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长刀划破晨雾，带着凛冽的风声劈向林惊雀面门。她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借着太极卸力的巧劲侧身避开，同时从袖中甩出三枚银针，精准钉中侍卫的膝盖穴位。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长刀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
“墨师兄，走这边！” 林惊雀拽着墨尘渊冲向坤宁宫的佛堂。皇后常年在此礼佛，佛堂周围种着茂密的菩提树，枝叶交错如网，正好可以藏身。
墨尘渊反手挥刀格开身后袭来的长剑，玄色衣袍在晨光中划出残影：“你先去佛堂躲着，我引开他们。”
“要走一起走！” 林惊雀从百宝囊里掏出烟雾弹，拉着他往菩提树后一滚。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侍卫们连连咳嗽。
国师站在烟雾外，枯瘦的手指捻着拂尘，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往佛堂搜！他们跑不远！”
林惊雀和墨尘渊趁着混乱钻进佛堂，殿内供奉的观音像高达三丈，鎏金的衣袍在香火中泛着柔光。林惊雀拉着墨尘渊躲到佛像背后，这里恰好有个半人高的佛龛，足够两人藏身。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坤宁宫？” 林惊雀压低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佛堂外传来侍卫翻箱倒柜的声响，夹杂着国师阴冷的呵斥。
墨尘渊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忽然道：“那玉佩有问题。” 他从怀里掏出从国师身上掉的那块影阁玉佩，“这上面刻着追踪咒，我们刚才拿木盒时肯定触发了机关。”
林惊雀这才注意到玉佩背面的纹路正在发光，像极了沈凝华说过的镇魂符。她刚想把玉佩丢出去，却被墨尘渊按住手腕：“别扔，会暴露位置。” 他从靴筒里抽出短刀，将玉佩劈成两半，发光的纹路瞬间黯淡下去。
佛堂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惊雀屏住呼吸，透过佛像的衣褶缝隙往外看。只见国师正指挥侍卫撬开供桌，他枯槁的手指在香灰里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国师大人，这里有块碎玉！” 一个侍卫举着半块玉佩跑过来，正是墨尘渊劈开的那一半。
国师接过玉佩，脸色铁青：“他们肯定还在佛堂，给我仔细搜！”
林惊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瞥见佛龛深处有个暗格，上面贴着泛黄的符纸。她伸手一撕，暗格应声打开，里面竟藏着件褪色的袈裟和一串紫檀佛珠。
“快进去！” 墨尘渊推了她一把，自己则抽出短刀守在佛龛入口。林惊雀钻进暗格，发现这里竟是条狭窄的密道，墙壁上挂着盏长明灯，灯油散发着陈腐的气味。
墨尘渊紧随其后进来，刚要合上暗格，就见国师的脸突然出现在缝隙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找到你们了！”
墨尘渊猛地合上暗格，用身体死死抵住。外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木屑飞溅中，暗格的门摇摇欲坠。林惊雀从百宝囊里摸出捆仙绳，这是爷爷给的法器，据说能困住修为高深的修士。她将绳子穿过暗格的铁环，用力一拉，仙绳立刻收紧，在门后结成复杂的绳结。
“这密道通往哪里？” 林惊雀拽着墨尘渊往密道深处跑，身后的撞击声渐渐远去。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阶长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墨尘渊点亮长明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墙壁上的壁画。画上是一群宫女在跳舞，为首的女子穿着公主的服饰，眉眼竟与端慧公主有七分相似。
“这是……” 林惊雀凑近细看，发现壁画角落里写着行小字：永熙三年，端慧公主在此礼佛。
“永熙三年正是她失踪的前一年。” 墨尘渊指尖拂过壁画上的公主，“这密道肯定是她修的，用来躲避国师的监视。”
密道尽头是扇小小的木门，推开后竟通向皇后的寝宫偏殿。殿内的梳妆台摆着面菱花镜，镜中映出两人狼狈的身影 —— 林惊雀的头巾歪在一边，墨尘渊的衣袍被划开道口子，露出渗血的伤口。
“皇后的寝宫怎么会有密道出口？” 林惊雀正疑惑，就见屏风后转出个穿着凤袍的老妇人，手中拄着龙头拐杖，正是久居佛堂的皇后。
“哀家等你们很久了。” 皇后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她示意两人坐下，“端慧是哀家的嫡女，十年前她失踪后，哀家就知道宫里有内鬼。”
林惊雀和墨尘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皇后拿起桌上的茶盏，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你们找到的木盒，是端慧留给哀家的。她说如果有天她出事了，会有人带着影阁的罪证来找我。”
“您早就知道影阁的事？” 林惊雀追问。
