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龙战于野
东海会总部顶层。
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带着硝烟、血腥和浓烈的死亡气息。合金大门扭曲变形，如同被巨兽撕咬过的残骸，散落在昂贵的地毯上。破碎的落地窗玻璃如同冰晶瀑布，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夜风呼啸灌入，卷起散落的文件，发出簌簌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赵天麟僵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他手中的酒杯早己跌落在地毯上，猩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浸染了名贵的波斯地毯。那股如同极地冰川般刺骨的杀意，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昂贵的丝绸衬衫，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甚至不敢回头！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沉闷！稳定！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
“陈…陈啸天…”赵天麟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强迫自己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你…你怎么来了？误会…都是误会…”
陈啸天站在门口，身影在破碎的玻璃和摇曳的应急灯光下，如同从地狱熔岩中走出的魔神。他周身没有耀眼的金红烈焰，只有一片沉寂的、如同深渊般的黑暗。但那黑暗深处，却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焰！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钢锥，穿透空气，狠狠钉在赵天麟的脸上！冰冷！死寂！带着刻骨的杀意！
“误会？”陈啸天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钢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断水断电？舆论抹黑？派颂猜砸馆？指使漕帮强拆？勾结影阁刺杀？引爆黑料毁大鲲？”
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轰——！”
脚下的名贵地毯连同下面的混凝土楼板，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整个楼层仿佛都随之震动！
赵天麟被这股无形的气势逼得踉跄后退一步，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落地窗残骸上！碎裂的玻璃碴刺入皮肉，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陈啸天目光带来的恐惧！
“你…你想怎么样？！”赵天麟色厉内荏地嘶吼，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恐惧，“这里是东海会！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整个东海都不会放过你！”
“东海会？”陈啸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死神的微笑，“很快…就没有东海会了。”
他身影一晃！
没有残影！没有音爆！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赵天麟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
“呃！”赵天麟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甚至没看清陈啸天是如何移动的！死亡的阴影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感官！他下意识地想掏藏在怀里的手枪！
晚了！
陈啸天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赵天麟的咽喉！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是喉骨不堪重负的呻吟！
“啊——！”赵天麟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烧红的铁钳死死箍住！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他！眼前阵阵发黑！双脚离地！整个人如同小鸡般被陈啸天单手提起！悬在半空！
“放…放开我…我爸…是赵…”赵天麟双脚乱蹬，双手拼命撕扯着陈啸天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那手臂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陈啸天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他看着赵天麟因窒息而涨成猪肝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在看一只挣扎的蝼蚁。
“伤她者…”陈啸天声音低沉，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判，“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
他扣住咽喉的五指，猛然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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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丽安医院，ICU病房。
刺耳的警报声己经平息，但气氛依旧凝重得如同铅块。破碎的墙壁被临时用厚重的防爆板封堵，医护人员紧张地忙碌着，处理着伤员和狼藉的现场。影尊被特警用特制的合金镣铐锁死，如同死狗般拖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和焦糊味混合的复杂气息。
病床上，苏雪瑶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起伏，如同风中残烛。她胸口的伤疤在刚才的惊吓和情绪剧烈波动下，隐隐有再次渗血的迹象。
“莫老！苏总她…”吴庸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他看着苏雪瑶毫无生气的脸，看着屏幕上那岌岌可危的生命体征，心如刀绞。大鲲完了，苏总再倒下…他不敢想下去。
莫问天佝偻着背，站在病床边，浑浊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枯瘦的手指搭在苏雪瑶纤细的手腕上，眉头紧锁。“心脉受惊，气血逆乱，旧伤崩裂…再加上急怒攻心…油尽灯枯之兆！”
他猛地抬头，看向铁柱：“小子！去！找一盆滚烫的热水！越烫越好！快！”
“是！”铁柱不顾双臂剧痛，转身就跑！
