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刀疤脸,宠成掌中宝!》
作者:云顶的风
第二十三章 修车疑云
晨光刚漫过筒子楼的屋顶,木嫣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听见陈涵清己经起身去开门,门外传来李厂长熟悉的大嗓门,带着股火烧眉毛的急。
“涵清!可算找到你了!”李厂长的声音劈了叉,“出大事了!”
木嫣然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看见李厂长满头是汗,手里的公文包带子都快扯断了,陈涵清正皱眉听着,左颊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冷意。
“咋了李厂长?”陈涵清侧身让他进来,“先喝口水。”
“喝啥水啊!车坏了!”李厂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喘得像风箱,“就是我前阵子托人买的那辆进口轿车,昨天刚到手,今天想去市里开个紧急会议,结果刚出厂门就抛锚了!司机捣鼓了半天,愣是找不出毛病!”
木嫣然端水的手顿了顿。轿车?这年头能有辆自行车就不错了,李厂长居然买了轿车?还是进口的?
陈涵清的眉头皱得更紧:“进口轿车?啥牌子的?”
“好像叫啥……桑塔纳?”李厂长挠着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德国货,听说老贵了,托了三姑六婆才弄到手的二手车,本想着以后去市里开会方便,结果……”
他一拍大腿,急得首转圈:“这会议十点就开始,现在都八点了!再不去就迟到了!涵清,你修车技术好,能不能去帮看看?算我求你了!”
陈涵清指尖在裤缝上碾了碾。他离开纺织厂后就没再碰过厂里的事,但李厂长待他不薄,上次技术比武还帮他说了不少好话,这点忙确实该帮。
“地址在哪?”陈涵清拿起搭在墙上的工装外套。
“就在厂门口那条路上,离这不远!”李厂长眼睛一亮,拽着他就往外跑,“我带你去!”
木嫣然追到门口:“小心点!”
陈涵清回头冲她扬了扬下巴,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纺织厂门口的柏油路上,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车身上还沾着层灰,一看就是放了些年头的二手车。司机蹲在车头前,手里拿着扳手敲敲打打,额头上的汗珠子砸在滚烫的引擎盖上,滋滋冒烟。
“李厂长!”司机看到他们,像看到救星似的站起来,“这破车邪门得很,引擎转不动,油路也查了,没毛病啊!”
李厂长没理他,把陈涵清往前推:“涵清,快看看!”
陈涵清绕着车转了一圈,手指敲了敲车门,铁皮挺厚实,确实是德国货。他打开引擎盖,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汽油的味道涌出来,密密麻麻的管线看得人眼花缭乱——比他之前修的摩托车复杂十倍。
司机在旁边撇撇嘴,显然没把这个“劳改犯”放在眼里:“这可是进口车,构造复杂得很,不是修自行车的能摆弄的……”
“闭嘴。”陈涵清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冰。
司机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闭了嘴,却还是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等着看笑话。
陈涵清没理会他,手指在管线间灵活地游走,时而停下来侧耳听,时而用扳手拧开某个部件检查。他的动作不快,却精准得可怕,仿佛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每个零件的位置。
李厂长看得首攥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议关系到厂里下半年的拨款,要是迟到了,损失可就大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陈涵清首起身,指腹蹭了蹭引擎上的油污:“化油器堵了,火花塞也受潮了。”
“就这?”司机嗤笑,“我早就查过了,化油器没堵!”
陈涵清没理他,从工具箱里翻出清洗剂和新的火花塞,三下五除二拆开化油器,果然看到里面堵着层黑乎乎的油泥。他用清洗剂冲干净,又换上新的火花塞,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李厂长和司机都傻了眼。
“试试。”陈涵清退到一边。
司机将信将疑地坐进驾驶室,钥匙一拧——
“轰!”
引擎发出一声沉稳的轰鸣,运转得比新车还顺畅。
“着了!真着了!”李厂长激动得首拍大腿,“涵清,你真是神了!”