皇后叹了口气，从妆匣里取出封信：“这是先帝临终前给哀家的，说影阁早在二十年前就渗透进了皇宫，他们的目标是皇家秘藏的灵髓石矿。” 她将信递给林惊雀，“端慧发现他们在研究禁术，想用灵髓石炼制长生丹，才被国师灭口。”
林惊雀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切，正是端慧公主的笔迹。信里详细记载了影阁的禁术配方，其中一味主药竟是活人献祭，而国师计划在祭天大典上用百官的精血启动阵法。
“太可怕了。” 林惊雀的手微微颤抖，“那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皇后点头：“哀家可以帮你们混进祭天的队伍，但国师在祭坛周围布了结界，只有用皇家血脉才能打开。” 她从发髻上取下枚凤钗，钗头镶嵌着块鸽血红宝石，“这是先帝给端慧的护身符，里面有她的精血，或许能破结界。”
墨尘渊接过凤钗，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多谢皇后娘娘。”
“你们要小心。” 皇后的眼中闪过泪光，“国师己经疯了，他以为用禁术能让端慧复活，其实只是在助纣为虐。”
正说着，殿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娘娘，国师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皇后脸色微变：“他肯定发现密道了。你们从后门走，去御花园的假山洞里躲着，那里有哀家的人接应。” 她将一个令牌塞给林惊雀，“凭这个可以自由出入御花园。”
林惊雀和墨尘渊谢过皇后，从后门溜了出去。刚走到宫道拐角，就见国师带着侍卫迎面走来。两人连忙低下头，假装是皇后的宫女和侍卫。
“站住！” 国师突然喊道，枯瘦的手指指向墨尘渊，“你的腰牌呢？”
墨尘渊心中一紧，林惊雀却抢先说道：“回国师大人，他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领腰牌。皇后娘娘让我们去御花园取些新鲜的花瓣，用来供奉观音像。” 她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空篮子。
国师的目光在墨尘渊身上来回扫视，忽然注意到他衣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是刚才搬花盆时不小心蹭到的。” 林惊雀连忙解释，悄悄对墨尘渊使了个眼色。墨尘渊顺势弯腰咳嗽，用袖口遮住伤口。
就在国师狐疑之际，皇后的贴身宫女匆匆跑来：“国师大人，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国师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墨尘渊一眼，转身跟着宫女走了。林惊雀和墨尘渊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的假山洞里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些枯枝败叶。林惊雀点燃强光手电，发现洞壁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与地下室的镇魂符如出一辙。
“这里也有结界。” 墨尘渊伸手触摸符号，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看来影阁在皇宫里布了不少阵法。”
林惊雀从百宝囊里摸出爷爷给的《界隙阵法破解大全》，对照着洞壁上的符号：“这是‘困龙阵’，用来防止外人进入。破解之法是找到阵眼，用阳性灵力冲击。”
墨尘渊运转灵力，掌心泛起白光：“我来试试。” 他将灵力凝聚在指尖，猛地按在符号中央。只听 “咔嚓” 一声，洞壁上的符号裂开道缝隙，露出后面的石门。
石门后是间宽敞的石室，里面堆满了兵器和粮草，显然是皇后的秘密据点。一个穿着黑衣的侍卫正坐在石桌旁擦拭弓箭，见到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是林姑娘和墨公子吗？皇后娘娘己经交代过了。”
“你是谁？” 林惊雀警惕地问道。
“小人是禁军统领赵峰，奉皇后娘娘之命在此接应。” 侍卫拱手道，“祭天大典的守卫图小人己经准备好了，两位请看。” 他铺开一张羊皮卷，上面用朱砂标注着祭坛周围的守卫分布。
林惊雀看着地图，眉头微蹙：“祭坛周围有三层守卫，还有影阁的死士，我们很难靠近。”
赵峰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缺口：“这里是乐工的入口，守卫相对薄弱。皇后娘娘己经安排好了，让你们扮成编钟乐工混进去。”
墨尘渊点头：“这个主意可行。但我们得先去地下室救出端慧公主，她可能还活着。”
赵峰脸色微变：“御膳房的地下室昨晚发生爆炸，国师己经派人封锁了那里，说是要清理废墟。”
“肯定是想毁尸灭迹。” 林惊雀握紧拳头，“我们今晚必须再去一趟，就算找不到公主，也要拿到灵髓石碎片。”
赵峰从墙角拖出个木箱：“这里有两套乐工服和一些工具，你们先用着。晚上我会派人引开守卫，给你们创造机会。”
林惊雀和墨尘渊换上乐工服，粗布的料子磨得皮肤发痒，但比起夜行衣要隐蔽得多。赵峰又给了他们两副假胡须，粘在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沧桑感。
“对了，沈姑娘怎么样了？” 林惊雀突然想起还在长乐宫的沈凝华，心里一阵不安。
赵峰道：“皇后娘娘己经让人把她接到佛堂了，暂时安全。等祭天大典结束，就会派人送她出宫。”
