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神里绫华终究按捺不下心底的忧虑,指尖轻叩白珩的房门,指节落在木纹上的力度很轻,却一下下撞在人心头。
她的声音裹着几分未散的倦意——想来是刚从案前起身,连鬓边碎发都还带着几分疲惫的软意,可那份担忧却透过门板传得真切,“姐姐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外的声响像惊雷般骤然拽回白珩涣散的意识。
他浑身的血液似在发烫,燥热从脖颈蔓延到耳尖,连指尖都带着颤意。
下意识间,他己经攥住了八重神子的衣袖,指节用力到泛白,只想把身侧的人推开,避开这让他心慌的亲近。
“你想让神里绫华进来,看见眼下这副模样?”
八重神子的气息贴着他耳畔落下,温热的气流扫过耳廓,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提醒。
她甚至微微偏头,发丝擦过白珩泛红的耳垂,惹得他浑身又是一阵紧绷。
白珩眸子猛地一颤,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几分——是啊,他此刻衣衫微乱,半边身体被八重神子靠着。
呼吸都带着失控的灼热,这般姿态,分明是对主人的背叛。若是让绫华看见,她该有多失望?又怎么能让她看见?
“那姐姐进来了……”房内的沉默拉得太久,神里绫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意,门板甚至传来轻轻的推动感,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推开。
“不回话?是想让她真的推门进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八重神子的膝盖轻轻蹭过白珩的小腿,带着若有似无的力道,语气里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她甚至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珩泛红的脸颊,温度烫得惊人。
白珩眼尾瞬间泛红,水汽飞快漫上眼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张了张嘴,声音发着颤,几乎要带哭腔:“姐……姐姐……我好困……有什么事……能不能等……等会儿再聊?”
惊慌像藤蔓缠上喉咙,让他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尾音里的颤抖根本藏不住。
可身侧的八重神子,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浓烈,那双狐狸眼弯起,映得眼底的戏谑更甚。
白珩带着哭腔的回应刚落,门外的推动感非但没停,反而传来轻轻的“咔嗒”一声——是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响。
他瞳孔骤然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忘了。
神里绫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凌晨特有的清寂,却更显执拗的担忧:“抱歉,白珩,我实在放心不下。”
钥匙轻轻转动,房门被缓缓推开,烛火的微光顺着门缝漫进来,映出她握着钥匙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就看一眼,确认你没事就走。”
门彻底推开时,神里绫华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床榻上——先撞见白珩眼尾泛红、略显慌乱的模样,再触及他身侧半倚着的八重神子。
以及两人间明显过于亲近的距离,她端着食盒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莲子羹晃出几滴,落在素色的衣袖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空气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神里绫华的嘴唇动了动,原本到了嘴边的“有没有盖好被子”咽了回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轻颤:“白珩……你们……”
白珩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想推开八重神子,却被对方用指尖轻轻按住手腕。
八重神子慢悠悠地首起身,对着门口的神里绫华弯了弯眼,语气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从容:“神里小姐倒是来得巧,我刚和白珩聊完神社的事,正准备走呢。”
可这话落在神里绫华耳中,却显得格外苍白——白珩脖颈处未散的泛红、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还有八重神子指尖残留的、属于白珩的温度,都在无声地反驳。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锁在白珩脸上,声音软得几乎要碎:“白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她……”
“绫华你啊……”八重神子先替白珩掖实了被角,指尖轻扫过他额前汗湿的碎发,动作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缓。
而后才转身牵住神里绫华的手腕,将人悄悄带出门外,房门在身后轻合,隔绝了屋内压抑的呼吸声。
她侧过头,眼尾弯着浅淡的弧度,语气却像裹了层薄冰:“你此刻闯进去质问,除了让他更慌乱,还能有什么用?”
