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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佛骨离深阙,祭坛初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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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这三日,长安城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度过。表面上看,重建在加速,粥棚炊烟袅袅,街道瓦砾渐清,宫城破损处搭起了脚手架,工匠们挥汗如雨。但无形的暗流,却在平静的水面下汹涌澎湃。

钦天监废墟被彻底封锁,北斗九星封魔印星光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清虚、清玄两位长老带着玄门弟子日夜轮值,配合昆仑使者玉衡子的两名弟子(道号玄明、玄月),在深坑周围布设更复杂的监测法阵,观测地脉灵流。每一次地脉的微弱震颤,都让守护者们心头一紧。

甘露殿内,佛骨殿的檀香日夜不息。琉璃佛骨盘膝悬坐,心火平稳燃烧,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冥想。但李世民心口那淡金色的疤痕印记,却清晰地感受到,那琉璃心火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暗金流影,如同蛰伏的毒蛇,并未消失,反而在玉衡子那星辰封印的持续威压下,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沉。它不再躁动,却散发出一种冰冷的、蓄势待发的…沉寂感。这让李世民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

甘露殿议事,如期举行。五姓七望家主:清河崔弘度、范阳卢承庆、太原王珪、荥阳郑元璹、赵郡李孝恭(代表陇西李氏皇族旁支)、博陵崔敦礼、清河崔民干(代表另一支),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微妙。

李世民端坐御座,龙袍加身,威仪深重。他开门见山,将昆仑使者所言地脉灵枢、混沌裂隙、纪元轮回、西十九日之限,以及玉衡子“共商镇魔”的提议,简明扼要地告知众人。他隐去了佛骨心火异动和人皇血脉的具体细节,但“人皇血脉”与“镇守者”的身份,却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七位家主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崔弘度神色平静,眼中却精光闪烁,率先开口:“陛下,昆仑墟乃道门祖庭,所言地脉灵枢、混沌之厄,与我清河崔氏祖传秘录所载…不谋而合。长安主枢关乎九洲安危,我崔氏愿倾力相助,共渡此劫!” 他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却巧妙地暗示了崔氏底蕴深厚,知晓秘辛。

卢承庆、王珪等人纷纷附和,表示愿为社稷出力。但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对“人皇血脉”的试探,以及对昆仑使者主导地位的隐忧。郑元璹更是首言:“陛下身负人皇血脉,乃天命所归!镇守主枢,责无旁贷!然…昆仑虽强,终究是方外之人。如何镇魔,如何集力,当以陛下旨意为尊!我荥阳郑氏,唯陛下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微妙起来。这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向皇帝表忠心?

李世民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将各人神色尽收眼底。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诸位家主深明大义,朕心甚慰!昆仑使者法力通玄,镇魔之法,需倚仗其力。然…长安乃我大唐国都,镇守主枢,亦是我李氏皇族与诸卿共担之责!三日后祭坛法阵,望诸卿…同往观礼,共襄盛举!”

“同往观礼?” 崔弘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躬身道:“臣等…遵旨!” 其余家主也纷纷应诺。李世民此举,既是拉拢,也是震慑!他要让这些千年世家亲眼看看,昆仑之力,也看看…他李世民掌控全局的决心!

议事结束,七位家主心思各异地离去。崔弘度回到祖宅密室,对着青铜古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李世民…好手段!拉我等入局?哼…正合我意!玄影,祭坛法阵布置如何?”

“回禀家主,” 阴影中传来声音,“玉衡子亲自主持,布阵于城外‘天星台’旧址。阵基己现,引动星辰之力,玄奥非常。属下…不敢靠近百丈之内,恐被察觉。”

“天星台…星辰之力…” 崔弘度抚摸着古镜,“继续监视!另外…让‘暗鸦’…盯紧佛骨殿!李承乾…他若离宫…必有异象!”

“是!”

第三日,清晨。

天色微明,晨雾未散。长安城东,废弃多年的“天星台”旧址,己被清理出来。残破的祭坛被修复一新,地面上刻满了复杂玄奥的星辰轨迹与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灵光。祭坛中央,一面巨大的青铜八卦镜悬浮半空,镜面光滑如水面,倒映着天穹。玉衡子一身月白道袍,手持拂尘,立于八卦镜前,闭目养神。玄明、玄月两位弟子侍立两侧,神情肃穆。清虚、清玄长老带着几名玄门核心弟子,恭敬地站在外围,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而神秘的氛围。

祭坛外围,李世民身着常服(内衬软甲),在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及百名精锐百骑司的护卫下,肃然而立。他面色沉凝,目光不时望向长安城方向。五姓七望家主也悉数到场,各自带着心腹护卫,分散站立,目光闪烁,心思各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祭坛中央的玉衡子身上,更聚焦在…长安城的方向!他们在等…那尊佛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朝阳渐渐升起,驱散了晨雾,将祭坛镀上一层金边。玉衡子依旧闭目,纹丝不动。李世民的心,却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乾儿…会来吗?他能…承受这星辰法阵的压力吗?

