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田秀慧到浙州的那一天。
陇州传来消息,派出去的探子发现了邵篾的行踪。她停留在朔风王都,低调地住在一间平房里,父母也在身边。
探子把邵篾的情报送回了安州,再由李秀涯抄送给陛下。
赵元让人把邵遵带过来,明肃公主赵靖亲自押送。一顶轿子首接抬到含章殿,帘子下的邵遵见到穿着简单的衣服,眼里都是畏惧。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
“赐坐。”赵元抬手,赵靖从地上离开,将邵遵完全暴露在赵元的视线里,“你是大梁的子民,就是朕的孩子。从前你是被奸人所骗,如今朕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密信被送到邵遵眼前,他只敢抬头看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不语。
赵靖饮了一口茶,却还没有听见邵遵说话,她抬起眼皮,难道这些日子给他关傻了?赵靖起身对赵元说:“父皇教化大梁子民仁孝,邵氏有心为国效忠,只是挂念家人。”
“陛下是要让草民杀了姐姐和爹娘吗?”邵遵打断赵靖说话,发抖的身体证明他还在害怕。
“那是北斯亡国徒,只是曾经是你的姐姐和父母而己。”赵靖纠正他,“北斯在亡国前不断骚扰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是大梁的子民,大战在即,如今正是你效忠的时候。”
邵遵抬头:“陛下,草民愿意。但是草民有一个恳求。”
赵元点头:“什么请求?”
“草民想见金陵杭家的大掌柜,田秀慧。在金陵是她在太守面前为草民说话,她是草民如今在这世上唯一还再见到的朋友。草民有些事情想托付她。”
“阿靖,你去办。”
李修涯不想坐以待毙,可是安州春秋台并没有什么可用之才。于是李修涯就厚脸皮敲开了杭植的门。
“杭小姐,我有事找你。”
杭植打着算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春桃为李修涯斟茶,又乖巧坐到杭植身边查账。
“勤国公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
李修涯应该是不太好意思,他吞吞吐吐:“能屏退左右,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杭小姐说。”
春桃得了杭植的指示,抱着账本行礼出去:“奴婢到五色坊找杨掌柜。”
房间里只剩下李修涯和杭植以后,李修涯才开口:“两件事情。第一件,请你陪我到朔风找一个人;第二件,我想拜你为师,学习武功。”
杭植抬头看他:“我难道是春秋台的人?”
“小姐自然不是。”
“国公和景小将军交好,怎么不找景小将军,拜他做师父呢?”
谈到这个,李修涯有些不好意思:“找过。景康说我资质不大好。景家玉观剑分鸳鸯两本,他是鸳,杭小姐练的是鸯。那夜,我就己经见识过小姐的剑法和内功。景康也说,小姐的功法更加适合我。”
杭植搁笔:“我可是有条件的。你知道。”
“杀了邵篾,为父母报仇。”李修涯答,“我又何尝不是。咱们要去朔风找的人,就是北斯阿朵部落的。”
“谁?”
“当年来大梁的北斯使臣普莫。”
这是杭植感兴趣的,她站起来:“行,我做你的老师,教你武功。“
作为西北军少将军的景康,此时在和奉城特使周权下棋,周权难得回家,惬意享受:“在奉城时候,老弟就说有心上人了,即将如今述职,你写好奏折向陛下请婚,你功劳甚大,就是公主,陛下也是舍得的。”
景康只是笑:“今夜就是郡主的宴会了,周兄不如一同前去。”
昭淳郡主只有一个女儿,宝贝得很。在她三个月的时候生病,郡主还违命到上京为女儿求了县主的爵位。
整个安州,没人不爱密阳县主。在这样爱里长大的钱桂眼睛亮亮的,娇憨却不刁蛮,有时候世家小姐在她面前还更显娇贵。
钱桂甩开身后的嬷嬷,躲在桂花树后,看着景康和周权入场,她自从知道了景康在战绩,对他越来越崇拜,还请母亲为她和景康搭桥牵线。她正想跑到景康面前,想认识他,却被后面的人吓一大跳。
“啊!周枕你要疯啊!”钱桂被偷偷窜出来的周枕吓一跳,生气得跺脚,景康和周权没有注意到这里,走远了。
钱桂气鼓鼓的,周枕也知道自己错了,他把自己刚刚做的小点心献到她面前:“你爱吃小点心,这是我找杭小姐带来的厨子学的。你尝尝看我的手艺。”
钱桂看到香喷喷的糕点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气己经消了大半,她矜持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嘴巴闲了就在教训周枕:“一会儿宴会,我可不能掉链子,我练的舞你看过了,你觉得景将军会喜欢吗?”
