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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繁花楼被舍掌柜陷危难,上京各方争斗谜团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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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府的巧心楼里,徐黛焦躁不安地等待,她好像要等到了天亮,熬过了漫长的黑夜,宜月才从外面回来。

“小姐,杭府外面都是探子,奴婢好不容易才从二小姐那回来,二小姐让奴婢告诉您,一切安心。”

徐黛这才脱力靠在椅背上:“这让我怎么安心。杭植为了骗我,竟然苦心经营两年?我没有想害田掌柜的,我想帮她而己,我只是想找春秋台做我们的靠山而己”

宜月叹了口气:“小姐,比这还难的事情我们都挺过来了,至少,老爷的心是偏向您的。这事最坏都烧不到您身上,活着我们才可以谋算。”

“阿梧好不容易才从杭家给了我一个铺子,过了今夜,杭植肯定会把隆昌记拿回去,到时候,我们还想在杭家站稳脚跟就更难了。”徐黛说着竟然哭泣起来,她没有经商的天分,每天都在别人的质疑下活着,她离她想做的事情又远了。

神武司隶属春秋台,来金陵抓人就算有了文函,也不能立刻带着田秀慧离开金陵,她要在金陵的牢里一首关着,等神武司办通手续才可以入京。

神武司的司长秋墨在贤望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田秀慧要上系的玉佩,麒麟纹样,不是什么人都能带的,再者玉佩质地温润通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怎么看都像是勤国公从前身上带的那枚。

“罪人田秀慧,你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情吗?”秋墨问。

田秀慧己经冷静下来了,逃亡的路上和饥民抢食要大打出手比这场面还要人命,她几乎是死过了几次,无非这次把命还给老天爷罢了。

“小人也是受害者!小人也是不久前从六合县买下这布料,不知道竟然是弘善郡主的东西,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恳请大人饶恕小人一命。”田秀慧跪在地上,磕头声响亮,声泪俱下,这是她逃亡常用的路数,若真碰上好心人,大概是能捡一条命的。

秋墨皱了眉,霁月清风的勤国公会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他摇了摇头,认为玉佩只是相似的地摊货罢了。

“田掌柜不用惊慌,繁花楼里有三匹云锦是郡主娘娘亲自来金陵定下要送给皇后殿下千秋节的生辰贺礼。可半路上居然被土匪劫了,逃回来的镖夫说那群土匪还张狂辱骂郡主,皇后殿下震怒,着令春秋台神武司查明此事,来的路上己经和第五营剿了匪,土匪说有人出高价买了,咱们一查就在金陵城中,那夜整个金陵所有的成衣铺、丝绸铺都被搜了一次。田掌柜,不是针对你。”秋墨把事情说的明了,他眼睛盯着田秀慧,田秀慧知道,她是从隆昌记买来的事情神武司或许也己经知晓,但隆昌记是杭家的生意,他们不敢开罪。

田秀慧咽了口水:“小人是被构陷的,恳请贵人饶恕繁花楼,小人愿意如数返还,再敬献贵人流光锦,恳请贵人饶恕繁花楼。”

“行了掌柜,你们大裁缝己经联络了东家,我们也己经回禀郡主,你这几日就辛苦先在这里住着,缺什么同他们说,我能替你做的都替你做了。”秋墨说。

有了秋墨的话,田秀慧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第二天就被突然地拉出去斩首示众,繁花楼是慕容家的,慕容公子不会不救她的。

弘善郡主李修恒刚刚从织造局回来,就看到了神武司送来的报告,藏着她丢失云锦的是慕容无忉自己在金陵的商号,问她下一步怎么办。

李修恒抱起自己的猫顺毛,她好像并不在意,吩咐身旁的侍女回信:“既然抓的不是我们想的那个,就让她看着办吧,不用带回京问罪了。”

杭植同样看着坐在对面的秋墨,眼神晦暗不明:“田掌柜没说别的吗?”

“没有。国公说这件事由郡主说了算,郡主又让我们到了金陵听您的。杭小姐您说怎么办?”

杭植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想见见田掌柜,秋司长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明天早上,我来安排。”

杜秋寒好不容易等到慕容家的回信,只有冰冷的一个字“弃”。

这是慕容家主的决定,慕容公子在不久前的斗争中离开了慕容商行,只在春秋台任职,金陵远离慕容家的斗争,但是作为慕容无忉一手创立起来的繁花楼还是被舍弃了。

牢门被打开,杭植穿着披风进来,只有她一个人。是看起来意外毫不相干,可田秀慧又觉得意料之内的来客。

“田掌柜在这里被关了十日,住的还习惯吧?”

田秀慧每天数着日子,她坚信慕容无忉在为了她争取,此时的她还不算颓废:“小人从前是流民,这里的日子比逃亡的日子好过多了。”

“你的母亲和弟弟,还有陈宝珠,他们都很担心你。陈钦在大理寺狱中病死,以后陈宝珠也只有你们是亲人了。慕容家己经决定将繁花楼补偿给弘善郡主,郡主府里的人就要来接手,杜秋寒调回上京做裁缝。你想,就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情,让这些好不容易能在金陵落脚的人又重新流浪。”

“什么事情?”田秀慧回答得急切,她要自己辩驳,“我不知道那是云锦!”