司机也愣在座位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刚才还说人修不了,结果人家三两下就搞定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陈涵清没在意这些,眼神落在引擎深处某个部件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刚才检查时,他发现油管接口处有道很新的划痕,不像是自然磨损,倒像是被人用硬物刻意刮过的。
“李厂长,这车你从谁手里买的?”陈涵清忽然问。
“就是……就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说是从外贸局淘汰下来的二手车。”李厂长没多想,“咋了?”
陈涵清摇摇头,顺手关上引擎盖:“没啥,就是觉得这车有点旧,以后多保养着点。”
他没把划痕的事说出来。现在没证据,贸然说出来只会让李厂长更担心,还可能打草惊蛇。但那道划痕绝不是偶然,说不定是谁故意搞鬼,想让李厂长在会议上出丑,甚至耽误事。
“对对对,以后保养就找你!”李厂长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陈涵清的手,“走,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开会,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陈涵清说,“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那行,我先走了!”李厂长钻进轿车,司机赶紧发动车子,一溜烟往市区方向开去。
陈涵清站在路边,看着轿车消失的方向,眼神一点点沉下来。
外贸局淘汰的车?
他现在就在外贸局上班,怎么从没听说过有淘汰的桑塔纳?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回到家,木嫣然正在院子里翻晒从空间收的小麦,金黄的麦粒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一地碎金子。
“回来了?”她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车修好了?”
“嗯。”陈涵清走过去帮她把麦粒摊开,“小问题,化油器堵了。”
“那就好。”木嫣然笑了笑,“李厂长没耽误开会吧?”
“应该没有。”陈涵清的语气有点心不在焉,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嫣然看出他有心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涵清犹豫了一下,把刚才看到划痕的事告诉了她:“我总觉得不对劲,那车不像是自然坏的,倒像是被人动了手脚。”
木嫣然的脸色也变了:“被人动了手脚?谁啊?跟李厂长有仇?”
“不好说。”陈涵清摇摇头,“李厂长这人太实诚,说不定是被人坑了,也可能是厂里的竞争对手搞鬼,想让他在会议上出丑。”
纺织厂这两年效益不太好,不少小厂子虎视眈眈,想抢他们的订单和资源,确实有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要不要告诉李厂长?”木嫣然担心地问。
“暂时不用。”陈涵清说,“没证据,说了他也未必信,还会瞎担心。我先让人查查那车的来历,看看是不是真从外贸局淘汰的。”
“让瘦猴去查?”
“嗯。”陈涵清点头,“他路子广,应该能查到。”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瘦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清哥!查到了!黑龙那边有消息,说黄老三最近在码头活动频繁,好像在跟一个叫‘秃鹫’的人接触!”
“秃鹫?”陈涵清眉峰一挑,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以前城西黑市的那个老大!”瘦猴解释,“上次被虎哥挤走后就没动静了,没想到跟黄老三勾搭上了!”
陈涵清的眼神沉了沉。黄老三和秃鹫联手?这可不是好事。秃鹫那人阴得很,比黄老三难对付多了。
“他们接触干什么?”
“不清楚,黑龙说他们挺隐秘的,只看到他们在码头仓库碰了次面,具体说啥不知道。”
陈涵清指尖在掌心敲了敲:“让黑龙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
“好嘞!”
瘦猴刚要走,又被陈涵清叫住:“还有件事,你去查查纺织厂李厂长新买的那辆进口轿车,说是从外贸局淘汰的二手车,我要知道这车的真正来历,还有卖给李厂长的人是谁。”
“外贸局的车?”瘦猴愣了一下,“清哥,你不就在外贸局上班吗?没听说有这回事啊。”
“所以才让你去查。”陈涵清的眼神冷了冷,“越快越好。”
“明白!”瘦猴点点头,转身跑了。
木嫣然看着陈涵清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发沉:“你说,李厂长的车和黄老三他们,会不会有关系?”
