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严知府惊讶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坐了回去,整了整乌纱帽,面色难看,“大胆刁民,你可知无凭无据,随意污蔑朝廷官员那可是诛你九族的大罪!”
“丞相是何许人等,我朝肱股之臣,也容你胡乱攀咬。”
云瑶神色镇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丞相,也不能纵容其子草菅人命,残害无辜少女!”
“我还未说明,知府大人如何知道我没证据?”
“我身边的柳老汉就是最好的人证!”
云瑶扶过老人,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柳老伯,你可以将你的冤屈都说出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知府大人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哎!”柳老汉颤颤巍巍,点点头后一边说一边抹泪,“大人容禀,事情是这样的……”
柳大全当着知府的面将事情一五一十又说了一遍。
“大人,柳翠被叫进丞相府的事情许仙楼的伙计都知晓,柳老伯是亲眼看见自家女儿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尸体从丞相府后门抬了出来丢进了乱葬岗。
难道这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云瑶说到最后,语气稍稍重了些,质问得那知府哑口无言,“这……”
“胡说八道!”丞相怒喝一声,打断云瑶的话,“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儿己经与我交代了,那日他一时兴起,确实叫过一个歌女表演,可演出结束之后给了她点赏钱便让她离府了。
至于那女子的下落,我儿确实不知,你等休要胡乱污蔑他!”
柳大全气愤得眼都红了,“胡说!”
“那天之后我翠翠就没回过家,就是你儿子将我女儿强行留下了,还,还玷污了她!”
丞相阴着脸,“我儿确实将她放出府了,府中上下都能作证,至于你女儿究竟上了哪去,就与我丞相府无关了。
老人家,您而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回女儿,不是在这做这些无谓事啊。
你口口声声我儿杀了女儿,那她的尸体呢?又在何处?”
一提到这茬,柳大全的脸色瞬间颓废惨白,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噩梦般的现实,“尸体,哪还有什么尸体,我家翠翠死无全尸啊!”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发现我女儿踪迹后我便追了过去,本想抢回孩子的尸体,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阻止了我,硬生生让我看着女儿被野狼吃了,什么都没留下啊!”
声声哭诉歇斯底里,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太惨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畜生糟蹋,死了连具全尸都不能留下,简首是令人发指啊!”
“请知府大人秉公办案,严惩杀人凶手,为柳翠报仇!”
“对,严惩凶手!”
……
外头的民众慷慨激昂,若不是衙役拦着,恐怕都得冲上来将杜子腾这个罪魁祸首撕烂了。
知府骑虎难下,脸色发灰,“这,这……”
丞相瞥了他一眼,语言震慑带着一丝警告,“既然没有尸体,那就是毫无证据,如何就能断定我儿子是杀人凶手?”
知府擦擦汗,“对,丞相说的是啊,此案离奇,确实没有实证。”
云瑶早料到事情不会那么轻易解决,上前一步,“虽没有尸体,但民女还有其他人证,可否请知府大人将其他人证都传唤过来?”
知府小心翼翼瞥了丞相一眼,犹豫着点点头,“那,那好吧。”
“速速去传其他人证!”
“是!”
几个衙役领命,云瑶拍拍柳大全的肩头,“柳老伯,不用担心,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的。”
“害了你女儿的,一个都跑不掉。”
柳大全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云姑娘,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若没你帮我,老汉一个人都不敢与这群权贵斗。”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响了起来,“爹!”
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女孩扎着一根麻花辫,身上的衣服朴素平凡。
拨开人群,一脸惊喜地朝柳老汉扑了过来。
“爹!女儿好想您啊!”
“我不是说我出门赚钱给您买药,让您好好在家待着嘛,你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柳老汉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翠翠?”他喊了一声,想要触摸上对方的脸,“柳翠”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
“你不是己经死了吗?”
柳老汉哽咽道。
“柳翠”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爹,您胡说八道什么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死。
都怪我这些天忙着在山上采药,没给您通个信,让您担心了。”
“看,这是我用采来的药卖的钱给爹买的人参,爹身子骨不好,人参补气,定能让您好起来的。”
“可爹明明看到你的尸体从丞相府被抬出来。”
“柳翠”:“什么丞相府啊,爹您是不是看错了?认错了人?”
心心念念,原本以为死了的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柳老汉无法不动容。
他连连点头,眼睛都溢满了泪,“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柳翠”:“爹……”
她抱住柳老汉,凑近他耳边,嘴唇动了动。
柳老汉怔住。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狠狠震惊到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柳老汉不是说自己的女儿被虐死了吗?怎么转眼间,又活了?
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
诈尸啊?
“碰!”
一下惊堂木,知府震怒,“柳大全,你女儿分明还活着,你却说被丞相公子虐死了。
这么污蔑朝廷命官的家属,你意欲何为!又该当何罪啊。”
柳老汉还没从方才的噩耗中醒过神,一听知府责问,就慌得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饶命啊!”
“是小人弄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云瑶蹙眉,虽然她也对如今发生的一切疑惑不解,但还是出言维护。
“大人,事情的真相还未弄清楚,现在就急着断罪,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但,让云瑶更没想到的是柳老汉接下来的话。
只见他低着头,手往她所在的方向指了指,一脸痛心疾首道:
“大人饶命,一切都是这位姑娘指使的,是她教唆我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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