就在众人心焦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空间震颤,毫无征兆地传来!长安城方向,甘露殿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一点璀璨的琉璃光芒,如同破开虚空的星辰,骤然亮起!

来了!

李世民心口那淡金色的疤痕印记猛地一热!他下意识地踏前一步,目光死死锁定那光芒!

只见那琉璃光芒迅速扩大、凝实!一尊通体晶莹剔透、流转着温润佛光与深沉混沌暗流的琉璃佛骨,如同跨越空间般,凭空出现在甘露殿上空!他并未行走,而是…悬空而立!眼眶中,琉璃心火平静燃烧,目光…穿越遥远的距离,冰冷地投向祭坛方向!

佛骨…离宫了!

整个长安城,仿佛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无数百姓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空中那尊沐浴在晨光中的神圣身影,纷纷跪拜祈祷!宫城内外,士兵、官员无不肃然!

祭坛上,玉衡子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实质般穿透虚空,与琉璃佛骨的目光…隔空相撞!

无声的交锋!星辰道韵与佛魔之威的初次碰撞!

玉衡子心中微震!那目光…冰冷、纯粹、不带一丝情感!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威压!比他预想的…更加强大!更加…莫测!

琉璃佛骨的目光扫过玉衡子,扫过那巨大的八卦镜,扫过祭坛上玄奥的星辰轨迹。心火深处,那丝沉寂的暗金流影,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微微波动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本能排斥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的意念波动,悄然扩散!

“哼!” 玉衡子心中冷哼一声,拂尘微不可察地一摆。八卦镜镜面光华流转,一股无形的星辰力场瞬间笼罩整个祭坛,隔绝了那丝意念的窥探。

琉璃佛骨似乎并未在意。他缓缓抬起一只琉璃骨手,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嗡——!”

空间再次荡漾!他的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己出现在祭坛上空!距离玉衡子…不过十丈之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空间撕裂的爆鸣!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在其面前俯首称臣的…绝对掌控感!

“嘶——!” 祭坛周围,无论是清虚长老,还是五姓七望家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佛骨的力量?!无视空间距离?!这…己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

李世民看着儿子那冰冷、非人的琉璃骨身悬停在祭坛上空,心口一阵刺痛,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骄傲、担忧、痛楚…交织在一起。

玉衡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琉璃佛骨,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神圣佛光、混沌暗流以及…一丝微弱却坚韧人道愿力的…奇特威压!这力量…驳杂而强大!充满了…不确定性!

“佛骨殿下…” 玉衡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与探究,“贫道玉衡子,有礼了。”

琉璃佛骨悬浮空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眼眶中的心火,平静地燃烧着,倒映着玉衡子的身影,也倒映着下方那巨大的八卦镜。

玉衡子眉头微皱,继续道:“今日设此问天法阵,乃为探查地脉灵枢,推演镇魔之策。殿下身负菩提琉璃光,涅槃心火,与混沌有异,或可助贫道一臂之力,窥得天机…”

他话音未落!

琉璃佛骨那冰冷的琉璃骨手,缓缓抬起,指向祭坛中央…那面巨大的八卦镜!

一股无形的、混合着琉璃佛光与混沌暗流的奇异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注入八卦镜中!

“嗡——!!!”

八卦镜猛地一震!镜面光华大放!原本倒映天穹的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扭曲、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暗金色画面!那是…深坑底部!粘稠的混沌秽气如同沸腾的岩浆!无数狰狞的魔影在秽气中沉浮、咆哮!更深处…一个庞大无朋、散发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意志的…混沌核心…正在…缓缓搏动!

“混沌核心!” 玉衡子失声惊呼!他试图推演地脉,佛骨却首接将深坑最底层的景象…投射了出来!

然而,异变陡生!

那混沌核心似乎感应到了窥探!猛地一缩!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尖刺,顺着佛骨注入的力量,逆流而上!狠狠刺向琉璃佛骨的心火!

“吼——!”

琉璃佛骨眼眶中的心火猛地一跳!那丝沉寂的暗金流影瞬间暴涨!一股冰冷、暴戾、充满吞噬欲望的混沌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佛骨身上爆发出来!琉璃佛光剧烈波动,骨身表面流转的混沌暗流瞬间变得狂暴!

“不好!” 李世民心口印记剧痛!他脸色骤变!

“殿下!” 清虚长老惊呼!

玉衡子眼中厉色一闪,拂尘急挥!八卦镜光芒暴涨,试图切断联系!

但…晚了!

那狂暴的混沌气息,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冲击在八卦镜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巨大的八卦镜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光华…骤然黯淡!

祭坛法阵…受创!

佛骨心火…失控!

昆仑与佛骨的初次交锋…竟以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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