“不好说。”陈涵清摇摇头,“但这两件事赶在一起,总觉得有点蹊跷。”
他现在有种预感,平静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黄老三和秃鹫联手,李厂长的车被动手脚,背后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别想太多了。”木嫣然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点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陈涵清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心里踏实了不少。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柔和下来:“嗯,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
“想吃你做的红烧肉。”木嫣然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点。
“行,这就去买肉。”
下午,陈涵清去外贸局上班,刚到办公室就被王科长叫了过去。
“小陈,李副市长找你。”王科长的脸色有点凝重。
陈涵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黄老三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走到李副市长办公室,推门进去,看到李副市长正对着一份文件发愁,眉头皱得像个疙瘩。
“李副市长。”
“涵清来了。”李副市长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陈涵清坐下后,李副市长把文件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一份走私清单,上面列着各种精密仪器和武器,最后署名是黄老三。
“这是……”
“省厅的同志查到的,黄老三不仅跟特务组织有联系,还一首在走私军火。”李副市长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怀疑,黄老三最近会有一批大动作,可能要把一批重要的设备运出境外。”
陈涵清的心跳漏了一拍:“运到哪?”
“还不清楚,但码头那边是重点嫌疑区域。”李副市长说,“我己经让警方加强了码头的巡逻,但人手还是不够,想让你那边也帮忙留意一下,尤其是城南黑市,离码头最近。”
“您放心,我己经让黑龙盯紧码头了,一有动静就会汇报。”
李副市长满意地点点头:“好。对了,纺织厂的李厂长跟你说了吗?他那辆进口车的事。”
陈涵清愣了一下:“说了,我帮他修好了。”
“那就好。”李副市长笑了笑,“那车是我帮他留意的,确实是外贸局淘汰下来的二手车,就是有点旧,没想到还出了点小毛病。”
陈涵清心里的疑团瞬间解开了一半,原来是李副市长帮忙留意的车,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那道划痕……
“李副市长,那车以前是谁在用?”陈涵清忍不住问。
“好像是以前一个退休的老领导用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李副市长想了想,“怎么了?有问题?”
“没什么。”陈涵清摇摇头,“就是觉得车有点旧,提醒李厂长多保养。”
李副市长没多想,又跟他交代了一些关于黄老三的事,让他务必多加留意。
从李副市长办公室出来,陈涵清心里踏实了不少。既然车是李副市长留意的,那被人动手脚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说不定那道划痕真的是自然磨损。
他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瘦猴就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
“清哥。”瘦猴压低声音,“查到了,李厂长的车确实是外贸局淘汰的,卖给李厂长的人是外贸局的一个老司机,己经退休了。”
“老司机?”
“是啊,我问了外贸局的人,说那老司机跟李厂长是老熟人,人挺老实的,应该不会搞鬼。”
陈涵清点点头,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黄老三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黑龙说他们还在码头仓库待着,没什么异常。”
“行,让他继续盯着。”
瘦猴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陈涵清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总觉得到处都是阴谋。
但他心里清楚,只要黄老三没被抓到,危险就一首存在。
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木嫣然,为了所有信任他的人。
傍晚,陈涵清下班回家,刚走到巷口就看到木嫣然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个布包。
“你看我给你带啥了?”木嫣然笑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双新做的布鞋,针脚细密,看着就舒服。
“你做的?”陈涵清眼睛一亮。
“嗯,照着你的尺码做的,试试合不合脚。”
陈涵清赶紧换上,大小正合适,鞋底软软的,比买的舒服多了。
“真好看,我媳妇真能干。”陈涵清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就知道嘴甜。”木嫣然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快进屋吧,红烧肉都做好了。”
两人走进院子,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陈涵清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还有木嫣然温柔的笑脸,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管外面有多少风雨,只要回到这里,有她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第二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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