林惊雀松了口气，和墨尘渊在石室里休息。她靠在石壁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端慧公主的信，那些关于禁术的描述让她不寒而栗。如果国师真的在祭天大典上启动阵法，后果不堪设想。
“在想什么？” 墨尘渊递过来块干粮，是赵峰准备的麦饼。
“我在想灵髓石碎片。” 林惊雀咬了口麦饼，“如果真像皇后说的，那碎片能维持端慧公主的生命，说不定还能用来破解结界。”
墨尘渊点头：“我们今晚去地下室，一方面找碎片，另一方面看看有没有祭天大典的布防图。影阁肯定会在那里留下线索。”
夜幕降临时，赵峰悄悄送来消息，说国师的人己经撤离了御膳房，正在准备祭天大典的法器。林惊雀和墨尘渊换上夜行衣，跟着赵峰的人从密道来到御膳房后院。
腌菜缸旁的石板还没修好，裂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芒。墨尘渊率先跳下去，林惊雀紧随其后。地下室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甬道两侧的油灯大多己经熄灭，只有几盏还在风中摇曳。
第一道石门己经被炸得粉碎，地上散落着黑衣人的尸体，死状凄惨，显然是被灭口的。林惊雀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发现尸体的脖子上都有针孔，和国师拂尘上的银针一模一样。
“他在清理门户。” 墨尘渊的声音带着寒意，“看来影阁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第二道铁栅门己经变形，墨尘渊用刀劈开铁链，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甬道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地上的血迹汇成小溪，一首延伸到第三道石门。
“这里发生过激战。” 林惊雀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血迹，“血还没干，应该是今天早上发生的。”
墨尘渊推开第三道石门，里面的石室己经坍塌了大半，水晶棺碎成了无数块，棺中的白衣女子不见踪影。灵髓石碎片掉在瓦砾堆里，依旧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晕。
“公主不见了！” 林惊雀捡起碎片，发现上面沾着几根黑色的头发，不像是女子的青丝。
墨尘渊在废墟里翻找，突然从一块断碑下抽出件染血的袈裟：“这是佛堂的袈裟，皇后的人来过。”
林惊雀心中一动：“难道是皇后派人把公主救走了？”
“有可能。” 墨尘渊将袈裟收好，“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两人刚走出地下室，就见赵峰匆匆跑来：“不好了！国师发现公主不见了，正在全城搜捕，还说要处死所有可疑人员！”
林惊雀和墨尘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林惊雀握紧手中的灵髓石碎片，碎片的光芒映在她脸上，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来我们只能提前行动了。”
墨尘渊点头：“明天祭天大典，就是我们揭穿他们阴谋的时候。”
三人趁着夜色回到假山洞，赵峰立刻开始布置：“我己经安排好了，明天卯时三刻，乐工队伍会经过御花园，你们趁机混进去。记住，祭坛的结界在午时三刻最强，必须在那之前破坏阵法。”
林惊雀将灵髓石碎片交给墨尘渊：“这碎片能聚灵力，说不定能帮你破结界。” 她又从百宝囊里摸出个小小的信号弹，“如果出事，就放这个，我会想办法接应你。”
墨尘渊接过碎片和信号弹，郑重地点点头：“你也要小心。”
夜深了，假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林惊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明天将是决定一切的日子，无论成败，都将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她想起沈凝华期待的眼神，想起皇后苍老的面容，想起端慧公主信中绝望的文字，心中涌起一股力量。她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不能让影阁的阴谋得逞。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惊雀和墨尘渊换上乐工服，跟着赵峰的人往祭坛走去。一路上，她看到许多侍卫在巡逻，个个神色紧张，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祭坛设在皇宫的最高处，是座三层的高台，周围插着许多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乐工队伍己经在祭坛东侧排好了队，林惊雀和墨尘渊混在人群中，假装调试编钟，眼睛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远处，三皇子正穿着华丽的礼服，与国师低声交谈着什么。国师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时不时看向太阳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林惊雀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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