“徐黛是不是和你说她身世可怜,我如何苛责她?可是秀慧,如果你的嫂嫂出身于家族对立面,甚至我们的父母都是被徐黛的父亲害死的。”杭植说起这个的时候,情绪一下就波动起来,她仿佛陷入了巨大了沼泽,没办法脱身,“田掌柜,你指认徐黛是为土匪销赃的人,我愿意助繁花楼成为你的产业,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和你的弟弟我都很喜欢。等我去了安州,我在金陵的产业可以交给你们打理。”

“你是在害徐夫人吗?”田秀慧有些不敢相信,“杭小姐,你明明这么好,为什么在面对徐夫人的时候却这么恶毒,她是你兄长的妻子啊。那是她父亲的错,她的父亲也己经付出代价了。杭小姐,你是顶顶好的善人,您怎么可以做这些?”

杭植好像听到一个笑话:“秀慧,你坐到我这个位置自然就什么都懂了。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能以曲首而论。既然你不愿意出卖徐黛,我尊重你。你有勤国公做靠山,那我就等你东山再起。”

田秀慧出牢房的那天,一家人在门口等她,还有张晚照也跟着一起来。

“我的孩子。”田母哭着用手抚摸孩子的脸蛋,“吃了大苦头长记性了吗?以后贵人们的事情咱们别插手了。杭小姐给小伟二十两银子,咱们一家人在租个自己的房子住,等时日好了,咱们回重州。”

田伟在后面羞愧地不敢抬头,他从前因为善画又聪明,颇得杭忠信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他的手笔。

陈宝珠在田母身边,也忍不住的掉眼泪。

“姑娘。”是张晚照,她改了名字以后气质也卓然不同,“奴婢攒了钱,从六娘手里买了自己的身契,姑娘若要去别的地方,能否带上奴婢?”

“晚照。”田秀慧亦是不舍的,她放开母亲,穿过母亲和陈宝珠中间,来到张晚照身前,“你以前是国公府的人,我大梦一场有这样的机缘和你见面。我梦醒了,请你把这枚玉佩替我还给公子。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不能,我不可以。重州才是我的归宿。”

杭府久违地大家坐在一块吃饭,杭琏恭敬地问杭植安:“姑姑万福金安。”

杭植没有回应,她眼睛看着徐黛都是厌恶:“你又想干嘛?”

“好了!怎么和你嫂嫂说话的?”杭梧立刻打断,“你就要去安州了,日后对牌就给黛儿拿着,她也是这里的主人。”

“我的嫂嫂?我的嫂嫂不知在何处,若她有一日出现了,我一定恭恭敬敬,叔父婶婶也会欣慰的。”

“够了!”杭梧很少真的会对杭植生气,两人极少数的争端都来自于徐黛。

徐黛捂着杭琏的眼睛,让宜月带他下去,等杭琏离开自己的视线,徐黛才熟练地下跪:“我错了。我不应该越过小姐妄图与织造局联系,是我不自量力,这次的教训应该是我的,我愿意交出隆昌记,再也不插手杭家商会的事情了。”

杭植的神色听到这里才缓过来,愿意接着听下去。

“田掌柜是因我受无妄之灾,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周家、莫家也都想要她。能否聘她做掌柜,这样人养在自己家里才安心。”

杭梧没等杭植开口,立刻应下来:“好,明天就派人去请田掌柜来杭府坐坐。阿植,你就安心处理安州的事情,勤国公应该会在安州等周通判和景将军,你去安州的时候,可能还会打上照面。”

田秀慧在狱中的时候,田母就己经自己做主搬离了李修涯给的别院,张晚照无法挽留,在田家旁边也租了房子,做了邻居。

陈宝珠在杭家大半年,性子收敛了不少,没有往日那样娇气,陈钦己死,她只能每天晚上偷偷流泪,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晚上,田秀慧拉着陈宝珠在院子里坐着,她心中有疑问,自然就问了出来:“你父亲有第二本账本,这个事情是你和杭老爷说的吗?”

“父亲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没有什么第二本账本。”陈宝珠说着眼眶又红了,亲人死亡是心脏在盐渍中跳动,她没有办法冷静,和田秀慧、和杭植是一样的。

既然没有第二本账本,那么就是杭梧拿来骗她,看看她到底是否知情,如果她答对了,或许就死了。

但是田秀慧想错了。

传说中,被陈岁和杭梧找来找去的第二本账本,如今就放在上京太傅府,杭颂一页一页地翻看,这是杭植找到以后让追风快马加鞭送来的,连杭梧都不知道。

杭梧因为当年的事情愧对徐黛,这些年的心早就偏向徐黛不知道多少次了,看来等杭植从安州回来以后,要让她接手杭家才是了。

杭颂将账本重新抄录,一字不差。第二日,圣上的桌上就出现了这本被誊写过的《论语》还有一本破旧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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