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狭窄的楼道里,徐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指间捻着那厚厚一沓联盟币,发出令人心醉的沙沙声。
身后跟着的二狗子,狗嘴里叼着那块沉甸甸的金表,狗尾巴摇得像装了马达,狗脸上写满了“老子牛逼坏了”的嘚瑟。
“妈!爸!钱!钱来了!”徐缺一把推开家门,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他把那沓还带着张阎体温(也可能是汗味)的钞票,啪地一声拍在客厅那张摇摇晃晃的旧餐桌上。
“嘶——!”
徐父徐母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桌上那堆绿油油的票子,仿佛看到了外星生物。
“缺…缺娃儿…这…这么多钱?!你…你哪来的?!”徐父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声音发颤。他干了一辈子苦力,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现金!
“张阎那个老扒皮,良心发现,把爸你的工伤赔偿金,连本带利,全吐出来了!
”徐缺咧嘴一笑,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抓起桌上的凉白开咕咚灌了一大口,“还额外送了点‘精神损失费’!拿着!明天就带爸去医院复查!该做手术做手术!该换药换药!别省!”
徐母颤抖着手拿起那沓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是心酸又是激动:“好…好…有了这钱…他爸的腿…有救了…缺娃儿…妈…妈谢谢你…” 她看着儿子脸上未消的淤青,心疼得首抹眼泪。
“谢啥!咱家自己的钱!”徐缺心里也热乎乎的,但随即眼神一冷,“不过,张阎那老狗,这事儿没完!以后慢慢跟他算!”
“汪!没错!敢拖欠工资…呸…赔偿金!就是狗爷我的阶级敌人!见一次咬一次!”二狗子把金表吐在桌上,狗爪子扒拉着,试图用爪子尖把表带抠开,嘴里还骂骂咧咧,“这破玩意儿…硌牙!老梆子品味真差!不如肉骨头实在!”
一家三口(加一狗)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哒哒”声,伴随着一个尖酸刻薄、仿佛自带扩音喇叭的女高音:
“哎哟喂!老徐家这是中彩票啦?隔着门都听见数钱的声儿了!啧啧啧,瘸着腿还能发财?该不会是…缺娃儿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烫着钢丝卷、涂着血盆大口、穿着廉价亮片裙的胖女人扭着水桶腰挤了进来,正是徐缺的二姨刘翠花。她身后跟着她那个在街道办当了个小主任、总爱端着架子、梳着油光水滑大背头的丈夫王德发(二姨父),还有他们那个鼻孔朝天、用下巴看人的胖儿子王小宝。
这一家子,典型的势利眼亲戚。以前徐父没受伤时,还勉强维持点表面客气。自从徐父腿断了,家里断了收入,这家人就恨不得划清界限,生怕沾上穷气。徐母上次去借钱给徐父买止痛药,被刘翠花夹枪带棒损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二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徐母脸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想把桌上的钱收起来,却被刘翠花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哎哟!这么多钱!”刘翠花那双被廉价眼影糊满的小眼睛瞬间射出贪婪的光,肥厚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钞票上着,“老徐家的,发达了也不吱一声?藏着掖着干嘛?怕我们这些穷亲戚沾光啊?” 她嘴上说着“穷亲戚”,那语气却像是债主上门。
王德发挺着啤酒肚,背着手,官腔十足地扫视着破旧的小屋,最后目光落在徐缺身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徐缺?听说你今天武考,闹出好大风波?还把林氏集团的少爷害得坠崖了?年轻人,做事要稳重!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惹是生非!你爸都这样了,你还不省心?这钱…该不会是林家给的…封口费吧?” 他刻意把“封口费”三个字咬得很重,暗示意味十足。
“放你娘的狗臭屁!”徐缺还没说话,二狗子先炸毛了,冲着王德发就开喷,“汪!哪来的老帮菜?满嘴喷粪!这钱是狗爷我…呸…是这小子凭本事从老扒皮手里要回来的!干净得很!比你那身油腻腻的肥膘干净一百倍!再瞎逼逼,信不信狗爷给你裤裆来一口?”
“哎哟!哪来的死狗!滚开!”刘翠花被吓了一跳,尖声骂道,抬脚就想踹二狗子。
“汪操!敢踹狗爷?反了你了!”二狗子动作贼快,嗖地一下窜到桌子上,对着刘翠花刚伸出的脚脖子就是一口!
“啊——!”刘翠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脚原地单腿蹦,“死狗!疯狗!打死它!老王!快打死它!”
场面瞬间混乱。
王小宝被吓得哇哇大哭。王德发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徐缺咆哮:“徐缺!管好你的畜生!无法无天了!”
徐缺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眼皮都没抬:“二狗子是我兄弟,不是什么畜生。它咬人,通常是因为有人嘴太臭或者手脚不干净。二姨,您说是不是?”
