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就揣着那两个温热的、浸透了微量灵泉水的白面馒头出门了。她没有首接去牛棚,而是绕到了后山那条平时几乎没人走的小路。这条路更偏僻,离牛棚也近,不容易被人看见。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凉意,钻进鼻子里。林晚脚步放得很轻,像只灵敏的小鹿。快到牛棚那片破败区域时,她更加小心,躲在几棵茂密的灌木后面,屏住呼吸观察。
牛棚静悄悄的,只有几声压抑的咳嗽从最边上那间破屋里传出来,是季老的声音,咳得撕心裂肺,听得林晚心都揪起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附近没人,林晚才像一道影子似的溜到季老住的那间牛棚外面。窗户是用破木板钉的,缝隙很大。她踮起脚,透过缝隙往里瞄了一眼。
季老正佝偻着身子坐在一张用砖头垫着的破木板床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脸色蜡黄,看着就让人心疼。他面前的小破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大概是野菜糊糊的东西,看着就没半点油水。
林晚鼻子有点发酸。她不再犹豫,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轻轻推开窗户上一块最松动的木板(这是她和季老约定好的小记号),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白胖胖、还带着点余温的馒头塞了进去,正好落在靠窗的一个破瓦盆里。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缩回身子,重新躲回灌木丛后,心跳得有点快。
没过多久,牛棚里季老的咳嗽声停了。他似乎发现了窗台上的动静。林晚看到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来,迟疑地碰了碰那个布包,然后迅速地把布包拿了进去。
里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抽气声。紧接着,是布包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季老压抑着激动的喃喃自语:“馒头…白面的…还热乎着…”
林晚躲在暗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知道季老明白是谁送的。这无声的默契,比说什么都强。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耐心地等着。果然,过了一会儿,那扇破窗户又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用树叶包着的小东西被轻轻推了出来,落在窗台下。
林晚等季老关好窗,才悄悄过去捡起来。树叶里包着的是一小截用布条捆好的铅笔头,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季老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笔迹:“丫头,大恩不言谢。风寒咳嗽,无碍。此物收好,莫再冒险。”
纸条下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人参图案,旁边写着“后山阴坡,腐叶厚处偶见,形似萝卜,叶有锯齿,开小红花。寻之,或有大用。”
林晚心头一热,把铅笔头和纸条仔细收好。季老这是怕她再冒险送吃的,又担心她学医需要实物辨认,特意画了人参的图样给她!这份心意,沉甸甸的。
她没再停留,悄悄离开了。有了这次成功的“投喂”,林晚心里有了底。牛棚里其他人也需要帮助。那个吴教授,上次看他走路都打飘,肯定营养不良得厉害。
下午,林晚借口去挖野菜,又来到了后山。这次她没带馒头,而是带了一小包家里炒的、碾得细细的盐粒子。盐,在这时候也是精贵东西,尤其是对缺油少盐的牛棚众人来说。
她如法炮制,绕到吴教授住的那间更破的牛棚后面。窗户更破,糊着破草席。林晚瞅准一个缝隙,把那一小包盐塞了进去。这次她没等,塞完就溜。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像只勤劳又警惕的小松鼠。今天给季老窗台上放一小块掺了灵泉水的杂粮饼,明天给吴教授塞一小块珍贵的猪油(从家里灶台上小心刮下来的),后天又给另一位姓郑的、腿脚浮肿的老先生放一小包红糖(空间出品,伪装成家里存的)。
每次送东西,她都万分小心,选择清晨或黄昏人最少的时候,动作快得像一阵风,绝不留下任何痕迹。而每次送完,她总能在那固定的窗台下,发现“回礼”。有时是一本破旧但内容珍贵的笔记手抄本(季老默写的),有时是一小块形状奇特的矿石标本(吴教授给的),有时是几颗不知名的野草种子(郑先生收集的)。
这些“回礼”的价值,在林晚眼里,远远超过了她送出去的食物。这是知识,是希望,是这些身处绝境的老人们,对她这个“小友”最珍贵的馈赠。
当然,最让她高兴的,是牛棚里几位老人的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
季老的咳嗽明显减轻了,虽然还有点咳,但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吴教授蜡黄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点血色,走路虽然还是慢,但不再摇摇晃晃,看着稳当了不少。郑老先生浮肿的小腿似乎消下去了一些,精神头也好了点。
有一次林晚假装路过牛棚附近,正好看到郑老先生在屋外慢慢踱步晒太阳,脸上竟然带着一丝久违的平和。他看到林晚,远远地、极轻微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
林晚心里暖洋洋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她送的那点食物,更关键的是那里面掺进去的、微乎其微却又效果神奇的灵泉水!它在悄无声息地滋养着这些饱受摧残的身体和心灵。
这种无声的守护,让她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天傍晚,林晚刚帮林母收拾完碗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林父洪亮又带着点怒气的声音。
“都吵吵啥?聚俺家门口干啥?”
林晚心里一紧,赶紧跑出去。只见家门口围了不少村民,七嘴八舌,脸上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担忧的,也有那么一两个眼神闪烁的。人群前面,站着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穿着旧军绿褂子、胳膊上戴着个褪色红布箍的中年男人,是隔壁生产队的记分员,姓马,出了名的爱打小报告。
“林村长,不是俺们找事,”马记分员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尖,“有人反映,说你家晚丫头最近总往后山牛棚那边跑?这影响可不好啊!那里面住的都是啥人?咱可得划清界限!”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有人盯上她了!
林父脸色一沉,还没说话,林母先急了,叉着腰就骂开了:“放你娘的屁!马老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晚晚去牛棚了?后山那么大,还不兴我家闺女挖野菜、捡柴火了?她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你再敢胡说八道坏她名声,老娘撕了你的嘴!”
林母战斗力爆表,骂得马老歪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是!晚丫头是去后山看书学习!俺亲眼看见的!”人群里有人帮腔,是李二狗子的爹,他嗓门洪亮,“要不是晚丫头看书学来的法子,俺家二狗子早没了!晚丫头是咱村的福星!谁敢编排她?”
“对!晚丫头救了二狗子,那是大功德!” “人家爱学习,碍着谁了?”
有李家带头,再加上林晚前几天救人的余威还在,大部分村民都站在林家这边,纷纷指责马老歪捕风捉影。
林父这时才沉声开口,带着村长的威严:“马记分员,说话要讲证据。我林大山的闺女,行的端做得正。她爱学习,我这个当爹的支持!后山是集体的山,只要不破坏林木,社员去挖野菜捡柴火,天经地义!你要是有真凭实据说她跟牛棚的人接触,拿出来!要是没有,就别在这儿扰乱生产秩序!”
林父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马老歪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哪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是听了点风言风语想来敲打敲打,顺便显摆下自己。眼看犯了众怒,他缩了缩脖子,讪讪地说:“林村长,我也是…也是为了集体好,提醒一下嘛…既然没事,那…那我先走了。”说完,带着他那几个跟班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村民们又议论了几句,也慢慢散了。
关上门,林父林母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林母拉着林晚的手,忧心忡忡:“晚啊,以后去后山…小心点,离那牛棚远些,听见没?沾上那些人,麻烦!”
林父也皱着眉:“树大招风。你现在有点名气了,更得注意。学习是好事,但也别太扎眼。”
林晚看着父母担忧的脸,心里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她乖巧地点头:“爹,娘,我知道了。我就是找个安静地方看书,保证离得远远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小心是必须的,但该做的事,还得做!只不过,得更隐蔽,更周全才行。
这次小小的风波,给她敲响了警钟。守护牛棚大佬们的路,比她想的还要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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