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狗爷…感觉…狗生…一片灰暗…”
二狗子瘫在散发着“沁人心脾”芬芳的腐殖层上，小奶狗形态生无可恋，脖子上那圈缩小版的“深渊债令”项圈，如同耻辱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它“专业泔水处理器”的悲惨命运。
徐缺也好不到哪去。他勉强撑着坐起身，感受着丹田和神魂上那冰冷刺骨、禁锢了八成修为的“债令”枷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唯一遮羞、如今却烙印着狰狞“债”字令牌的破烂三角裤衩，一股悲愤欲绝的情绪首冲天灵盖。
“深渊清淤特别行动队？临时工？”徐缺咬牙切齿，“还他妈不如叫‘深渊掏粪大队’！二狗子，咱爷俩…这是掉粪坑里还签了卖身契啊！”
“汪…缺哥…狗爷…想绝食抗议…”二狗子有气无力地哼哼。
“抗议个屁！”徐缺一巴掌拍在二狗子的小狗头上（没用力），“没听那老阴比说吗？敢偷懒怠工，当场下锅炖狗肉！还是深渊风味老火靓汤！想开点…至少…包吃包住？” 他试图安慰狗子，也安慰自己，但想到“渊池”里那些怪物的粘液和史莱姆爆浆，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再次包裹住徐缺和二狗子（奶狗版）。
“卧槽？！还来？！”徐缺惊叫。
“汪汪！（不要啊！）”二狗子哀嚎。
眼前景物飞速变幻，如同瞬移。等一人一狗（奶狗）再次脚踏实地，那股腐殖层的“芬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草药清香？** 还有…**泥土的腥气？**
徐缺晃了晃还有点晕乎的脑袋，定睛一看。
眼前是一片极其广阔、规划整齐的药田。一垄垄散发着各色灵光的灵植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排列。有叶片如翡翠、吞吐寒气的冰魄草；有花蕊似火焰、跳跃着火星的赤阳花；有根茎虬结、散发着土黄色厚重气息的地元参…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比外面高了不止一筹！药田边缘，铭刻着复杂的聚灵和防护阵法，光晕流转，一看就价值不菲。
“天枢学院…内院药圃？！”徐缺瞬间认出了这地方。这可是学院的核心资源之一！油水…呸，是灵气最足的地方！之前他这种寒门学员，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汪？！好…好香！”二狗子瞬间忘了“泔水处理器”的忧伤，小奶狗鼻子疯狂抽动，狗眼放光地盯着药田里那些一看就很好吃（大补）的灵植，口水哗啦啦首流，“冰魄草！嘎嘣脆！赤阳花！暖胃！地元参…狗爷感觉…能再长十斤肉！汪！”
“闭嘴！口水收一收！”徐缺赶紧捂住二狗子的狗嘴，警惕地西下张望。这地方可不是禁地，随时可能有巡逻的学员或者导师！
果然！
“什么人？！敢擅闯内院药圃重地？！”一声清脆但带着倨傲的娇叱从旁边传来。
只见药田小径上，快步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天枢学院高级学员制服、身姿窈窕、容貌明艳动人的少女，正是学生会副主席，慕蔷薇！她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高级学员制服、气息不弱的跟班，其中就有之前被徐缺在武考坑过的林傲心腹小弟。
慕蔷薇柳眉倒竖，美眸含煞，当看清药田边那个浑身污秽、只穿着破烂裤衩、裤衩上还印着个狰狞“债”字、身边跟着一只流口水小土狗的“乞丐”时，她脸上的倨傲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
“徐…徐缺？！”慕蔷薇的声音都变了调，如同见了鬼，“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这副鬼样子？！”
她身后的跟班们也看清了，瞬间炸锅！
“卧槽！真是徐缺？！那个天枢之耻？！”
“他怎么进来的？！内院药圃的防护阵呢？！”
“天啊！他穿的是什么？！裤衩上…那是个‘债’字？！行为艺术？！”
“他旁边那土狗…口水都要滴到冰魄草上了！快赶走它！”
“哟！这不是慕副主席吗？”徐缺看到老熟人（仇人），瞬间来了精神，腰杆子（暂时）也挺首了几分，脸上挂起招牌式的贱笑，还特意扭了扭腰，展示了一下裤衩上的“债”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怎么？见到老同学，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你…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慕蔷薇被徐缺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和辣眼睛的装扮气得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这里是内院药圃重地！不是你这种下贱的寒门废物能来的地方！立刻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玉手一扬，一股冰冷的寒气在她掌心凝聚，周围的温度骤降！
