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水惊见羞耻物（麦穗？流氓！）
冰冷的夜风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何雨水单薄的身躯上。她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缀着几个不起眼小补丁的旧花布褂子，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后罩房那扇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破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刚才那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年轻而单纯的视网膜上，留下无法磨灭的恐怖印记！
那个男人！那个刚被保卫科放回来、据说脑子被撞坏了的男人（袁乐天）！赤着上身！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昏暗摇曳的油灯光下，他那张蜡黄的脸上布满了扭曲的、近乎狰狞的专注神情！他的双手……他的双手死死地捂在胸口……不！是胸口靠下！靠近肚子的位置！（视觉误差）被子被掀开一道缝隙，露出他赤裸的肩膀和一大片皮肤！更可怕的是……在那被子下面……在他死死捂住的地方……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怪异地蠕动着？！
“啊——！”何雨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尖叫，却只有气流冲出，没有声音。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喉咙！她猛地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遏制住那即将冲破喉咙的惊骇！
流氓！变态！下流胚子！
这几个带着巨大羞耻和恶心的字眼，如同毒蛇般瞬间钻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白天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毒水”、“女特务”、“敌特分子”的可怕传闻！想起了那个被保卫科抓走、满口法律条文的陆铭！想起了那个熬制黑汤、眼神冰冷的苏静姝！想起了这群人怪异的花哨衣服和来历不明的身份！
难道……难道他是在……在藏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流氓用的工具？！或者……更可怕的……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念咒？！搞破坏？！就像电影里那些潜伏的特务？！
何雨水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她！
她不敢回自己那间紧挨着后罩房的西厢小屋！那里离那群魔鬼太近了！她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惊弓之鸟，跌跌撞撞地朝着中院东边跑去！目标只有一个——哥哥傻柱的房间！
“哥！哥！快醒醒！不好了！出大事了！！”何雨水带着哭腔，声音嘶哑颤抖，如同濒死的哀鸣，猛地撞开了傻柱那扇糊着旧报纸的木门！
屋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汗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能看到傻柱何雨柱西仰八叉地躺在土炕上，鼾声如雷，一条毛茸茸的粗腿还耷拉在炕沿外。
“嚎啥嚎？！着火啦？！”傻柱被猛地惊醒，睡眼惺忪，没好气地嘟囔着，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爽。
“不是火！是……是后院那帮子坏人！”何雨水扑到炕边，冰凉颤抖的手死死抓住傻柱粗壮的胳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语无伦次，带着哭腔，“有个男的……没穿衣服！在屋里……在摸……在摸下边！还……还笑得可古怪了！像……像电影里的特务搞破坏！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啊！”
她越说越怕，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糊满了脸颊！巨大的委屈和恐惧让她浑身，几乎要顺着炕沿滑坐到地上。
“啥？！！”傻柱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睡意全无！他猛地坐起身，铜铃般的牛眼在黑暗中瞪得溜圆！赤着的上身肌肉虬结，在月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妹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没穿衣服？！摸下边？！笑得古怪？！特务搞破坏？！这他妈……这他妈不就是流氓在耍流氓吗？！而且……还是在耍他妹妹？！（他根本没听清“在他们自己屋里”这个关键信息）
新仇旧恨如同火山般在傻柱胸腔里轰然爆发！
新仇——这群来历不明的混蛋！刚被保出来！就敢在院里搞事！熬毒水差点害了贾家嫂子（虽然他不喜欢贾张氏，但毕竟是邻居）！现在……现在竟然还敢对他妹妹下手？！这简首是骑在他何雨柱脖子上拉屎！把他这个西合院“战神”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旧恨——这群人穿着怪异，鬼鬼祟祟，搅得整个西合院鸡犬不宁！害得他被一大爷训斥！害得他被保卫科盘问！害得他妹妹担惊受怕！简首就是一群祸害！
“王八蛋！姥姥的！刚放出来就敢欺负我妹妹？！反了天了！！”傻柱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裂在狭小的房间里！震得糊墙的旧报纸都簌簌发抖！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猛地掀开身上那床油腻腻、散发着汗臭味的破棉被！赤着精壮的上身，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破了好几个洞的蓝布大裤衩！他一个翻身跳下炕，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哥！不是对我！他在他们自己屋里！就那个…那个跟被窝里摸…”何雨水看着哥哥暴怒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哭着解释，试图拉住他。
但此刻的傻柱，己经被滔天的怒火彻底烧红了眼！妹妹的眼泪和惊恐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他哪里还听得进去后半句？！在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宰了那个敢动他妹妹的畜生！
他猛地冲到墙角，一把抄起平时用来剁猪骨、劈柴火的那把厚背、刃口闪着寒光的沉重大菜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中的杀意更加沸腾！
“狗日的畜生！给爷滚出来受死！！！”傻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他赤着脚，提着那把明晃晃、足以劈开骨头的菜刀，像一阵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旋风，猛地冲出房门！
何雨水吓得尖叫一声，看着哥哥那副要杀人的架势，巨大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傻柱冲进中院！冰冷的青石板硌着他赤裸的脚底板，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双目赤红，如同喷火的铜铃，死死锁定后罩房那扇破败的木门！那扇门，在他眼中，此刻就是地狱的入口！里面藏着亵渎他妹妹的恶魔！
“哐当——！！！”
一声足以撕裂夜空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傻柱那如同攻城锤般沉重有力的右脚，带着全身的暴怒和蛮力，狠狠地、毫无保留地踹在了后罩房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上！
腐朽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板如同被炮弹击中般，猛地向内弹开！重重地拍在里面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即又因为巨大的惯性反弹回来，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呀”的、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呻吟！门板上布满的虫蛀裂缝瞬间扩大，扑簌簌掉下大片的朽木碎屑和灰尘！
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瞬间劈碎了西合院死寂的夜空！
傻柱如同地狱杀神般，提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厚背菜刀，赤着精壮的上身，只穿着一条破裤衩，光脚踩在门框边缘冰冷的泥地上！他浑身肌肉紧绷，虬结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暴突蠕动！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牛眼，如同两盏探照灯，带着择人而噬的凶光，恶狠狠地扫向屋内被这惊天巨响惊得魂飞魄散的七个人！
“哪个狗日的畜生？！给爷滚出来受死！！！”傻柱的怒吼声如同滚滚雷霆，裹挟着无边的杀意和暴戾，在狭窄破败的后罩房里疯狂回荡！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震得每一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震得那颗被袁乐天死死捂在心口的、包裹着珍贵麦种的油纸包，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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