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的提醒像一道惊雷，劈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自来水！
对啊！
整个大院上千口人，吃的东西可能五花八门，但喝的水，用的水，却都来自同一个源头——大院的独立供水系统！
如果敌人真的在水源里下了毒，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快！立刻封锁水塔！通知全院，从现在开始停止使用一切自来水！”
秦副司令当机立断下达了最高指令。
“另外立刻派人，提取水塔、主管道、以及各家各户水龙头里的水样，送到医院进行最严格的毒理化验！”
命令一下整个军区大院立刻就进入了一种近乎于战时管制的状态。
保卫科的战士们荷枪实弹地包围了位于后山的水塔。
医疗队和后勤处的人则挨家挨户地通知，并且给每家都发放了定量的桶装饮用水。
大院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意识到出大事了。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和姜禾预料的一模一样。
在水塔的源头并没有发现毒素。
但在从水塔连接到各家各户的主管道，以及部分居民家中的水样里，都检测出了微量的“软筋散”成分！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敌人不是一次性地在源头下毒。
而是通过某种方式在主管道里，进行着持续的、微量的、长期的投毒！
这种手法简首闻所未闻，也更加的阴险和狡猾！
“能接触到主供水管道的都有谁？”
张政委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报告首长！”
后勤处的主任立刻回答，“我们大院的供水管道都埋在地下，只有几个关键的检修阀门井能接触到主管道。”
“这些阀门井平时都是上锁的，钥匙由我们后勤处的水电班统一保管。”
“水电班一共有五个人。”
线索终于聚焦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水电班的五个人！
专案组立刻对这五个人进行了最严格的隔离审查。
然而审查的结果却再次让案情陷入了僵局。
这五个人都是在大院里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员工，家庭背景清白，社会关系简单，平时表现也都是兢兢业业老实本分。
从他们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作案动机。
而且经过反复的盘问和测谎，他们似乎也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一个年轻的参谋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会不会是有外人撬开了阀门井的锁，偷偷进去投的毒？”
“不可能！”
陆屿川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阀门井的锁都是特制的，没有丝毫被撬动的痕迹。”
“而且大院里二十西小时都有哨兵巡逻，一个外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多次潜入作案。”
“问题一定就出在这五个人身上！”
可是动机呢？
没有动机一切的怀疑都只是空谈。
就在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时候。
姜禾和顾淮安的“小分队”却有了新的发现。
“你确定是这个人？”
顾淮安看着姜禾画在纸上的一个简笔画头像问道。
头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国字脸，小眼睛，最大的特征是嘴角有一颗黑痣。
“嗯。”
姜禾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我偷偷地观察了那五个人。”
“其他西个人身上的‘气’都很正常。”
“只有这个人他的身上，缠绕着和那些‘病源水’里一样的黑色死气。”
“虽然很淡，但我不会看错。”
这个人就是水电班的班长，一个叫赵铁牛的老实男人。
“可是他没有动机啊。”
顾淮安皱起了眉头，“专案组查过了，他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儿子女儿也都在老家务农，跟谁都无冤无仇。”
“不，他有。”
姜禾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光。
“我刚才去了一趟他家。”
“是以‘小神医’的名义去给他老婆看‘失眠’的毛病。”
“在他家的床底下我闻到了一股和我从乡下带回来的那种‘仙方’草药一模一样的味道。”
“什么意思？”
顾淮安没听懂。
“意思就是他老婆，或者他家里人也生了‘怪病’。”
姜禾一字一顿地说。
“而且他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自己偷偷地去弄解药。”
顾淮安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就明白了！
赵铁牛不是主谋！
他也是个受害者！
他很可能是被人用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才不得不替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去管道里投毒！
“那幕后黑手是谁？”
“我不知道。”
姜禾摇了摇头，“但这个人一定能拿出‘软筋散’的解药。”
“而且他能精准地找到赵铁牛这个最合适、最没有嫌疑的‘工具人’。”
“说明他对我大院，对水电班的情况了如指掌！”
“甚至……”
姜禾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可能就是我们身边，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
就在这时陆昂咋咋呼呼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水电班那个班长赵铁牛，他……他老婆孩子昨天晚上突然从村里失踪了！”
“他今天早上接到了勒索电话，让他拿一万块钱去赎人！”
“他现在正跟疯了一样在家里砸东西呢！”
姜禾和顾淮安对视了一眼。
来了！
敌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们这是在用赵铁牛的家人逼他就范！
甚至可能是……杀人灭口！
“走！”
姜禾当机立断，“我们去会会这个赵铁牛！”
他们必须抢在专案组前面，从赵铁牛的嘴里撬出那个幕后黑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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