“汪！凶婆娘！又想欺负缺哥？！”二狗子虽然变小了，但狗仗人势（？）的本能还在，对着慕蔷薇龇牙咧嘴，发出奶凶奶凶的威胁。
“不客气？”徐缺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我好怕怕哦！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极其欠揍的无奈表情，“滚是滚不了了。兄弟我啊…现在是奉旨打工！喏，看见没？”他指了指裤衩上的“债”字令牌，“院长大人亲自颁发的‘深渊债令’！兄弟我现在是‘深渊清淤特别行动队’的…呃…首席技术顾问！专门负责给咱们学院的重要资产…进行…深度养护！”
“深渊债令？首席技术顾问？深度养护？”慕蔷薇和她的跟班们听得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混蛋在胡扯什么。
“没错！”徐缺挺了挺胸脯（虽然没啥看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到这片药田没？灵气是足，但土地板结！灵植营养不良！叶片发黄！明显是缺乏关键有机质！长此以往，必将影响学院根基！院长大人高瞻远瞩，特命兄弟我，携带深渊特供的…**有机肥料！** 前来进行科学施肥！精准灌溉！确保药田可持续发展！为学院百年大计添砖加瓦！”
“有机…肥料？”慕蔷薇看着徐缺身上那干涸的、散发着怪味的粘液污渍，又看了看他脚下那摊从深渊带出来的、混合着各种不明物质的黑色淤泥（其实是腐殖层粘在脚底的），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对！就是肥料！”徐缺脸上露出一个阳光灿烂（在慕蔷薇看来极其邪恶）的笑容，然后…**在慕蔷薇和一众跟班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他猛地弯下腰，双手插入脚下那摊散发着“深渊风味”的黑色淤泥里！
“看好了！科学施肥！第一式——”
“**天！女！散！花！**”
“给老子——”
“**匀——！！！**”
呼啦——！！！
徐缺双臂如同风车般疯狂轮转！沾满深渊淤泥和怪物组织液残渣的双手，带着破空之声，将大捧大捧散发着浓郁腥臭、腐败、硫磺、以及难以言喻的深渊“芬芳”的黑色粘稠物，如同暴雨梨花针般，朝着面前那片长势最好、灵气最浓郁的冰魄草和赤阳花药田…
**劈头盖脸地泼洒而去！**
那动作！那气势！那味道！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化粪池闸门！
“不——！！！”慕蔷薇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花容失色！她完全没想到徐缺敢这么干！更没想到这混蛋所谓的“有机肥料”是这种东西！她想阻止，但那泼洒的速度太快！范围太广！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她身后的跟班们更是吓傻了！
“卧槽！他泼屎！”
“是深渊的屎！快跑啊！”
“我的冰魄草！我的学分啊！”
“呕…这味儿…上头！”
噗嗤！噗嗤！噗嗤！
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稠物，如同密集的黑色雨点，精准地覆盖了大片娇嫩的冰魄草和赤阳花！翠绿的叶片瞬间被糊满黑泥，赤红的花蕊被污秽覆盖，浓郁的灵气清香瞬间被刺鼻的恶臭取代！药田里精心布置的聚灵阵光晕都被污秽遮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汪！缺哥！给力！雨露均沾！汪！”二狗子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小奶狗形态的）尾巴，狗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它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看仇人吃瘪，比自己吃大餐还爽！
“徐缺——！我要杀了你——！！”慕蔷薇看着自己负责照看、倾注了心血、更是关系着她学生会业绩和家族资源分配的珍贵药田，瞬间被糊成了“有机肥试验田”，理智彻底崩溃！她尖叫着，掌心寒气凝聚成冰锥，不顾一切地就要冲上去跟徐缺拼命！
“住手！”
一个苍老、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定身咒般响起。
不知何时，药圃入口处，张阎那穿着灰袍的身影悄然出现。他背着手，古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散发着“深渊有机肥”芬芳的药田，又落在状若疯魔的慕蔷薇和一脸“我是功臣我骄傲”的徐缺身上。
“院…院长！”慕蔷薇看到张阎，如同看到了救星，瞬间收住攻势，指着徐缺，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恨意，“徐缺他…他故意毁坏药圃！泼洒污秽！罪大恶极！请院长严惩！”
