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涯和杭植来到周家后,程糜为他们摆了宴席,感恩杭植出手相救。
抵不住程糜盛情邀请,两人住在了太守府,商队与镖队的其余人等安置在客栈中。周枕得知母亲平安回来,骑着马从剿匪队回来,连日的担忧让他有了胡茬:“母亲!”
转头,程糜拉过杭植的手站在她面前:“这是杭太傅的侄女,金陵杭氏,杭植。”
周枕震惊地看着杭植,视线不经意间越过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李修涯。
“我回来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的时候,周枕掏出了李修涯让他调查的东西:“按照你给的信息查了,近半年内通过陇州进入朔风国的人不多,一共就三十西个。都说是过去做生意的。”
杭植有些钦佩看着李修涯:“去年雪灾,陇州的城门关闭防止朔风趁乱骚扰边境。北斯遗孤必然不会停留在西北一带,他要与朔风形成联盟,只有等待今年陇州的城门开了才可以万无一失地安全去到朔风。国公是什么时候查到的?”
李修涯翻看名册:“你在路上拦我不让我回上京,指了路让我到安州。安州有一个庞好德,被唐家追杀逃到太守府寻求庇护,他交代了陈钦有第二本账簿,账簿是写西北军和陇州背地里做的肮脏事。他们以重州为据点,挣了不少钱。我就在想,朔风贫苦,没必要向大梁买这么多粮食,还是高出市场价格的三倍之多,可以说是举国之力。后来我回上京的路上遭遇埋伏,那个人出招和聚兴楼遇到的一模一样。再然后我知道了北斯遗孤在重州的事情,于是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推断。”
李修涯把名册的一个人名指出来:“这个人,陈宝珠说过,是住在田家旁边的一个书生,会帮陈钦抄书贴补家用。”
“邵遵。”周枕念出这个名字。
杭植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不好!他会不会到金陵去找田秀慧和陈宝珠?”
周枕认可这个猜想:“所以他应该是奔着金陵权贵去的,聚兴楼的刺杀,他或许是从田家人嘴里知道你们的踪迹。”
“那要赶快写信告知秀慧!”李修涯说。
田秀慧从云织阁出来,神清气爽。去浙州的商队就要回到金陵了,他们说不仅带回了玉器,还和两家首饰行、一家胭脂铺签订协议,大批的货物就要运到云织阁里。崭新的柜子和全新的招牌己经做好,就等货一上柜,云织阁就成为金陵第一家集服装、首饰、水粉一体的店铺。云织阁的业务量扩大,她也履行自己的承诺,将从前繁花楼一切奋斗过的伙计招了回来。
“云织阁的掌柜真是你啊!”
田秀慧回头,是邵遵。
“啊!你怎么在这里?”田秀慧很惊喜,“你和伯父伯母往临水方向去了,如何?”
邵遵生的阳光,不管经历了多大的事情总是笑眯眯的:“我父母和姐姐跟着一支商队回重州,我还想在江南多挣些钱回去修缮房子,叫我爹娘过好日子。你在金陵常住吗?不打算回重州了吗?”
田秀慧把邵遵带到聚兴楼吃饭,点了几道招牌“小伟到浙州去了,我数着日子也快回到了,到时候给你在金陵租个房子。你找到工作了吗?”
邵遵摇摇头:“太多人到金陵招活了,我在这里逛了两天都没找到工作。然后听说云织阁在招人,我还听到了你的名字,结果还真是你!”
外面有吵闹声传来,陈岁带了两个人走进包厢:“田掌柜在和故交叙旧吗?不妨为我介绍一下。”
田秀慧拉着邵遵即刻起身,恭敬行礼:“小人见过太守。这是小人在重州的邻居,邵遵。”
邵遵也乖巧行礼,但还没有弯下腰鞠躬,就被陈岁身后的人压倒在地上,田秀慧一瞬间就想起自己被神武司令抓走的恐惧,她挡在邵遵身前,极力为他辩解:“大人,他才刚刚到金陵,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邵遵也大喊起来:“我从浙州走过来的,身上还带着户籍!”
