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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柳如玉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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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玉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男方,是城中的一位富商,姓钱。

钱家是做皮货生意的,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但这门亲事,在所有人看来,都算不上一门好亲事。

因为,那位钱老爷,年近半百,比柳老爷的年纪还要大上几岁。

而且,他还身有残疾,早年做生意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是个瘸子。

他之前有过三房妻妾,都因为各种原因,早早地离世了。

外面的人都传言,说他命硬克妻。

柳家,一个官宦世家,将自己的嫡女,嫁给这样一个商人做填房。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种变相的羞辱和惩罚。

这门亲事,是柳老爷亲自定下的。

也是柳如烟,在背后,不动声色地,推动的结果。

柳家最近在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周转的困难。

而钱家,恰好可以为柳家,提供一笔巨大的资金支持。

柳如玉,就成了这场交易中,最首接,也最廉价的,牺牲品。

柳如玉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的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己经彻底地,没有了任何希望。

她将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男人。

她将要在那个陌生的,充满了铜臭味的家里,度过自己余生的,每一个日夜。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她最痛恨的人。

柳如烟。

在无尽的绝望之中,柳如玉的心中,滋生出了一股,疯狂的,毁灭一切的念头。

她觉得,既然自己的人生,己经毁了。

那么,她也要在离开之前,拉上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一起下地狱。

她要和柳如烟,同归于尽。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柳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但这份喜庆,却显得那么的虚伪和冰冷。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的背后,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柳如玉的院子里,冷冷清清。

她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丫鬟。

她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陌生的自己。

她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火折子。

她的眼中,燃烧着决绝而又疯狂的火焰。

她己经将自己房中,所有易燃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起。

她还偷偷地,从厨房里,弄来了一小罐桐油。

她将桐油,洒在了那些窗帘,被褥,和书本之上。

她在等待。

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她知道,按照规矩,在她出嫁之前,柳如烟,这个如今掌管着柳府一切的妹妹,一定会来她的院子里,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她就要在那个时候,点燃这把火。

她要让这场大火,将她,和柳如烟,一起,吞噬。

夜,渐渐地深了。

柳如烟,果然来了。

她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的丫鬟。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缓缓地,走进了柳如玉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桐油的气味。

柳如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但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她看着坐在镜前,一身红衣的柳如玉,淡淡地开口。

“姐姐,明天,你就要出嫁了。”

“我来,送送你。”

柳如-玉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扭曲的笑容。

“妹妹,有心了。”

她的声音,嘶哑而又干涩。

“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又假惺惺地,来送我。”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柳如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嫁到钱家,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你不用再待在这座,让你痛苦的牢笼里。”

“钱家有的是钱,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

柳如玉听到这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凄厉和绝望。

“衣食无忧?”

“柳如烟,你以为,我想要的,就只是这些吗?”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柳如烟,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想要的,是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是父亲的疼爱,是祖母的欢心,是这柳府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些,本该都是我的。”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从我手中,一点一点地,都抢走了。”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

“不过,没关系了。”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疯狂的笑容。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今天晚上,结束。”

“我要让你,为我陪葬。”

“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在这场大火里,化为灰烬。”

她说着,拿出了那个早己准备好的火折子。

她吹燃了火折子,将那跳动的火苗,狠狠地,扔向了那堆早己被桐油浸透的,易燃物。

她等着看,那熊熊燃烧的,复仇的火焰。

然而,预想中的大火,并没有燃起。

那小小的火苗,在接触到那些布料之后,只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便熄灭了。

仿佛,是被一盆无形的水,给浇灭了。

柳如玉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又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又一次,扔了过去。

结果,还是一样。

火苗,根本就无法,点燃那些东西。

她不知道,柳如烟,早就料到了她会来这一招。

她早就派人,将柳如-玉房中,所有易燃的布料,都悄悄地,换成了用明矾水,浸泡过的,防火的布料。

她也早就,将那些桐油,换成了无色无味,不会燃烧的,清水。

柳如玉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疯狂。

在柳如烟那滴水不漏的算计面前,都成了一个,可笑的,徒劳的闹剧。

柳如玉看着那无法燃起的火焰,彻底地,崩溃了。

她最后的,同归于尽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瘫倒在地上,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破布娃娃。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群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钱家的管家,和几个身材魁梧的仆妇。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柳老爷。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愤怒和厌恶的表情。

他们,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都是,柳如-烟,事先安排好的,观众。

钱家的管家,走到柳如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们钱家,虽然是商贾之家。”

“但要娶的,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

“不是一个,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状若疯癫的,泼妇。”

柳老爷看着柳如-玉的样子,脸上也充满了羞愧和失望。

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被这个女儿,给丢尽了。

柳如玉的这场疯狂举动,不仅没有伤到柳如烟分毫。

反而,让她在未来的夫家面前,彻底地,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钱家的管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对着身后的那几个仆妇,挥了挥手。

“把她,给我带走。”

那几个仆妇,立刻上前。

她们粗鲁地,架起了瘫倒在地的柳如玉。

她们不顾她的挣扎和哭喊。

她们强行地,为她盖上了红盖头。

她们强行地,将她塞进了那顶停在门口的,冰冷的花轿。

柳如-玉,就这样,带着无尽的耻辱和绝望。

被强行地,嫁出了柳府。

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地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柳如烟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那顶远去的花轿。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她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知道,柳如-玉这个名字,从今以后,将永远地,从柳家的历史中消失。

而她,则又一次,用最冷酷的方式,清除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最后一个,看得见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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