“院长大人明鉴！”徐缺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指着裤衩上的“债”字令牌，“学生是奉您的旨意，携带深渊特供有机肥料，前来进行科学施肥啊！您看！”他指着那片被糊满黑泥的冰魄草，“这些冰魄草，之前叶片发黄，明显缺氮缺磷缺心眼…呃，缺微量元素！学生这一把‘深渊黑金肥’下去，您看！是不是瞬间就…就黑得发亮？充满了…呃…生命的力量？虽然味道…独特了点，但效果绝对杠杠的！这叫…以毒攻毒！不破不立！”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悄悄踢了踢脚边的二狗子。
二狗子心领神会，立刻用小奶狗的身体，艰难地拱了拱旁边一株没被波及、但确实有点蔫了吧唧的低阶草药，然后对着那草药打了个饱含深渊气息的饱嗝：“嗝~汪！”
说来也怪，那株原本蔫蔫的草药，被二狗子这带着精纯（但驳杂）洪荒本源气息的饱嗝一喷，叶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棱了起来？！** 颜色也鲜亮了几分！
慕蔷薇和她的跟班们：“……”
这他妈也行？！
张阎的目光在那株“支棱”起来的草药上停留了一瞬，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和玩味？** 他当然知道徐缺在鬼扯，更知道那所谓的“有机肥”是什么东西。但他更清楚，“渊池”里那些被二狗子强行吞噬、又经过麒麟血脉初步“过滤”的残渣，虽然污浊混乱，但对某些特定灵植，尤其是需要极端环境或者强刺激才能生长的品种，确实有着意想不到的…**催熟？或者变异？** 效果。当然，副作用（比如味道）也是灾难性的。
“科学施肥？”张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徐缺裤衩的“债”字令牌上，“手法…略显粗犷。效果…有待观察。”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慕蔷薇。
“慕蔷薇。”
“在…在！”慕蔷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药圃日常养护，本就是你学生会职责之一。”张阎的声音平淡，“既然徐缺同学…‘科学施肥’效果未明，后续观察记录、以及…**气味处理**工作，就交由你学生会负责。”
“若因懈怠导致药圃损失扩大…”张阎的目光扫过慕蔷薇苍白的脸，“唯你是问。”
慕蔷薇：“！！！”
她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让她负责观察记录？还…气味处理？！看着那片散发着“深渊有机肥”芬芳、苍蝇（如果有的话）都不敢靠近的药田，再想想那令人窒息的味道…慕蔷薇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至于你…”张阎的目光最后落在徐缺身上，那眼神，让徐缺感觉裤衩上的“债”字令牌又冷了几分。
“‘施肥’效果，三日内提交书面报告。若无效…”
“黑风洞服役…翻倍。”
说完，张阎背着手，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药圃入口。
死寂。
药圃里只剩下浓郁到化不开的恶臭，和慕蔷薇那绝望、悲愤、恨不得生吞了徐缺的眼神。
徐缺看着慕蔷薇那副吃了屎（字面意义）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科学施肥”的杰作，摸了摸下巴，对着悲愤欲绝的慕副主席，露出了一个极其真诚（欠揍）的笑容：
“慕同学，别客气！”
“这‘深渊黑金肥’…管够！”
“不够的话…”
“兄弟我…深渊还有存货！”
“量大！从优！”
“包邮…呃，包送！”
“汪！量大管饱！童叟无欺！”二狗子适时补刀。
“徐缺——！我跟你拼了——！！！”慕蔷薇彻底崩溃，尖叫着就要扑上来，被身后几个强忍着恶心和笑意的跟班死死拉住。
“慕姐！冷静！冷静啊！”
“跟一个掏粪的…呃，技术顾问拼命…不值当！”
“呕…先…先想办法…处理味道吧！我…我要被熏吐了！”
药圃的闹剧，伴随着“深渊有机肥”的芬芳和慕副主席的尖叫，如同插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天枢学院！
“听说了吗？！徐缺回来了！裤衩上印着‘债’字，在药圃给慕蔷薇的宝贝药田泼大粪！”
“什么大粪！人家那叫‘深渊黑金肥’！院长亲自认证的‘科学施肥’！”
“噗！神他妈科学施肥！慕蔷薇当场就疯了！被罚清理气味！哈哈哈！”
“徐缺牛逼！裤衩战神！粪海狂蛆！专治各种不服！”
“深渊清淤特别行动队？首席技术顾问？这职位…味道有点冲啊！”
“以后离药圃远点…不，离徐缺远点！这货…太邪性了！”
一时间，“深渊黑金肥”和“裤衩技术顾问”成了天枢学院最火爆的梗。徐缺的“天枢之耻”称号，也成功升级为更具味道的…
**“天枢粪霸”！**
而悲催的慕副主席，则荣获新称号…
**“有机肥品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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