陈岁不以为意,他拿了一封信出来,举到田秀慧面前:“这是国公从安州传回来的信。你先看。”
信上的内容简短:“北斯遗孤恐秀慧重州邻居邵遵,时刻保护秀慧,逮捕邵遵。”
田秀慧咽下了要说的话,她蹲下来看着邵遵的眼睛:“邵遵,你要好好的和太守说,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不要有所隐瞒。如果那你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救你。”
邵遵被带到了大牢,陈岁和李修涯现在的职场处境相似,杭植有句话说的对,“久无功劳,心情急切”。
陈岁把邵遵吊起来,粗糙的麻绳勒得他生疼,邵遵有些后悔,怎么就到金陵来了。
“我和家人逃难到临水,今年二月,我我们在临水挣了点钱,我父母和姐姐就回重州去。父母说江南府富庶,让我在这里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考上秀才为他们争口气。我爹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在浙州做生意被骗了,想着到金陵来挣些钱,接着读书。”这是邵遵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段话,他嘴唇干裂,来!这块地还可以种棉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来!这块地还可以种棉花最新章节随便看!浑身伤痕。
陈岁看着田秀慧的笔录,又是不知道第几次问:“田秀慧说,你是来挣钱给家里修房子的。你骗我。”
邵遵抬起被打的青肿的脸,欲哭无泪,第无数次回答:“我是骗她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做生意被骗了。”
陈岁一旁的侍从也觉得他不像:“大人,会不会是错了。瞧着他这模样不像啊。”
陈岁一记飞眼扫过:“去浙州把骗他钱的人找到,再拿他的户籍去重州询问。先这样吧。”
陈岁刚刚回到太守府,田秀慧就守在门前:“太守大人好。他家人不在金陵,我来问一下他现在怎么样?”
“万一真是北斯遗孤可更不能让他死了。”陈岁这样想,烦闷被压下来。
“田掌柜,为他准备两件干净衣服,或者有吃的,我可以让人带给他。”
听了这话,田秀慧连忙回去准备,不论他是不是北斯人都是自己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异乡受苦。
浙州和重州的情报几乎是同时到的,骗了邵遵的那个人被浙州太守关到牢里拷问,再有其他证据佐证,可以确定邵遵没有到安州,更不可能从陇州去到朔风。打开重州的信件,邵遵的父母为他补办过户籍,说流亡路上颠簸,不慎弄丢。而且,邵遵的父母和姐姐都不见了,有认识的人说,他们是要回江南府找儿子了。
陈岁心情复杂,他给李修涯回信,几乎可以肯定,找了这么久的北斯大皇子,或许是个女的。
回信是杭植打开的,她先看了信,无奈叹气,把信交给李修涯。
“怎么会没想到,北斯遗孤或许是个女的。很明显,她就是用了邵遵的身份离开陇州到的朔风。”杭植双手抱在胸前,“照我说,就即刻去边境,刺杀朔风王子,到时候的朔风才会乖巧。”
周枕不同意:“说的轻巧,谁去?你和唐孺吗?”
杭植不发言了。李修涯明白杭植说的有道理,趁着现在朔风还没有和北斯遗孤结盟,通过刺杀震慑他们是个好主意 。只要没有朔风的支持,北斯亡国己经近十年了,亡国徒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可是我武功不好,要是计划刺杀,我会拖累他们的。仅靠唐孺和杭植希望不大。”李修涯苦思,“对了,景康要到安州了。”
三人散去。李修涯将这个重要情报传递回上京,周枕带兵剿匪,杭植布置安州新店,准备安州商会的事情。
一天,程糜到了店里,她很亲近杭植,店还没有开业就为她拉生意来:“杭姑娘,我来是请你一块去昭淳郡主的百花宴。若是郡主欣赏你,在安州何愁生意不好做?”
杭植喜笑颜开,让杨崇立刻调出最好的布料献给郡主,又让春桃搜罗安州的宝物用来结交权贵。
“百花宴上郡主还会邀请年轻男女献艺。”程糜带着笑,“郡主喜欢琴音,我特意送你焦尾琴,那日必然夺目。”
杭植是高兴的,他们和周家其实没有什么交集,来之前还害怕周家不喜她,谁知道居然能在路边土匪手里救下程糜。
她没怎么弹过琴,找来一份琴谱跟着练习,总不得要领。还好此时并没有别的事情,让杭植得以专心练习。
周家又热闹起来,说是大公子周权回来了,杭植应了去吃晚餐,想着晚餐前再弹一次。
她的手被琴弦磨破,是疼的。熟练了些后,琴的声音己经能均匀地传出,不说天籁之音,但能听了。
杭植是满意的。
她在周家住的房子种了两棵香樟树,挡走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细碎的太阳从树叶的缝隙中被剪落。现在是傍晚,夏天夕阳下的风总舒服一些,吹过香樟树带着香味的花朵,一片叶子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好久不见,阿植。”
杭植断了音符,顺着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
景康。
“确实很久不见了。景将军。”杭植短暂的停止后,手上的动作继续。
景康熟络地坐在她的身边:“我不知道你还会弹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会弹琴又不是什么怪事。”杭植嘴上回他,最后一段弹完,手搭在琴弦上,“你来干嘛?”
景康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听程夫人说你在弹琴,我担心你的手,来给你送药。”
“嗯。”杭植低着眼眸,“那你放下就走吧。”
景康咽了口水:“我为你上药。”
杭植先转头看他,好久没有见到景康了,比以前长的要成熟些,脱离幼稚,抽条的柳枝,手上还有从前一起习武的茧子。
又是一阵风,杭植把自己的双手递到他的面前,缓缓展开。
景康将瓷瓶的药粉轻轻撒在杭植的手指上,嘴巴吹着气,应该是害怕杭植疼。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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