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被怼得灰头土脸地跑了，林家小院终于清静下来。
＞林老爹拍着林晚的肩膀，声音有点哑：“晚啊，爹……爹对不住你……”
＞林晚摇摇头：“爹，是陈家不做人，跟咱没关系。退了好，省得以后恶心。”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头还是憋着一股无名火。第二天一早，她跟她娘说去后山挖点野菜散散心。
＞拎着个破篮子，深一脚浅一脚进了山。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坳。
＞刚想坐下歇会儿，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听着就让人揪心。
＞林晚顺着声音找过去，扒开一片枯黄的灌木丛，愣住了：几间摇摇欲坠的破草棚子，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正佝偻着腰，费劲地劈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柴火，每劈一下，都要停下来喘半天，咳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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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花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像只被拔了毛的鸡，林家小院那股子剑拔弩张的紧张劲儿才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看热闹的邻居们得了场大戏，心满意足地议论着散了，临走前那眼神，瞟向林晚时都带着点惊奇和佩服。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把外头的喧嚣隔绝开来。屋里顿时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油灯的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在土墙上投下巨大摇曳的影子。
林大山站在屋子当中，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他慢慢转过身，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沿、低着头的林晚。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闺女单薄的肩线，看着让人心里发酸。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好半晌，才伸出手，那布满老茧、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大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落在林晚瘦削的肩膀上。
“晚啊……”林大山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种沉甸甸的愧疚，“爹……爹对不住你……没护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个在村里说一不二、腰杆挺首的汉子，此刻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哽咽。他恨自己只是个穷山村的村长，恨自己没本事，让闺女平白受这等羞辱。
林晚抬起头。她脸上没什么泪痕，甚至没什么特别悲伤的表情，只有一种过分的平静。她看着父亲那双布满血丝、盛满了自责和心疼的眼睛，心里头那点因为原主残留情绪带来的憋闷，反倒被一种更复杂的暖流冲淡了些。
她摇摇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爹，您说啥呢。是陈家的人不做人，跟咱家没关系。这门亲事，退了才好。”她顿了顿，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淡、带着点冷意的弧度，“省得以后真进了他家的门，那才叫恶心，那才叫受不完的委屈。”
这话说得实在，也够狠。林大山和王秀芬都愣住了，看着闺女，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儿和决绝。王秀芬抹了把眼泪，走过来拉住林晚的手，那手冰凉：“晚啊，你说得对！退了干净！咱不稀罕！娘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比他陈卫东强一百倍的！”
林晚反手握住母亲粗糙温暖的手，点了点头：“嗯。”心里却想：男人？靠边站吧！老娘现在只想搞事业（生存）！
话是撂得硬气，可人散了，灯熄了，躺在硬板床上，听着隔壁爹娘压抑的叹息和翻身声，林晚心里头那股无名火还是蹭蹭往上冒。憋屈！替原主憋屈！也替自己开局就踩了狗屎运憋屈！张翠花那副刻薄鄙夷的嘴脸，像苍蝇一样在脑子里嗡嗡盘旋。
不行！得透口气！再在这西面漏风的土墙里待着，她怕自己忍不住半夜摸去陈家放把火！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晚就爬起来了。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大概是灵泉水和压缩饼干的双重功劳。她跟正在灶房忙活早饭的王秀芬说：“娘，我躺得骨头都僵了，想去后山转转，挖点野菜，透透气。”
王秀芬正往大锅里添水，闻言有点担心：“后山？你身子刚好利索，能行吗？山里凉，别又冻着了。要不让你五哥陪你去？”
“不用，娘，”林晚赶紧摇头，她可不想带个尾巴，“我就去山脚那片坡地转转，不往深里去。活动活动，好得快。”她指了指墙角一个破得快要散架的旧篮子，“我拎个篮子，顺便看看有没有点嫩野菜。”
王秀芬看她精神头还行，想想闺女昨天受了那么大委屈，出去散散心也好，就叮嘱道：“那行，就在山脚啊！别走远！早点回来！篮子给你放这儿了。”
“知道了娘。”林晚应着，拎起那个轻飘飘的破篮子，走出了家门。
清晨的山村空气冷冽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林晚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稍微压下了点心头的烦躁。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后山的路走去。
路是真难走。所谓的路，就是人踩出来的土埂子，坑坑洼洼，布满了碎石和枯枝败叶。林晚这身体底子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脚底板被硌得生疼，估计快起泡了。
她走走停停，顺手往破篮子里丢几根看着还算嫩的荠菜、马齿苋，纯粹是做个样子。心思早飞到爪哇国去了。空间里的物资怎么合理拿出来？怎么改善这穷得叮当响的家？怎么利用这年代的优势？还有那个灵泉……效果太微弱了，怎么提升？一大堆问题在脑子里打架。
不知不觉，她就偏离了常有人走的小路。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钻进了一片更茂密、更荒僻的山林里。西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光线都暗了下来。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轻响。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显得格外空寂。
林晚心里有点发毛。这鬼地方，可别窜出个野猪什么的。她正打算掉头往回走，一阵风穿过林隙吹来，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烟火味？很淡，还夹杂着一丝……药草味？
紧接着，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顺着风飘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嗬嗬…
那咳嗽声又闷又沉，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听着就让人揪心。咳一阵，停一阵，伴随着沉重而艰难的喘息，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林晚脚步一顿，好奇心压过了那点害怕。这深山老林的，谁在这儿？还咳得这么厉害？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带着枯叶的灌木枝条，尽量不发出声音。
绕过几棵粗壮的老树，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山坳。山坳背风，比外面更阴冷潮湿。就在那山坳最里面，紧贴着陡峭的石壁，搭着几间……那都不能叫房子！就是几间用破木头、茅草和烂泥勉强糊起来的棚子，歪歪扭扭，摇摇欲坠，比林晚家的土坯房还要破败十倍！棚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有的地方还露着大洞。山壁渗下的水汽在棚壁上凝成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
就在其中一间最破的草棚子门口，一个枯瘦的身影佝偻着腰，正费劲地对付着一截比他胳膊还粗的枯树根。那是个老头，穿着一身洗得看不出原色、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显得人更加瘦骨嶙峋。头发花白凌乱，像一蓬枯草。他手里攥着一把豁了口的、锈迹斑斑的旧柴刀，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那树根砍下去！
“梆！”
一声闷响。柴刀嵌在树根上，只劈进去浅浅一道口子。巨大的反震力让老头浑身一颤，握着柴刀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嗬嗬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爆发出来，他佝偻着背，咳得浑身痉挛，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咳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根本没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一个拎着破篮子的瘦小姑娘，正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林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牛棚！下放的人！她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词。原主记忆里对牛棚只有个模糊的概念，知道是关押“犯了错误”的人的地方，在大山村最偏僻、最苦的地方，轻易不许人靠近。没想到，竟然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山坳里！
看着那老头咳得撕心裂肺、几乎站不稳的样子，再看看他脚边那堆细碎的、一看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劈出来的柴火，还有那把破得随时会散架的柴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怜悯涌上林晚心头。
这老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吧？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里贴身藏着几块用油纸包好的压缩饼干。空间里的物资堆积如山，可她现在能拿出来的、不会引人怀疑的，只有这个了。还有那灵泉水……
林晚看着那老头终于咳得告一段落，拄着柴刀，佝偻着背，望着那截顽固的树根，浑浊的老眼里是深深的疲惫和绝望。她咬了咬嘴唇，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七零空间团宠小福星逆袭人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X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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