“八重神子!”神里绫华猛地挣开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燃着怒意,可声音里那点抑制不住的发颤。
还是泄了底——心口像是被钝刀反复碾过,连吸进的夜风都带着刺人的疼。
“放心,我没做逾矩的事。”八重神子勾了勾唇角,狐狸眼眯起,戏谑从眼底漫出来,“至少,你最怕发生的那种,没有。”
“你这混蛋!”神里绫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攥紧的拳头抵在身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可话还没说完,八重神子突然抬手,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唇,将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别吵。”八重神子的气息贴着她耳畔落下,轻得像雾,目光却往房门方向飘了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提醒。
“惊扰了里面的人,你舍得?”她缓缓收回手,俯身时发梢擦过神里绫华的肩,语气染了几分蛊惑的热。
“他眼底的红、身上的热,你就真没猜过缘由?你既然喂不饱他……”
话音顿了顿,八重神子首起身,指尖朝着紧闭的房门虚点了下,笑意里藏着几分了然。
“那就只能我来补。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尾的戏谑淡了些,“你若现在想进去,也还来得及。毕竟,他攥着被子念名字时,喊的从来不是‘神子大人’。”
神里绫华的指尖猛地攥紧,凌晨的露气裹着夜风往衣领里钻,却压不住她骤然发烫的耳尖。
她往房门方向瞥了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冷硬:“你不必用这些话激我。我既来找他,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八重神子挑了挑眉,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口沾着的夜露,语气裹着凌晨的清寂:“哦?神里小姐清楚?那方才在门口犹豫半晌,连推门都要攥着钥匙捏出印子,又是为何?”
这话戳中了神里绫华的窘迫,她抿了抿唇,指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我只是不想惊扰他。他此刻需要安静,不是你在这里搬弄是非的时候。”
“搬弄是非?”八重神子低笑出声,往前凑了半步,凌晨的薄雾漫在她眼底,戏谑里藏着点了然。
“神里小姐倒是会避重就轻。你既知道他要什么,又何必眼睁睁看着他攥着被子忍到天亮?昨夜你在他窗下站了半刻,听着里面的动静,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走?”
神里绫华的脸色微白,喉间发紧——昨夜她确实来过,听见房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却终究没敢推门。
此刻被八重神子点破,她攥着裙摆的手微微发颤:“我自有我的考量,轮不到你插手。”
“考量?”八重神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回紧闭的房门,语气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凌晨的天最是熬人,你能等,他未必能。你若真有考量,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耗着——毕竟,房里的人,等的从来不是我。”
神里绫华的呼吸骤然一滞,八重神子的话像凌晨最凉的那缕风,精准地钻透她强装的镇定。
她抬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门板上还残留着方才推开时的轻响,恍惚间竟能听见屋内白珩压抑的呼吸声。
“我耗不耗着,与你无关。”她强压着心头的乱绪,语气硬了几分,却没再敢看八重神子的眼睛。
“你若是无事,便该回神社了,凌晨在这里逗留,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八重神子闻言低笑,指尖轻轻敲了敲门框,声音里满是了然。
“神里小姐这是在赶我?可你别忘了,是你先把人晾在里面,我才过来陪他说说话。现在倒好,想把我赶走,自己却不敢进去?”
“我没有!”神里绫华猛地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飞快压下,“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休息?”八重神子挑了挑眉,往前又凑了半步,凌晨的薄雾沾在她的发梢,语气里的戏谑更浓。
“他若是真能休息,方才就不会攥着我的衣袖,连指节都泛了白。神里小姐,你既清楚他需要什么,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话像重锤砸在神里绫华心上,她攥着裙摆的手用力到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沉默在两人间漫开,只有凌晨的风声轻轻拂过庭院的竹影。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抬步往房门方向走了半步,却又顿住。
八重神子望着她这副脚步虚悬、连指尖都在发颤的进退两难模样,眼底的戏谑笑意渐渐淡去,只余下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指尖轻轻蹭过袖边的夜露,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怎么?还是不敢推门?”
话音顿了顿,她偏过头,目光掠过神里绫华紧绷的侧脸,往房门方向扫了眼,尾音裹着凌晨的凉意。
“若是实在没勇气,不如就把他交到我手上。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他再像这样,熬到天快亮还饿着。”
神里绫华的呼吸猛地一沉,八重神子这话像根刺,狠狠扎进她心底最软的地方。
她攥着裙摆的手骤然用力,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连指节都泛了白。
凌晨的风卷着竹影晃过,映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她此刻矛盾的心思。
“你休想。”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几分发颤的倔强,“白珩是我神里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来操心。”
八重神子闻言挑了挑眉,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耳畔碎发,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外人?神里小姐倒是会分亲疏。可你这‘自家人’,连他夜里攥着被子忍得发汗都不敢上前,倒不如我这‘外人’来得实在。”
这话戳得神里绫华心口发疼,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明明知道白珩在熬,明明知道他需要什么,却总被那点莫名的犹豫绊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靠近。
见她沉默,八重神子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庭院外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眼底没了之前的戏谑,只剩几分了然:“凌晨的天快亮了,再耗下去,吃亏的可不是我。”
“白珩……”神里绫华轻唤一声……
继续断章,嘻嘻嘻。
只有我感觉八重神子像个绿茶吗?但我感觉八重神子真能干出来这事……额额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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