)
“傻小子,手腕得活泛点。”白发白须的老猴子坐在竹椅上,手里转着颗油光发亮的桃核,正是年迈的孙悟空。他看着少年把棒子舞得虎虎生风,突然咳嗽两声,“这棒啊,当年是打妖怪的,现在……是给人牵线的绳。”
少年挠挠头:“大圣爷爷,牵线?”
“嗯。”老猴子眯眼望向堂内,阿尘己两鬓斑白,正帮着一对闹别扭的师徒和解,“你看阿尘爷爷,他用这棒挑过柴火,支过桌子,就是没再打过人。棒在手里,是武器还是帮手,全看你心里装着啥。”他把桃核塞给少年,“这棒子,传给你了。记住,能让人笑的棒,才是好棒。”
少年捧着棒子,突然发现棒身上刻着行小字:“相遇是缘,相守是念。”
街角的面馆挂着块新匾——“相遇纪念馆”。胖老汉坐在门口的藤椅上,肚子虽不如当年圆,眼里的笑意却更浓,正是老了的猪八戒。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纸条,都是食客留下的故事:“某年某月,在此与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吵架的夫妻吃了碗面,手拉手走了”……
有个小姑娘指着张褪色的纸条:“八戒爷爷,这上面说‘抢来的半块饼,比山珍海味香’,是真的吗?”
老猪哈哈一笑,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那是!当年你猴哥嘴上骂俺呆子,却总把带糖渣的饼塞给俺。这面馆啊,不是卖面的,是卖念想的。”他指着后厨,“你看那口老锅,煮了几十年的面,汤里熬的不是骨头,是人心。”
流沙河上,一座石拱桥横跨两岸,桥中央的石台上,琉璃盏被香火熏得温润,正是沙悟净的“相逢渡”。年迈的沙悟净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正帮着个怕水的书生过河,指尖触到琉璃盏时,盏中仍会映出善意的微光。
“沙爷爷,这盏真能看见人心?”书生怯生生地问。
老和尚点头,声音温和如旧:“你看那对渔民夫妻,刚才还为撒网吵架,此刻在船上分干粮呢。”他指着盏中流动的光,“人心就像这河水,看着浑,底下藏着暖。这渡,渡人过河,也渡心过坎。”
西海与人间交界的山坡上,立着块莹白的巨石,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像极了交错的龙角,正是敖丙化作的“同心石”。白发老者拄着龙形拐杖,望着一群龙族少年和人间孩童在石下交换礼物,龙角在银发间若隐若现,正是年迈的谢雨臣。
“龙爷爷,这石头真能让人变亲近吗?”有个龙族小娃举着颗珍珠,要送给人间的小伙伴。
老者笑着摸摸他的头:“不是石头能,是人心肯。当年你大圣爷爷他们,一个猴,一个猪,一个河妖,本该是仇人,却成了兄弟。你说,是石头的功劳,还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他望着石上的刻字——“山海相隔,心若同频,便是近邻”,眼眶微微发热。
藏经阁的油灯彻夜不熄,老掌柜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人间经》的各族译本。经卷的扉页上,有行温润的字迹,正是唐僧留下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有个西域的商人捧着译本,激动得发抖:“掌柜的,这经上说‘哪怕隔着千山万水,该遇见的总会遇见’,是真的吗?”
老掌柜指着窗外,那里,个西域女子正和长安的绣娘比划着交流,手里拿着同款的花纹图样:“你看她们,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却绣着一样的花。这世间的相遇,从来不是巧合,是早就刻在命里的缘。”
夕阳西下,西位老者相约在大慈恩寺前。孙悟空的拐杖敲着石板,猪八戒的藤椅吱呀作响,沙悟净的僧袍沾着流沙河的水汽,谢雨臣的拐杖头在地上划出龙纹。
“当年在五行山,谁能想到老了是这光景?”孙悟空望着长安的灯火,突然笑了。
“俺当年总想着当净坛使者,”猪八戒咂咂嘴,“现在觉得,纪念馆的烟火气,比天庭的香火好闻。”
沙悟净望着流沙河的方向:“琉璃盏映了一辈子的善意,值了。”
谢雨臣的目光落在同心石上:“龙族和人间的孩子能一起玩耍,师父若看见,该笑了。”
他们身后,《人间经》的微光从藏经阁透出,与相遇堂的灯火、纪念馆的暖光、相逢渡的水光、同心石的莹光融在一起,像条看不见的河,流淌在三界的每个角落。
有个背着行囊的旅人经过,见西位老者相视而笑,忍不住问:“几位爷爷,这长安的故事,真有那么好听?”
孙悟空指指天上的星:“故事老了,可听故事的人,永远年轻。”
旅人抬头,只见星空下的长安,处处闪着细碎的光——那是新的相遇正在发生,新的故事正在续写。而那些老去的身影,早己化作故事里最暖的注脚,告诉后来人:
五人会老,故事不老;相遇会旧,善意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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