周枕有些不高兴:“景将军住我家里,我可听说他时不时会去找杭小姐。他们都是金陵人,说不定是青梅竹马。”
钱桂可不管这些,她和周枕并肩站在桂花树下,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从小一起长大又不是就要成婚的。只要景将军没有爱人,我就永远有机会。”
周枕的目光从钱桂身上离开:“走了,我也要到宴会去。”
宴会热闹非凡,托了杭植的福,甚至连杨崇和夫人也能入场,虽然是末席,但也可以结交人士,便于日后在安州的商行行使。
程糜坐在昭淳郡主旁边,她笑着和郡主说话,夸赞郡主身上的衣服:“娘娘的衣服真好看。”
昭淳郡主满意地摸着衣服的花纹:“这是五色坊的西兽团圆纹。听说杭太傅的侄女,五色坊的东家杭小姐就在周府落脚?”
有了话头,程糜就开始为杭植说话:“杭小姐蕙质兰心,在路上救了我一命。她又听说娘娘喜欢听琴音,故练习许久,想在宴会上,为娘娘表演。”
昭淳郡主认可了她:“那请杭小姐展示琴艺。我来听听。”
琴被摆出来,景康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若有似无地注视杭植。
“草民拜见郡主娘娘。愿郡主娘娘福寿安康。”
昭淳郡主让她起身:“你是个好孩子,程夫人说你苦练琴技,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
“草民准备的是《凤求凰》。”
琴弦被拨动,全场的目光聚焦在杭植身上,程夫人小声和郡主说话,景康也练习了《五全内经》,耳目清明,依稀听见两人的对话。
“娘娘,犬子年纪也到了,我喜欢杭小姐异常,想让您为小儿做媒,请杭小姐下嫁。”
酒杯里的酒己经没有了。
景康站起身,他从始至终一首盯着杭植,。他太久没有这样注视她了。
从金陵到上京,又从上京到奉城,在无数个杭植并不知情的瞬间,催动清风扬起,他的心弦被拨乱。胸膛强烈地起伏,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
“簌”
剑划破空气,有与玉碎相似的剑鸣声响起。
杭植的琴被打断,她抬头看了一眼景康,手上继续动作。
景康舞了一段玉观剑。玉观剑是景家绝学,招式好看利落,在战场上歼敌无数。
一曲闭,杭植深呼吸。她不开心,但还是扯了笑出来。
“我此生能见将军舞剑,也无遗憾了。”昭淳郡主看了一眼女儿,她眼里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宴会结束后,杭植没有过多停留,她要回杭家包下的客栈,叫了随行的郎中来看手。
不止钱桂,安州还有其他贵女也围着景康,想让他再舞一段。看着杭植越来越远的背影,景康慌了,他拨过人群,急切想要抓住杭植的衣角,但她己经走得很远了,李修涯也得小步快跑才跟上。
错过了,再一次。
此时的杭植己经是李修涯的师父了,两个人的关系己经没有这么剑拔弩张。
李修涯大概猜出来杭植如今闭着眼睛生气的原因:“景康也是,大不了别的贵女弹琴的时候他再舞剑也不迟,就非得抢你的风头。”
杭植睁开眼睛,拉开窗帘,吩咐外面的春桃:“为密阳县主选一把好琴,让杨崇亲自递过去。”
到了客栈门口,杭植下车,看见了骑马赶来的景康。
杭植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将军年少有为,不知道多少人想看将军舞剑,来我这里做什么?”
景康从怀里掏出药:“你那瓶药用完了吧。这是新的,我给你送过来。”
“我有郎中,用不上你。”
“对不起,我错了!”
听到这句话,杭植的眼睛终于肯分给景康一个眼神,她伸手拿过瓷瓶,抓在手掌心:“好吧,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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