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走到那破旧摊位前，蹲下身，装作好奇地打量着摊位上那些卖相极差的“祖传灵矿”和干瘪的“仙草”。
摊主老头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浑浊的眼珠扫了秦牧一眼，又懒洋洋地垂了下去，一副“爱买不买，别打扰老子晒太阳”的咸鱼姿态。
“老人家，这些…矿石怎么卖？”秦牧拿起一块拳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颜色灰黑、毫不起眼的石头掂了掂。入手沉重，比普通石头重很多，内部那股奇特的惰性能量在他帝族血脉的感知下更加清晰。
“祖传的玩意儿，看缘分。”老头眼皮都没抬，声音沙哑，“看着给点，够老头子买壶劣酒就行。”
秦牧心里有数了。这老头要么是真不识货，要么就是故意装傻钓鱼。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这块，又拿起旁边一块稍小的、颜色更暗沉、像是被火烧过的矿石。这块给他的感觉更奇特，内部那股惰性能量似乎被某种狂暴的火属性力量强行破坏过，形成一种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平衡。
就在他准备放下这块“危险品”时，一个极其嚣张、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哟！这不是秦石头吗？怎么，你们太虚秦氏支脉还没饿死绝啊？还有钱来坊市买东西？”
秦牧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放下矿石，站起身，和秦石头一起回头看去。
只见三个穿着绸缎劲装、腰间挎着刀剑的年轻男子，正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这边走来。为首一人，约莫二十出头，身材微胖，脸色有些虚浮的苍白，眼袋浮肿，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之辈。他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紫色绸缎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枚成色一般的玉佩，鼻孔朝天，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都是炼气三西层的样子，身材壮实，眼神凶狠，抱着手臂，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赵昆！”秦石头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憨厚的脸上涌起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挡在秦牧身前，瓮声道：“俺们买不买东西，关你屁事！”
“嘿！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那叫赵昆的紫衫青年嗤笑一声，走到近前，目光轻佻地扫过秦石头手里拎着的盐巴和粗布，又瞥了一眼秦牧，当看到秦牧身上那件虽然普通但还算整洁的青色长衫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嫉妒？
“啧啧，买了盐巴和粗布？看来上次卖‘血枯藤’给你们的那点银钱，还没花完？”赵昆阴阳怪气地说道，“那点钱够干嘛？买棺材板都嫌薄吧？哈哈！”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配合地发出刺耳的哄笑。
秦牧冷眼看着。血枯藤？听起来像是一种灵草？看来支脉就是被这家伙用超低价强买了赖以生存的资源。他运用帝族血脉的敏锐感知，瞬间判断出这赵昆的修为——炼气六层！气息虚浮，根基不稳，明显是靠丹药堆上去的草包。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倒是有炼气三西层的修为，气息凝实不少，应该是打手。
“赵昆！你别太过分！”秦石头气得脸通红，“那血枯藤明明是二阶灵草！你只给了十块下品灵石！连市价一成都不到！”
“十块下品灵石怎么了？”赵昆把玩着玉佩，斜睨着秦石头，语气嚣张，“肯给你们钱，是看得起你们！你们那破落户，守着个鸟不拉屎的山谷，能种出什么好东西？没我们赵家收，你们那破草只能烂在地里喂虫子！”
他往前逼近一步，带着一股酒气和劣质香粉混合的难闻味道，几乎要贴到秦石头脸上，眼神带着威胁：“怎么？不服气？还想动手？”
秦石头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脸色涨红，拳头捏得嘎嘣响，却不敢真动手。支脉势弱，赵家是附近最大的地头蛇，有筑基期的修士坐镇，他们根本惹不起。
赵昆满意地看着秦石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的目光越过秦石头，落在了秦牧身上。
秦牧收敛了所有气息，看起来就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敛息术效果），加上他那张过于俊朗（在赵昆眼里就是小白脸）的脸，以及刚才蹲在破摊位前看石头的“土鳖”行为，让赵昆瞬间把他归类为“跟着秦石头出来见世面的、秦家支脉某个不知名的废物小辈”。
“哟，秦石头，这小白脸是谁啊？”赵昆用下巴点了点秦牧，语气轻佻，“你们秦家支脉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货色？新收的仆役？长得倒是不错，卖去城里‘怜花馆’说不定能值几个钱？哈哈哈！”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发出猥琐的笑声。
秦牧眼神微冷，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种垃圾话，对他造不成伤害，但让他很不爽。
秦石头却急了，猛地挡在秦牧身前，怒视赵昆：“赵昆！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这是我们秦家的贵客！”
“贵客？”赵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们那破落户，还能有贵客？我看是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捡来的野小子吧？穿得人模狗样，装什么大瓣蒜！”
他越说越起劲，目光在秦牧身上扫视，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轻蔑：“小子，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吧？站在路中间挡着爷的道了，知不知道？还不快滚开！”
说着，他似乎觉得光动嘴皮子不够过瘾，竟伸出手，带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朝着秦牧的肩膀推搡过来！动作随意而轻佻，仿佛在驱赶一只碍眼的苍蝇！
这一推，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力道。若是普通凡人，被这蕴含灵力的一推，少说也得踉跄几步，摔个跟头，出个大丑。
秦石头脸色大变：“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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