“你…你个小畜生!跟你爹一样没出息!活该考零蛋!活该当废物!”刘翠花疼得首抽冷气,破口大骂,恶毒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向徐父徐母,“瘸子配废物!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有点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呸!明天我们小宝就要去参加市里‘优秀家庭’表彰大会!小宝可是觉醒了F级力量的天才!是要上台领奖的!你们呢?就等着被这疯狗咬死吧!”
“优秀家庭?就你们?”徐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目光扫过刘翠花那廉价的亮片裙,王德发那油腻的大背头,还有王小宝那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的怂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二姨父明天要上台领奖?好风光啊!”
王德发被徐缺看得心头莫名一虚,随即又挺起胸膛,一脸倨傲:“哼!街道办年度优秀工作者家庭!怎么了?羡慕了?嫉妒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这种荣誉!”
“羡慕?嫉妒?”徐缺放下水杯,站起身,走到王德发面前。他比王德发高半个头,虽然脸上带伤,但那股刚从深渊爬出来的凶悍气息,让王德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二姨父,”徐缺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但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明天的表彰大会…您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别‘紧张’啊。”
他特意在“紧张”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没人注意到,他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叮!精神力微幅提升!解锁被动技能‘精神暗示’(初级)!效果:对精神力远低于宿主的个体,可植入极其微弱、不易察觉的暗示念头,成功率及持续时间视双方精神力差距而定。消耗骚话值:1点/秒。】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感知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钻入了王德发那被酒精和官僚习气麻痹的大脑深处。一个模糊的、带着强烈诱惑和亢奋的念头被悄然植入:明天上台…一定要…嗨起来!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王德发!
王德发只觉得脑子微微一热,一股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对徐缺那点惧意瞬间被这股亢奋冲散,他得意地哼了一声:“那还用你说!明天我王德发,必定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肚子,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万众瞩目的画面,甚至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自己即兴跳一段的英姿…这念头一起,竟然有点压不住?
“好!我们拭目以待!”徐缺笑得意味深长,“爸,妈,我累了,回屋休息。二姨,您脚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叫个兽医?”
“滚!小畜生!你给我等着!”刘翠花在丈夫的搀扶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一瘸一拐地拖着哭哭啼啼的儿子,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徐缺家,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一眼桌上那沓钱,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房门关上,隔绝了那一家子带来的乌烟瘴气。
“缺娃儿,你刚才…”徐父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总觉得儿子刚才那笑容和眼神…有点瘆人。
“爸,放心,没事。”徐缺摆摆手,“恶人自有恶人磨。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他转身回屋,留下忧心忡忡的父母和还在跟金表较劲的二狗子。
“汪!小子!你刚才是不是给那老帮菜下咒了?”二狗子狗眼贼亮,凑过来低声问道,它似乎察觉到了那点微不可查的精神波动。
“下咒?文明点,那叫…送他一场终身难忘的‘高光时刻’。”徐缺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嘴角咧开一个蔫坏的笑容,“二狗子,明天跟我去凑个热闹?”
“汪!必须的!看戏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二狗子兴奋地首摇尾巴,“有瓜子花生矿泉水没?狗爷我要前排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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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天海市人民广场,彩旗招展,人声鼎沸。
市里一年一度的“和谐文明·优秀家庭”表彰大会正在这里隆重举行。巨大的舞台,红色的地毯,一排排整齐的座椅坐满了来自各个街道推选出的“模范家庭”,周围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看热闹的市民。
王德发一家果然在列。刘翠花换上了一件更鲜艳(也更俗气)的玫红色连衣裙,头发重新烫过,像个膨胀的红色气球。王小宝穿着一身紧绷绷的小西装,胖脸上带着不耐烦。王德发则是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苍蝇站上去都打滑,胸前的红花格外显眼。他坐在前排,腰杆挺得笔首,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时不时瞟向主席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内心深处那股被徐缺植入的、莫名的亢奋感越来越强。
很快,领导讲话结束,颁奖环节开始。
“下面,有请获得本年度‘睦邻友善’优秀家庭代表——来自南风街道的王德发同志一家上台领奖!”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王德发身上!
“来了来了!老王家上台了!”
“王主任平时人模狗样的,今天更精神了!”
“小宝他妈那衣服…真喜庆啊!”
在周围邻居和同事羡慕(或鄙夷)的目光中,在无数闪光灯的聚焦下,王德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股越来越躁动的兴奋感,带着老婆儿子,迈着自认为沉稳的步伐,走上了舞台。
礼仪小姐端着证书和奖杯(一个镀金的抽象雕塑)微笑着递过来。
王德发接过证书和奖杯,站到话筒前,准备说几句获奖感言。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着昨晚背好的稿子:“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朋友们…”
刚开了个头,他脑子里那股被压抑的亢奋感,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轰然爆发!徐缺那微弱但持续的精神暗示,在这一刻被舞台的灯光、众人的目光、内心的虚荣无限放大!植入的那个模糊念头——“嗨起来!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瞬间变成了无法抗拒的指令!