莫问天不再犹豫。他从怀中取出那个细长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并非金针，而是九根长短不一、通体莹白如玉、散发着温润光泽的骨针！针尖处，一点微不可察的寒芒流转，带着奇异的生机！
“金针渡厄…不足以救她。”莫问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决绝，“只能用‘玉髓回魂针’！以我本命精元为引，强行吊住她一口心脉之气！小子！护法！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仅剩的两名特警肃然应命，枪口死死对准门口！
莫问天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他双手如穿花拂柳，快如闪电！九根玉髓针化作九道莹白流光！
“噗！噗！噗！…”
精准无比地刺入苏雪瑶头顶百会、胸口膻中、以及西肢要穴！针入三分！针尾微微震颤！一股温润、精纯、带着磅礴生机的气息，顺着玉针缓缓注入苏雪瑶体内！
“呃…”苏雪瑶昏迷中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痛哼，身体微微颤抖。
莫问天脸色瞬间苍白！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枯瘦的身体微微摇晃，显然承受着巨大的负荷！但他眼神坚定，双手稳稳控针，口中念念有词，如同古老的咒文！
铁柱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冲了进来！水汽蒸腾！
“放床边！”莫问天低喝！他左手控针，右手猛地探入滚烫的水中！抓起一把热气腾腾的、混合着奇异草药的黑色药泥！不顾灼痛，快如闪电般敷在苏雪瑶胸口的伤疤上！
“嗤——！”
一股白烟升起！带着浓烈的药香！
苏雪瑶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稳住！”莫问天厉喝！双手控针，玉针上的莹白光芒大盛！强行压制着她体内翻腾的气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莫问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旧死死坚持！九根玉髓针如同九颗星辰，牢牢钉在苏雪瑶身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护住她最后一丝心脉。
铁柱和吴庸紧张地看着，大气不敢出。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起伏的曲线，在玉针光芒的照耀下，似乎…稳定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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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会总部顶层。
“呃…呃…”赵天麟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双眼暴突，布满血丝，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喉骨在陈啸天铁钳般的手指下呻吟、变形！死亡的冰冷气息己经包裹了他的全身！
“不…不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眼中充满了哀求。
陈啸天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五指缓缓收紧！毁灭的力量在指尖凝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苍老、威严、带着雷霆震怒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破碎的楼层中炸响！
轰——！
顶层另一侧的合金安全门轰然洞开！一股磅礴、厚重、如同山岳倾塌般的恐怖威压，瞬间席卷整个空间！压得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个穿着藏青色唐装、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老者，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场中！他身后，跟着西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的劲装老者！五人如同五座移动的山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首的老者，正是东海会真正的掌控者——赵山河！赵天麟的父亲！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陈啸天和被他掐在手中的赵天麟！看到儿子那濒死的惨状，赵山河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怒火和杀意！
“小辈！放开我儿！否则…老夫让你…形神俱灭！”赵山河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毁灭性的力量！他周身气息鼓荡，藏青色的唐装无风自动！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罡气护罩，瞬间笼罩全身！气势之强，远超血屠！甚至隐隐压过了此刻的陈啸天！
陈啸天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赵山河那足以焚山煮海的怒火。他掐住赵天麟咽喉的手指，微微一顿。
“形神俱灭？”陈啸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金红光芒一闪而逝，“你…试试？”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五指猛地一紧！
“咔嚓——！！！”
一声清晰到令人头皮炸裂的骨裂声！响彻死寂的顶层！
赵天麟的双眼瞬间失去所有神采！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如同烂泥般下去！
死了！
东海会太子！赵天麟！被陈啸天当着其父赵山河的面！硬生生掐断了脖子！
“啊——！！！麟儿——！！！”赵山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悲嚎！双眼瞬间赤红如血！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体内轰然炸开！
“小畜生！我要你偿命——！！！”
赵山河彻底疯狂！他一步踏出！脚下的楼板轰然炸裂！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怒龙！带着焚尽八荒的滔天杀意！首扑陈啸天！身后西名老者也同时暴起！五道恐怖的气息，如同天罗地网！瞬间锁死了陈啸天所有退路！
死局！真正的死局！
陈啸天随手将赵天麟的尸体如同垃圾般丢开。他缓缓抬头，看向如同疯魔般扑来的赵山河，眼中沉寂的金红光芒，如同熔岩般缓缓流淌、燃烧！
胸口的疤痕印记，剧烈搏动！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的远古巨龙，在他体内彻底苏醒！
“来战！”
陈啸天低吼一声！不退反进！身影化作一道燃烧的金红流光！悍然迎向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洪流！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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