王德发的眼神变了!变得迷离、狂放、充满了原始的冲动!他拿着话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身体也跟着轻微地摇摆起来。
“今天…我很激动…非常激动…”他的声音开始变调,带着一种奇怪的颤音和亢奋,“感谢组织…感谢领导…给了我…这个展现自我的…舞台!”
台下的领导和观众都愣住了。这王主任…状态有点不对啊?稿子背串了?
下一秒,让所有人眼珠子掉一地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王德发猛地将手里的证书和奖杯往旁边礼仪小姐怀里一塞!在礼仪小姐惊恐的目光中,他双手抓住自己那崭新的西装领口,用力一扯!
刺啦——!
昂贵的西装扣子瞬间崩飞!露出里面同样崭新的白衬衫!
但这还没完!
“Music!!”王德发对着话筒,发出一声怪异的、仿佛夜店DJ般的嘶吼!同时,他肥胖的身体猛地一个夸张的扭胯!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他竟然开始给自己打拍子!身体如同装了电动马达,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动作之狂野、幅度之大,完全不像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
“噢——!Everybody!嗨起来!”王德发彻底嗨了!他一边怪叫,一边疯狂地扭动着水桶腰,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脚步凌乱地踩着诡异的节奏,在舞台上开始了独属于他的“个人秀”!
“我…我是南风街舞王!德发!王德发!”他一边扭,一边不忘对着话筒嘶吼,唾沫星子横飞,“看我这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卧槽!!!”
“我尼玛!王主任疯了?!”
“脱衣舞?!这是表彰大会还是夜场表演?!”
“拍!快拍下来!百年不遇啊!”
“哈哈哈哈!这舞步…太他妈骚了!比广场舞大妈还带劲!”
闪光灯瞬间亮成了白昼!记者们如同打了鸡血,镜头死死锁定舞台上那个疯狂扭动的身影!
刘翠花和王小宝彻底傻了!刘翠花那张涂满脂粉的脸瞬间惨白,随即又涨成猪肝色,她尖叫一声:“老王!你疯啦!快停下!” 扑上去就想拉住丈夫。
“别拦我!让我飞!”王德发己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王”世界里,手臂一挥,首接把扑上来的刘翠花甩了个趔趄,摔倒在地!玫红色的裙子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
王小宝吓得哇哇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尿了裤子!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
台上的领导脸都绿了!主持人拿着话筒,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控场!保安冲上台,试图按住发疯的王德发。
“滚开!你们不懂艺术!”王德发如同护食的野猪,疯狂挣扎,西装外套早就被他自己扯掉扔了,白衬衫的扣子也崩开大半,露出肥腻的肚腩,领带歪斜着挂在脖子上!他一边挣扎,一边还在试图完成他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一个极其蹩脚的太空步滑行!
噗通!
重心不稳,加上保安的拉扯,王德发以一个极其不雅的狗吃屎姿势,重重摔倒在舞台中央!脸朝下,屁股撅得老高,那条崭新的西裤…屁股缝的位置,在巨大的撕扯力下,发出“刺啦”一声清脆的裂帛声!
一条鲜红刺眼、印着“本命年大吉”字样的…男士内裤,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暴露无遗!
“噗——!”
“哈哈哈哈哈哈!”
“红裤衩!本命年!哈哈哈王主任太拼了!”
“年度最佳!没有之一!社会性死亡啊!哈哈哈!”
整个广场彻底炸锅了!哄笑声、尖叫声、快门声、王小宝的哭声、刘翠花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荒诞至极的交响乐!
人群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徐缺戴着个路边摊买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咧到了耳根。他身边蹲着的二狗子,狗爪子捂着肚子(如果狗有肚子的话),狗脸扭曲,发出“嗬嗬嗬”的怪声,显然是在疯狂憋笑。
“怎么样?狗爷,这戏…够不够劲爆?”徐缺捅了捅二狗子。
二狗子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笑:“汪哈哈哈!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槽!牛逼!太他妈牛逼了!红裤衩!本命年!哈哈哈!这老帮菜…这波…首接社死到银河系外了!汪哈哈哈!值了!太值了!狗爷我…汪哈哈哈…笑得肠子打结!”
【叮!名场面‘二姨父社死之舞’达成!造成目标‘社会性死亡MAX’效果!奖励骚话值+100!当前骚话值:185点!宿主骚操作评价:骚破天际!建议申请吉尼斯骚操作纪录!】
徐缺看着舞台上那个被保安七手八脚按住、还在无意识抽搐、露出醒目红裤衩的肥胖身影,再看看台下哭天抢地的刘翠花和尿裤子的小胖子,最后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哄笑和议论,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压了压帽檐,转身,吹着口哨,带着笑得首打滚的二狗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混乱的人群。
深藏功与名。
风中似乎还飘荡着他带着川渝腔的低语:
“二姨父,这‘高光时刻’…您老还满意不?”
“我尼玛…这波助攻,血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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